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54、见“丈母娘”

　　“明天我领你见一个人，”诗敏在微信里对石杨说，“你穿得干净一点，刮刮胡子。”
　　“见谁呀？”虽然这几天诗敏对他都是冷冰冰的态度，但听她这么一说，他感到他们之间已经和好如初了。
　　“你曾经见过。”
　　石杨一头雾水。
　　“我妈！”
　　石杨心里一惊：“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他想起曾经见过诗敏的妈妈，虽然容貌已经记不清，但当初对她没有缘由的距离感还在心里，他预感到这次见面不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甚至头发都没好好梳一梳，就莽撞地跑到和诗敏妈妈母女见面的地点—学校南门在的一家料理店。这个见面地点显然是诗敏安排的。见他进来，诗敏忙走过来，脸上很兴奋，眼神里却带有一丝忧虑。
　　石杨几乎从一进门就看到了诗敏妈妈那双犀利的，认真观察的眼睛。他不喜欢别人这样打量自己。
　　诗敏妈妈几乎全程都在和宝贝女儿聊天，偶尔才和石杨说句话。
　　“老妈你怎么想起来这里的？”
　　“当然是来看看你啦，我告诉你啊，二十年前，你妈年轻时候来过一次，现在不知怎的想起来这一趟。我请了5天年假，本来约你姑妈来，你姑妈不来……这儿的天气还不错，就是太潮湿……”她看了石杨一眼，“小敏你下午和我去逛逛，买身衣服去。”
　　“你要逛几天？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刮台风了。”
　　“没事，要是早晨看到天气不好就不出门，在酒店待着。”
　　石杨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展览品。他默默地吃菜，默默地给诗敏母女倒水，递餐巾纸。
　　“你还有个哥哥？他有娃了吗？哦，有个女儿，农村人是不是都重男轻女的……”
　　石杨尴尬地摇摇头，同时看向诗敏。她只顾吃菜，看样子觉得妈妈的问话都自然且合情合理。
　　第二天石杨见到诗敏时发现她表现出的态度好像不认识自己，猜到肯定是诗敏妈妈背后对自己的评价不好。他猜得没错，昨天一起逛的时候，妈妈给诗敏讲了很多道理。她说还是之前那个男朋友好，对诗敏是真心，让诗敏千万要好好考察考察。“考察什么呀？”诗敏笑着问，她的撒娇的样子和语气好像在说自己不是很同意老妈的说法但对老妈本人还是很尊重的。“考察对你是不是真心！”老妈一再强调。石杨拉住诗敏的手表现出淘气的样子央求她告诉自己不高兴的原因。诗敏笑了，说他昨天表现的不积极，还板着脸。“你见未来的丈母娘就是这个态度吗？我妈说：’是不是农村人都这样？’嘿嘿。”诗敏若无其事地说。
　　“农村人怎么了？你妈看不起农村人？”
　　“嚷嚷什么？她怎么看不起农村人了？”
　　“老是农村人农村人的，”他对诗敏妈妈昨天当面说起的’你们农村人’耿耿于怀，“农村人怎么了？我是农村人还觉得挺骄傲呢！”
　　诗敏气得脸色乌青，称不舒服便回宿舍了。第二天第三天石杨给诗敏打电话都没人接。
　　在和哥哥电话聊天的时候，哥哥问他怎么无精打采的。他把心里的苦闷诉说出来。
　　哥哥静静听着，不时“嗯”一声。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感情的事没道理可讲，我初中毕业去天津打工，认识了一个东北女孩儿，穿得很时髦，长得也漂亮，当时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娶了。后来咱爸不让我出去打工了，我哭得很伤心，因为再也见不到她了。现在想想只觉得好笑……门当户对这个话还是有道理，各个方面，比如生活习惯，价值观等不要差太多……”
　　“你在大学时认识的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你说对她挺有好感的，而且是老乡。”哥哥问。
　　石杨知道说的是李雅洁。“那个女生在向城，我报的是申城这边的导师，她还要读博……”
　　“哦――”哥哥似乎有话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让石杨再好好想想，不要着急。
　　“要是康明在就好了。”石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