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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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结月对牛仔的认知最早来源于伊斯特伍德的电影。父母不在家时，兄长凑令人曾几度鬼鬼祟祟地领着她潜进收藏影碟和录像带的房间，然后从他们平日被勒令了不准触碰的那格抽屉里随意抽出几张塞进放映机，并借此打发完一个下午。对于当时尚且年幼、稚嫩的脑回路完全无法捋清人为何要戴着宽檐帽、骑着马四处奔波的凑结月来说，牛仔这一形象似乎更多地被与令人那副提及时永远嘴中滔滔不绝、且双眼闪闪发亮的模样挂钩在了一块儿。
但现在当凑的面前站着个货真价实的牛仔时，她却很难往什么美好的回忆上遐想。且不说这家伙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是Dio的手下，光是她不巧地落了单、距同伴们所在的饭店足足有一道马路宽的距离、而她对这个牛仔的替身能力和自己投掷硬币的结果均一无所知这几样现状，就每一件都能要她的命。
当务之急得是想办法和他周旋，并找到脱身的法子才好。就算她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也得给承太郎他们留下些和这个男人的替身有关的讯息才行。
凑迅速环顾了几眼四周。无所事事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多都在埋头忙自己的活儿或是与人咵天论地。就现状来看，召集大量路人来拉开她和荷尔·贺斯的距离，并趁这个间隙逃进饭店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脱身方法。但一来就算她大声呼救，会做出反应并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也不会太多；二来她也不知道荷尔·贺斯的替身能力是什么。万一他的替身也和在新加坡遇见的黄色节制一样是可以远距离操控的类型，那么就算她逮到机会回到同伴身边，也不见得麻烦就能消失。
“承蒙厚爱，荷尔·贺斯先生，”凑故作镇定，同时将手塞进制服裙的口袋当中，“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是单只是为了表白和自我介绍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吧？”
“的确，我有几个问题想从你那里打听一下。”
“但是你看啊，我离我的同伴不过数十米的距离，而你又刚刚才说过自己绝不会伤害任何一名女性，就算我现在拒绝你、然后立刻跑掉也完全没问题，”凑使自己稍微看起来更有了些胆气，并迎上荷尔·贺斯的目光，“你又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定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呢？”
“不妨告诉你，我的替身是枪。另外，我在击中目标上从未失过手，不仅因为枪是我的替身，甚至连枪管里的子弹也是，”荷尔·贺斯愉快地解释道，“虽然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但只要我能控制好力度，那么在你毫发无损地前提下用子弹的力量将你击晕带走，或是击中你的腿让你短时间内无法走路，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枪和子弹——的确是和荷尔·贺斯这身装扮十分般配的替身能力。如果只是普通的人造热武器，她还能通过迂回奔跑的方式勉强躲开，但既然他提到子弹也是替身的一部分，那么它大概率也会有自动追踪目标的能力。
我唯一获胜的方式便是让他无法打出这一枚子弹——凑这么想着，同时暗自攥紧了刚才换到的那把零钱。
“要摸清乔瑟夫·乔斯达等人的替身再轻易不过了，但你这个中途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却不一样…似乎迄今为止恩雅婆婆也捉摸不透你的替身究竟是什么，Dio派出的人当中也没人亲眼见过你使用替身，”荷尔·贺斯摊开右手掌心，手指微微弯曲成把握住什么东西的姿势，“可现在你是一个人，不是吗？如果你不想接下来发生我刚说的那些事情，就用你的替身反抗我吧。”
“看在你刚向我如此炽热地表白过的份上，稍微透露给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凑对荷尔·贺斯露出十分做作的微笑，“我的替身能力就是可以看见别人的替身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荷尔·贺斯连怔愣的时间都没耗费，便爆发出了一阵惊乍的笑声，“你真是比我以为的还要有趣得多——”
我也觉得自己挺有趣的——凑这么想道。但她并没有口头上回应荷尔·贺斯的话，而是一把掏出了制服口袋里的硬币撒了出去，同时以近乎嘶吼、几乎快要将喉咙嚎碎了的声音简洁明了地喊道：“有钱啊！”
