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52、丑事露馅

　　“张松师兄还没来啊？”早上，海悦刚到实验室看到坐着看书的康明，问。
　　“嗯，没看见。”康明没回头。
　　“要不要问呢？”他想，“也许是石杨把论文给了张松了，那又怎样？他们是一个年级的，听说张松要读博呢。这事儿跟我也没有关系。”
　　可他心里又觉得憋屈。“我得问问，亏的我把他当知心朋友，他也答应我了把这篇论文给我，怎么出尔反尔？”
　　他站起来，走到海悦桌前，站在她身后。
　　“干什么？”海悦回过头来。
　　“没事，”他好像随意地拿起那篇打印的论文，“哎呀，你都写好论文了呀？”
　　“嗨，你好好看看，第一作者是张松师兄，又不是陈老师，”海悦瞟了一眼，“这论文跟我就没关系！”
　　“哦，他已经发了吗？”
　　“正准备发呢，怎么了？”海悦用询问的目光问他。
　　“没什么，”康明想要不要给海悦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觉得他这篇论文很面熟啊，好像在石杨的电脑上也见过。”
　　海悦不以为然，听到这话马上反驳：“大家做的本来就是一个项目，项目背景什么的可不就一样嘛！”
　　“不只是背景。”康明说。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表示不再谈论这件事，心里却犯嘀咕：“难道石杨把论文给张松了？不会，绝不会！或者给了肖海悦了？有可能！”他联想到肖海悦把傅诗敏介绍给石杨的事以及海悦和张松的关系，越发觉得是石杨把论文给小海悦了。“要是这样，石杨可就办了一件不地道的事，明明是答应过自己的。”
　　此时，海悦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张松真的在抄袭石杨师兄的论文？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不会抄袭。”如果张松在的话，她一定会问个清楚，当然是单独问。她知道大家对张松有意见，“郭康明有些夸大事实！”她想，“他和张松师兄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她对张松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对她提出的问题，张松总是不厌其烦，举一反三地予以讲解，有时会主动把知识讲给她听。张松每次带吃的来实验室，总是第一个分给海悦。“他们包括石杨师兄对张松是有偏见的，都觉得他爱表现，世故，圆滑，可是跟他接近的人才知道他有颗金子般的心。”
　　对于一个女生来讲，不管男生多么不受欢迎甚至令人生厌，只要他真心对自己好，也会从心里怜悯他，喜欢他。小海悦就是这样。张松高大，成熟，在为人处事上很有一套，最关键的是对自己很关心。“难道自己命中的王子就是他吗？”她总是幻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
　　石杨把完稿的论文电子版发到了陈老师的邮箱。“等老师回来，我就去找他，商量下什么时候投稿。”他想。
　　“最近还接活吗？”他问最近作息变得正常了一点的李欣。
　　“接呀，不耽误，”李欣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仿真图，“这个图怎么截好呢？总是不美观。”
　　“都写了这么多了！”小军走到春哥桌前，看着他在写的毕业论文。
　　陈思戴着耳机正看一篇最新下载下来的英文文献。
　　“不知道她的论文写好了没有。”石杨想，他知道陈老师在帮她。
　　他最近很悠闲，仿佛又回到大四下学期等待毕业的日子，只是现在的心情是踏实，愉快和满足的。他走到小实验室，看看康明和海悦在做啥。
　　他走进来，发现两个人都在看书，对他的到来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谁都没吱声。
　　“干啥呢？”他问康明。
　　“没事。”康明还没回头看他。
　　“他大概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石杨这样想着，走到海悦身边，随手拿起桌上一篇打印的论文。
　　“张松师兄打印的……”海悦神色慌张地看着他。
　　石杨坐在张松的座位上看论文，眉头皱起来，脸色越发阴沉了。
　　“这是张松写的？”
　　海悦点点头。
　　康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接电话！”石杨狠狠地看了一眼未能接通的打给张松的手机。
　　他沉思了一会儿，拨通了陈老师的电话，站起来，走出小实验室。
　　小海悦无心学习了，听着门外石杨在电话里给陈老师激动的陈述，心烦意乱起来。
　　“我就说嘛，这论文看着眼熟！”康明冷冷地说。
　　“看着眼熟你就去问呗，”海悦觉得无论是石杨在门外说的话还是康明在旁边说的话，都仿佛在指责自己，顿时觉得又羞又恼了，“他们做的项目内容本就有关联。”
　　“唉呀，抄袭，”康明没打算住口，继续带着嘲讽的口气说，“可是不道德的……”
　　海悦气呼呼地戴上耳机。“都是一个实验室的，干嘛剑拔弩张的，有那么大仇恨吗？张松师兄真可怜！”
　　下午，她去了趟图书馆。在路上，她给张松打了个电话。

　　“……你的论文被石杨看见了，就是你上次印的那个，他说你是抄袭的他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抄袭啊，当初那些东西都是我做的，思路也是大家讨论的，怎么能说是我抄袭他的……”张松语无伦次地，不断重复说自己是清白的。
　　“嗯，我也觉得。他好像给陈老师反映这件事了。”
　　“那又怎样？谁发了算谁的，我犯什么错了？”
　　海悦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一个让人绝望的念头涌上脑海。
　　“可是，你看了他的电脑啊！”
　　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电话那头哑口无言了。
　　“海悦，那次是我给傅诗敏讲她不懂的一篇论文，这怎么了？好海悦，你别提那件事儿，好不好？”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