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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迟佑的自我剖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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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萱没有想到迟佑会把他童年经历讲给自己,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从小就背负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她虽然不能体会那种单亲家庭并且是未婚妈妈给心灵带来的创伤,但她却深深地同情面前这个虽然外表看上去云淡风轻,但心理伤痕累累的人。
还有一个原因,迟佑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和母亲多作交流还是因为他怕自己那颗已经被这个残酷社会淬炼坚硬的心会因为和母亲的亲近而变软,这对于混迹多年的他来说是致命的,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人能否取得成功,是否能建立超出常人的事业,就看谁更狠更毒更豁的出去,他不能并且也绝不会受亲情影响而改变自己的心志,让兄弟们跟着自己饿肚子甚至丢性命。他不想和母亲多说话也是因为怕她问东问西,如果让母亲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干的营生,估计不知道要操多少没用的心,就现在这样挺好的,母亲和村里的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个无所事事,每天混日子的穷小子,这样对母亲反而是一种保护,至今□□上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但是,自从遇见夏凝萱,他的心态慢慢地有所改变,他渐渐地渴望起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小打小闹,虽然他知道接近夏凝萱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并且夏凝萱也会是他的一根软肋,这根软肋一旦被仇人或者有利益冲突的人抓住,不仅会使他倾家荡产,恐怕还会丢了身家性命,但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无时无刻地不想着她,她干什么呢,吃饭了吗,有没有生病,今天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有时候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看看精神科的医生,这些他以前鄙夷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自己为何现在如此地迷恋,自己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单着,不过当时觉得也挺好。但现在不知为何他会常常渴望能和夏凝萱过一辈子,但他内心又极度矛盾害怕,矛盾着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害了双方,害怕着得不到夏凝萱,或者得而复失。可能在周围人眼中他已经什么都有了,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荒芜苍凉,自卑虚无。
有时候他在想,与其行尸走肉般地过一生,不如跟随自己的内心,爱她疼她敬她一辈子,和她做普普通通的恋人、夫妻,他就拿生命守护着她。如果老天无法让他们相守一辈子,至少自己遵从内心爱过她,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夏凝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些安慰的话她觉得对于迟佑来说不仅是聊胜于无,反而倒显得虚伪,二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脚底下的石子声似乎更大了些。
似乎是为了打破二人之间的死寂,迟佑一上车就打开了音乐,他知道夏凝萱喜欢钢琴曲,所以提前吩咐人下载下来,悠扬的钢琴声想起,夏凝萱的精神也松弛了下来,今天是她第一次和这么多陌生人说这么长时间的话,难免紧张疲惫,不知不觉地就在车上睡着了。
迟佑看着睡梦中的夏凝萱,先是把音乐声调低,然后为她拨了拨挡在额前的碎发,看着她透着嫩粉色的白皙脸颊,唇瓣微微翘起,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倒影,均匀地呼吸着,仿佛一个未经世事的婴孩,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保护她,呵护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车开到夏凝萱小区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天已经渐渐地黑下来,迟佑真的舍不得叫醒她,但他知道,如果她现在再不立刻回家,她父母那边也不好交代,于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凝萱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四周,意识到已经到家了,便赶紧解开了安全带,她看了看迟佑,估计是刚醒的缘故,并没有似先前那般伪装自己,淡淡地说着:“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然后就要开车门。
迟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手按在她头上,肆虐地吻了起来,那么地狂热,那么地凶猛。
夏凝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住了嘴巴,她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愣了一秒钟,然后使劲捶打着迟佑的胳膊、肩膀、后背……“唔唔”地表示反抗。
迟佑今天带夏凝萱回家后,见她并没有对自己那个破败的家产生鄙夷,反而安之若素,开心地同母亲相处交谈,他觉得像是在做梦,自己从小接触的人,眼睛里都是带着势利、刻薄、市侩、凶恶……而当时她身上似乎闪着洁白的光,圣洁美丽。
想到这儿,迟佑心里越来越怕失去她,仿佛她下车后就会永远消失一样,搂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夏凝萱被吻得脸颊通红,不是羞涩而是又吓又气,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自己没得罪他啊,还是她对自己刚才在他家耽误了太长时间不满意,想到这,夏凝萱觉得迟佑应该是在惩罚自己。
夏凝萱使了吃奶的劲才从他口中挣脱开,但他似乎并没有停下来,顺着夏凝萱的下巴一路吻下去,“你等等,你等等,我先认个错还不行嘛!”夏凝萱一直按着迟佑的胸口。
迟佑被她这句话弄得不明所以,他稍稍停下了,一边轻轻啄着她娇嫩的肌肤,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为什么认错?”