印度人的凝聚力可见一斑。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方圆几米内的人便全部挤到了他们二人身边，而更远处的人也在争先恐后地朝这儿涌来，生怕落了后。见荷尔·贺斯似乎也没预料到这一状况，凑连忙补充上一句：“这位老爷说还要给大家发美元，就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于是这群人更加兴奋，用脏兮兮的手半掰半挽住荷尔·贺斯的胳膊，同时往他的上衣口袋里乱摸。凑本着勉强脱身就不要跳脸的原则也不多逗留，只抓紧机会对荷尔·贺斯扬了扬手便挤出了人群，加快步伐朝马路对面饭店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凑快要抵达饭店门口时，波鲁那雷夫突然冲出了饭店，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地跟了出来。凑连忙跨上台阶站到他们身侧，并往刚刚荷尔·贺斯所在的方向望去，但后者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一群没拿到钱白凑了热闹的贫民正怏怏地离开。凑想要开口告知他们荷尔·贺斯的事情，却听见波鲁那雷夫咬牙切齿地说道：“乔斯达先生，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们分开行动。既然杀死我妹妹的仇人就在附近，那我就不能等着他来找我。”
“可你连他的替身和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花京院试图劝阻他。
“双手都是右手，知道这一点就够了，”波鲁那雷夫执意背起行囊转过身去，“而且他也知道我在追杀他，他应该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被我割断喉咙，回见。”
“但对方的目的不就是让你落单吗，波鲁那雷夫，你是习惯了单枪匹马一人，可对方却不止一人，”凑连忙解释道，“就在刚才我遇见了皇帝牌的替身使者荷尔·贺斯，他是个牛仔模样打扮的家伙，替身是枪，很有可能连子弹的轨迹也能操纵。你擅长近战，如果被他和倒吊人同时缠上，会变得很被动的。”
“在香港的时候我就已经强调过，我是为了复仇才与你们一起行动的，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也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凑，同样失去了至亲的你不应该更能理解我的愤怒吗！你也不是为了向达比复仇才和他们同行的吗！…”波鲁那雷夫攥住凑的肩膀，而他的声音也逐渐哽咽了起来，“我妹妹…无论是生命还是灵魂全都被那个男人当做泥土一样无情地践踏了…每当我看到你笑、听到你和其他人聊天时、听到你提起你的兄长时…我都在想、我都在想…要是谢莉没有遇上那个混蛋…要是她平安长大…也会是和你一样明亮开朗的模样吧….”
“你忘了自己被Dio洗脑的事情了吗！波鲁那雷夫！你忘了Dio才是——”
“够了，阿布德尔，让他走吧，事到如今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了。”乔瑟夫摇了摇头，而波鲁那雷夫也只对他冷冰冰地点头示意了一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夜幕降临时波鲁那雷夫也没有回来。凑结月在酒店的房间里调试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想起不久前自己还以为那些印度神话剧里的角色是真实存在的，不由得对电视里放映的东西失去了兴致，再加上她也实在不想费脑子去听懂那些拗口的英语，便干脆起了念头去酒店大厅里瞧一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纪念品。
一番搜寻下来，凑很快在大厅的角落里找着了卖纪念品的区域，而其中一处造型奇特的机器也吸引了她的注意。结合张贴的英文说明和工作人员手脚并用的解释，凑大概明白了这是卖纪念币的地方。这些纪念币的外面镀了层薄薄的金，因此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和货真价实的金币没有任何区别。而吸睛的是它不仅都篆雕了十分具有印度风情的图案，似乎还可以请工作人员帮忙在上面刻一些字。
一方面鉴于她的替身能力，一方面或许也有她喜欢闪闪发光的小东西的因素在里面，凑对于各个国家的纪念币或是流通货币都情有独钟，因此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两枚让工作人员分别刻上了她和令人的名字。
“晚上好，凑同学，”就在她心情大好地坐在工作台前的旋转椅上毫不节制地放任自己乱转圈圈时，承太郎和花京院也刚好正路过不远处的地方。后者看到她，抢先与她打了招呼，并往她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这是什么？”
“是纪念币，是不是看起来跟真的金币一模一样！”凑思考了一小会儿，豪迈地大手一挥，“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们两枚刻有你们名字的好啦——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了！”
收入和销量同时翻倍的工作人员也十分愉悦，很快便按照凑的要求刻好了四枚纪念币。花京院和承太郎分别拾起刻了自己名字的那枚。承太郎翻来覆去地打量了几遍，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句“呀嘞呀嘞，是鹿野苑啊”，便将纪念币塞进了外套口袋。凑则伸长脖子瞥了眼花京院手里的，惊讶地感慨了一句“居然是泰姬陵！花京院同学真是正中红心级别的好运呢！”
“不，这个不是泰姬陵，凑，”花京院把那枚纪念币摊在手心里送到凑面前，后者才发现仔细看来这栋建筑的确与那位世界奇迹有那么几分区别，“这是维多利亚纪念堂，也算是加尔各答地标级别的景点了。”
“啊…”学到了新知识的凑连连点头。
“不过，不论这上面印的是泰姬陵还是维多利亚纪念堂，我都会很喜欢，因为是凑同学送给我的礼物，”花京院对她露出微笑，“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