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53、出现矛盾

　　石杨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什么人呐！抄袭！”他大声说。
　　大家都向他投来惊讶和询问的目光。
　　“我刚才在小实验室看到张松写的一篇论文，和我的基本一样！这不是抄袭吗？”他激动地说。
　　“你是说，和你要发的第二篇论文一样？”陈思关切地问。
　　石杨点头。“我已经写完了，给陈老师发过了，就等投稿了。”
　　“你给老师反映一下嘛！”小军说。
　　“我打过电话了，陈老师明天下午才回来，他说等回来再说。”
　　“你确定他的论文和你的一模一样？”春哥问。
　　“百分之九十五吧，后来我又写了一点。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抄袭的。”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文章给他看过？或者你在课题例会上汇报过，他记下来了。”李欣说。
　　石杨摇头，一一否定了。
　　“难不成你去向城找工作这段时间，他打开你电脑把论文拷走了？”
　　“晚上我在的时候，没人来，这点我可以保证，白天就不知道了。”李欣说。
　　陈思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说：“因为我回来的比较早，这些天，我在实验室经常看见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坐在你的座位上。”
　　“乱想！人家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王春看着陈思说，并瞟了一眼石杨。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来？”晚上，傅诗敏在宿舍打电话，没有留意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小海悦那忧郁的表情，“其实，你不用来。”
　　“行了，我下周末到，火车票都买好了。”
　　“行吧。”
　　“你新交的男朋友到底什么样？靠谱吗？他找的哪个工作单位倒是挺不错，挣得挺多的。从咱俩坐5路车就能到那儿……他还有个哥是不……他哥都有娃了？”
　　“哎呀，老妈，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我还没毕业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
　　“行了，不聊了，你来的时候别拿太多东西。”
　　她挂了电话，兴奋地思考了一会儿，便回头去看海悦。她以为海悦会像以前一样问：“阿姨要来了？又要有一大堆吃的了。”但海悦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皱着眉，阴沉着脸，一个劲儿看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她走出宿舍，不由自主地顺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还有一周，妈妈就要见到他了，不知道她对他有什么印象？他是魁梧的，朴实的，是个男子汉，一定会讨长辈欢心。”她双手贴在发烫的脸颊上，激动地想。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说说注意点儿什么。她知道他这会儿一定在实验室，遂决定去附近等他。
　　忽然，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笑了――是他打过来的。
　　“我没在宿舍，”她笑着说，“都快到你实验室了。”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我相信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八成他也在想你。”她愉快地想着。使她始料不及的是她越来越爱的那个男生见到她，竟不高兴地抛出了一句使她惊讶地摸不着头脑的像冰块一样的话：“张松是不是看我电脑了？”
　　“什么？”她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带着气愤的话语击中。她很快明白了来龙去脉。
　　按理说她应该能理解石杨的表现，应该知道除了他，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的开机密码，她迅速回忆起那天和张松在石杨的电脑桌前讨论问题的情景，但是当她面对一个不熟悉的石杨的时候，她也变得使对方不熟悉起来。
　　“明天给陈老师说！你不好意思，我来说！”她说罢，扭头赌气就走了。
　　石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他那冷峻的脸色缓和下来，后悔自己不该把气撒在诗敏身上。“她怎会故意给张松看论文呢？我怎么对这篇论文这样看重？难道它比感情还重要？”
　　傅诗敏回到宿舍，不由分说把对石杨的气，对张松的成见一股脑儿地抛向小海悦。“没想到张松是这样的人！”她气呼呼地说，根本没考虑海悦的感受。
　　海悦眼睛不看诗敏，但是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喷发出来。她说那篇论文的内容本就是张松研究的。“我知道你们都对他有意见！”她涨红了脸说。
　　这是这对好闺蜜第一次争吵，她们的脸都红了，眼睛里闪着不知是委屈还是气愤又或是羞愧的泪光。
　　第二天，石杨在食堂看到了肖海悦。海悦看起来有些疲倦和慌张，她故意躲避他似的端着餐盘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怎么没见诗敏？”石杨心想，“她好像不想看见我，难道是因为……”他很快想到了张松的那篇论文上，小海悦也是作者之一。“难道是海悦帮着他？”他晓得海悦对张松的态度与其他人不同。他对海悦一直有种哥哥对妹妹的情感，他想当然地觉得海悦在一切相关事情上都是自己人，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和诗敏擦肩而过。他感激她，如果是海悦想要这篇论文，他会毫不犹豫地送给她。但想到她和张松，他又觉得怅然若失起来。
　　由于海悦的缘故，他的那种迫不及待地见陈老师诉说详情的心情缓和了。
　　在实验室坐了一会儿，他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
　　他怀着矛盾的心情来到陈老师办公室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他看到一个女生迎面走出来――正是傅诗敏。她带着出了恶气时的胜利表情对石杨说：“我都跟陈老师说了！”
　　石杨冲她点点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海悦那沮丧和羞愧的神情。
　　“你跟我说说，那篇论文，到底怎么回事？”陈老师严肃但平静地说，嘴角边似乎还带着一丝嘲弄。
　　石杨平和地客观地叙述了经过。
　　陈老师说已经看过了石杨发给自己的论文，而且之前张松确实也拿着一篇内容类似的论文给自己看过。
　　“老师，这篇论文是我写的！”石杨激动地说。
　　“我知道，”小克说，“而且你写得明显比他的好。”
　　沉默了一会儿，小克似乎在想解决方法。他忽然想到了前几天院长找自己谈话的情景，想起了陈思。“你是不是准备直接工作了？不打算读博了？”他问。
　　“不读了。”
　　“其实不读博的话，发表一篇还是两篇是一样的。”
　　这时，门一开，张松那张阴郁的脸出现了。
　　陈老师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对石杨说：“你先回去。”
　　石杨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未说出的话语：“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是你的论文。”他没有立即回实验室，立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张松让人厌恶的激动地辩解声以及陈老师语气缓和但不容反驳的批评声。
　　当天晚上，石杨给诗敏发信息，她没回。
　　第二天，陈老师又把石杨叫到办公室，他先肯定了石杨的工作，接着说出了针对这篇论文发表的方案。
　　“这样行不行，你已经有了一篇第一作者的文章，这第二篇呢，”他脸上有些发红，眼光有些游离，“你们这一届陈思的文章还没发呢，要不就给她吧！”看到石杨惊讶和沮丧的样子，他道歉似的补充说：“当然作者里肯定有你的名字。我看你做的工作挺多的，你的毕业论文我会推荐成优秀论文。”
　　石杨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出门的时候听到陈老师笑着说：“叫陈思请你吃饭！”
　　最后论文发表时的作者顺序是这样的：陈小克，陈思，石杨。
　　经过这件事，张松和石杨彻底成了陌路，他对陈老师也有了意见。他开始了新一轮的加班，每天看论文到深夜，还经常找包老师讨论。他发誓在毕业前一定要再写出一篇论文，已经准备好了掉二十斤肉。
　　海悦对石杨和诗敏也不像之前那样亲密了，不知是埋怨，还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