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26、初到实验室

　　陈小克眉头紧锁，看着面前书桌上摊开的一本厚厚的书。他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回应了一句“请进！”
　　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走进来。男生面容清瘦，眼睛明亮，刘海耷拉在弯弯的眼眉上。女生胖乎乎的脸颊像两个红苹果，穿着粉红色连衣裙。
　　他们是研一的新生，想来陈老师实验室。
　　听完基本介绍，陈小克先代表实验室表示欢迎并问他们了不了解实验室基本情况。
　　郭康明先说道：“我有同学在您实验室。”
　　“谁？”
　　“石杨，他是我高中和大学同学。我听他说咱们实验室很好，所以想来。”
　　“你俩曾经是同班同学？”
　　“是，我本科毕业工作了一年，发现很多东西不懂，而且学历低，职位不容易往上升，所以才考研。”
　　陈老师会意一笑，脸转向女生。
　　“老师，我也认识石杨师兄。”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笑出了声。
　　“没看出来，石杨人脉还这么广。”
　　肖海悦接着说：“一年前，我在火车上遇见他，他正好大学毕业回家。我也是听他说，咱们实验室不错。”
　　陈老师又把实验室的情况详细说明一番，看到两个人很有诚意，马上说：
　　“好，你们就来我实验室吧，把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下。”
　　“谢谢老师。”两个人总算出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都没有讲实情。康明一门心思想去本部，但是本部导师都已经被抢光了，早就被很多本科在向城大学的学生预定好了。海悦对报哪个导师没有特别的感觉，她和室友傅诗敏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相对于向城的四季分明，傅诗敏更喜欢申城的四季如春，因此她只想报这边的导师。
　　海悦来找陈小克不只是因为石杨的缘故，她最初打算和傅诗敏一起去费传新实验室，因为她们都觉得费传新看上去很斯文，像个导师，而陈小克没什么气质。
　　等她们满怀兴奋跑到费老师办公室与斯文人交谈片刻并被询问若干打量良久后被一个略带遗憾的口气告知只剩下一个名额的时候，不禁面面相觑。她们是本科的室友，自然舍不得分开。海悦敏感地发觉斯文人盯着诗敏的时间更长一些，表情更温和一点，而诗敏的话也比自己多一些，随即说去别的导师那里看看，便走了出来。
　　“你们先去找张松，让他给你们安排座位，正好明天实验室举行例会，你们来参加下。”
　　“老师，包老师还招人吗？”康明试探着问道。
　　“哦，”小克低下头，“包老师人已经招满了，你们俩划到我名下吧！”
　　他们早就听说了包老师是学术大牛，德高望重，而陈老师有点年轻，只有两个学生。
　　两个人退出办公室，多少有点不甘心，但总算找到了队伍，也还算不错。
　　他们先去找张松。张松读研三了，独自在在小实验室。他像个菲律宾人，微微有点儿络腮胡，胸膛很厚实。
　　张松很热情，很快把他俩安排在小实验室，并迅速地给他们推荐了几本专业书籍并指点他们应该读什么论文。
　　“这是我读过的论文！”他端着厚厚一摞A4纸对两个人说。
　　“师兄是不是咱们实验室最牛的？”
　　张松露出得意的微笑，马上摇摇头，“不是不是！大家都差不多！”
　　两个人纷纷表示要向师兄学习，好好科研。
　　张松更高兴了，“还是小朋友们好！不像你们上一届的人，整天讨论‘毕业好不好找工作，挣多少钱’俗得很！”
　　第二天，看到实验室例会上增加了两张新面孔，大家都很高兴，也能热闹热闹，因为他们俩是本实验室招的第二届学生。
　　“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王春小声问。
　　“因为包老师不准备招人了！”陈思捂着半边嘴说。
　　“只招咱们这一届？”
　　“据说他不想带学生了……”
　　看着师弟师妹并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他们想起自己一年前刚入实验室的情景。
　　接着，两个新人开始迷迷糊糊地听大家汇报，一边听一边纳闷：咋包老师连例会也不现身，只在MSN里跟大家见面呢？这个传说中的学术神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快到退休的年纪，思维却异常敏捷，能迅速地捕获学生们所提到的难点并指明攻关的方向。
　　陈老师偶尔插几句嘴，基本都在作记录。
　　那个叫李欣的师兄一个劲儿打哈欠，而且肆无忌惮。
　　海悦挨着陈思师姐坐，不时小声交流着。陈思不时向康明投来惊奇和欣赏的目光。
　　轮到石杨讲PPT的时候，两个人格外留意听。石杨讲得很慢，声音也不大，却很有条理。
　　具体内容海悦根本没听明白，只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石杨，想起在准备考研的那段无聊的日子，经常在□□上找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兄请教问题。师兄人真好，每次都有问必答并经常鼓励她。
　　康明觉得石杨真的适合做科研，虽然是老同学，彼此很熟悉，但看到他认真的样子，也不禁肃然起敬。
　　张松压轴做报告，他说话很快，后面的话总是试图追上前面的话，听得大家都上气不接下气。
　　包老师指导完，就在MSN上消失了。小克老师做总结，总结完毕，开始部署下一步工作：现在实验室有两个项目，其中国家自然基金的项目结题压力大，全员要行动起来，全力以赴。张松是项目组长，石杨是副组长，又进行了具体分工，新来的两个人一天还没玩，就被卷了进来。
　　例会结束，海悦迫不及待地去找室友傅诗敏，问问报导师的情况。诗敏埋怨海悦跑得太突然，本想和她一起出来，又觉得费老师人不错，相谈甚欢，不想破坏这种氛围。康明呢？他要拉着石杨去南门吃饭，他好久没有和老朋友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