“我不应该同那些阿姨们聊这么长时间,耽误了你回来的时间。”夏凝萱推着迟佑的手稍稍松了一下。
迟佑抬起头看着夏凝萱,先是微微地笑着,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夏凝萱看着他像精神病患者一样,自顾自地笑,夸张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渐渐发觉,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夏凝萱觉得被他这么一直嘲笑有些丢脸,微微低着头。
迟佑并没有停下来,听她说话反而笑得更大声。
夏凝萱怕他把周围人吸引过来,那自己就真没脸在这儿住了,连忙拿手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有一股淡淡的体香,让人舒服放松,迟佑渐渐收敛了笑容,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她。
她的手还放在迟佑的嘴上,见他眼神有些不对劲,这眼神好像在包厢时见过,夏凝萱感觉不妙,忙想抽身下车。
迟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环住了她,“就一会儿,好吗?”语气温柔得似乎蓬松的棉絮,带着一丝乞求,让人不忍拒绝。
夏凝萱不语,就这么由他抱着,但心里却在抗拒着。眼睛也在不断地注意这周围的行人,生怕被人看见认出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迟佑才缓缓松开了夏凝萱,夏凝萱见他没有再继续,便没有说什么,赶紧趁机会下了车,谁知道他一会儿又会来哪一出。
夏凝萱回家后免不了一阵盘问,上楼前她已经打好了腹稿,脑海里预想了一些父母可能会问的问题,她应该怎么合情合理地回答,还有要控制好表情,要表现得自然,不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这样想着,夏凝萱开了门。
不出所料,妈妈的问题被夏凝萱一一命中,她的回答也没有让父母起疑。但就在她快要完成“答辩”离开客厅的时候,妈妈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上一片红色的印记。
“萱萱,你这脖子是怎么了,怎么红了一块儿?”夏妈妈这就要上前查看。
夏凝萱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母亲快要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妈,我这里有些过敏了,已经去药店拿过药了,医生说不能随便摸,过几天就好了。”边说边把衣服领子往上拽了拽。
“真的没事儿”夏妈妈停下要去查看的手。
“真的没事儿。我可是两位医生的女儿,这点小症状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夏凝萱露出自豪的小表情。
妈妈被她这么一逗,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笑着说“好好。出去一天了,快去洗澡吧。”
“嗯。”夏凝萱点点头,心底舒了长长一口气。
夏凝萱进到洗手间把门锁上后,拉下衣领,才发现脖子上有几个深深浅浅的印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她叹了口气,看来明天得穿高领毛衣了。
唐沐泽寒假后也回了家,佟秋思的那张运动会的入场券他随手送给同寝室的人了。运动会那天,佟秋思一直在观众席上寻找着唐沐泽的身影,但看了几遍都没有,整段舞蹈跳起来没精打采的,连编舞老师都在一直提醒她注意面部表情。
佟秋思父亲是省委副书记,母亲是省检察院院长,典型的“官二代”,但在她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所谓“官二代”的恶习,家庭氛围也是很民主,有事开家庭会议,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这是父亲定下的规矩,他已经完全把工作模式带入了家庭。父亲是个工作狂,从年轻时候就一心扑在工作上,佟秋思小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直到3岁才开口叫“爸爸”。母亲也是一样,很小的时候她被寄放在农村的姥姥,直到5岁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才被接回来和父母一起住,看着周围一切陌生的事物,她哭着喊着要回姥姥家,幼儿园老师刚开始还尽职尽责地哄哄,但到最后也就没有再管她了,她的幼儿园生活就是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