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10、小金与晓晓

　　“你是不是喜欢她呀？”当石杨用勤工俭学挣的钱买了诺基亚手机并第一时间给姚菁菁打电话并告诉她救阿珍的事情时，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自从五一期间和姚菁菁见面之后，石杨就开始盘算买手机的事。他让小蔡陪着自己逛了逛商城。
　　“你现在才想起买手机？干脆连电脑一起给你看看！”
　　“电脑就算了，不是不允许大一的学生买电脑吗？”
　　“说是这么说，你看有人管吗？”
　　“先买个手机吧。”
　　“嗯，有了手机，联系女朋友也方便一点。”
　　“也不是完全为了和她联系。”
　　“哈哈，终于承认了！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姚菁菁。”
　　“很美的名字，有照片吗？”
　　今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她显得很仓促，说正忙着，一会儿再聊。石杨的心情十分沮丧，自己拿着手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电话来。
　　“当然不是，她有男朋友了。”
　　“如果是我落水了，你会怎么做？哈哈。”
　　“我不会让你落水的。”
　　“哈，这个回答很标准。你以后要注意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呀？”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让石杨心里五味杂陈，“是的，我有女朋友了，她在向城！”他怀着高兴，踏实还有令自己惊讶的失落心情这样想。他忽然想起爸爸的话：”上学期间搞对象，胡闹哩！一毕业，各奔东西了……”
　　小金走到石杨的桌前，
　　“聊得挺热乎呀，有啥不好意思的嘛，这么大人了，谈恋爱是正常的。”
　　他又在宿舍来回踱了几个来回，忽然拿出手机，给车晓晓发了消息。
　　“走啦，兄弟们！回家睡了！”
　　“怎么你还背书包？”石杨问小金。
　　“一会儿吃完饭，我要回家住！”
　　“嗯，明天早上还有课，你来得及吗？”
　　“来得及！”他说着，背起包，出了宿舍门。
　　过了一会儿，陈磊凑到石杨跟前说道：
　　“石杨，我请你吃饭，走！”
　　石杨吓了一跳：
　　“吃什么饭？”
　　“感谢你救阿珍啊，来吧，和她在南门口集合。”
　　大家很惊讶陈磊和阿珍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石杨再三推辞，可陈磊说不去就是不给面子，阿珍又亲自给石杨打电话。
　　吃饭的时候，阿珍一个劲儿夸石杨贬陈磊。
　　“我们宿舍的女生都说嫁人应该嫁靠谱的，例如像石杨这样的！”
　　“为什么？”陈磊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靠谱呀！”
　　“那我靠谱吗？”
　　“超级不靠谱。”阿珍笑着说。
　　“石杨为什么靠谱呢？”
　　“因为看着就靠谱……”
　　“我们宿舍，我就觉得石杨为人好，有一次，宿舍厕所没手纸了，大家谁都不买，宁可去别的宿舍上，最后还是石杨买回来几卷。”陈磊也开始恭维石杨。
　　“石杨，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她说要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瘦削的脸颊上那瞪得圆圆的眼睛盯着石杨，“看上哪个女生了，我也可以帮忙，陆春雪，李雅洁，陈思，你说吧，喜欢哪个？要我说嘛，春雪有点儿太安静，还是雅洁比较合适，听说你俩还是老乡呢！要不要我帮忙撮合一下你们？我发觉啊雅洁对你有好感，这几天经常在宿舍提你。”她说话大大咧咧，却满含热情，使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石杨想问她雅洁是怎么说的却被陈磊的话噎了回去：“人家早就有了，我们宿舍就他有女朋友了！”
　　“真的？”阿珍很惊讶，“是谁呀？”
　　“一个高中同学，”石杨看了看陈磊，又看看阿珍，“正在谈，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呢？她在向城呢。”
　　“奥，高中同学就是容易产生感情，就像车晓晓和金泽宇。”
　　晓晓和小金是他们班唯一确定关系的一对。他俩是高中同学，在车晓晓眼里，金泽宇是完美的男朋友――瘦高白皙，文质彬彬，学习又棒。而对小金而言，总是想对晓晓献殷勤。虽然同学们都说她说话尖刻，但小金耳朵里，她的话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小金周末都不想回家了，最多回家一天，另一天用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他们一起去校外逛街，一起喝咖啡，一起去划船，一起去坐摩天轮……有一次在乘公交车回学校的路上，车晓晓坐在座位上打起了盹儿，小金站在她旁边，她仿佛无意似的头靠在小金的身上。车到站的时候，小金一把抓住她的手，走下去，心狂跳起来。车晓晓抓住小金的胳膊，身子仄靠在他身上，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石杨独自一人回学校。他不想马上回宿舍，就在校园里转悠。
　　“如果我没有女朋友，那应该感到很轻松。我还没二十岁，刚上大学，好像小鸟飞入了广阔的天地，一切都那么新鲜，自在……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一想到姚菁菁，想到她那可爱的纯真的笑脸，高中时代那些难忘的经历，那些深切感受便会涌上心头。“她好像自己的家人，你不可能去伤害你的家人。”
　　他走着走着，抬头四下望望，吓了一跳。他竟然到了女生宿舍附近。
　　他看着宿舍里的灯光，看着宿舍楼门口进进出出的女生，忽然想到了李雅洁。此刻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见到她，和她散散步，聊聊天，但又怕见到她。
　　“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呀！怎么一上大学就整天想着这些事情，况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唉，真是龌龊。”他从心里看不起自己，正要转身走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走了。”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郭康明正在对陈思说话。
　　“你要不要上来呀？”陈思笑着问康明。
　　“没地方住，哈哈。”
　　陈思从门口的台阶跑下来，拉起康明的手，“咱们再去转转吧，我知道有个好地方。”
　　康明问她什么地方。
　　“有个学院门前有几个雕塑，很美，而且啊，”她笑着说，仿佛有什么秘密，“男女都是光屁股的。”
　　“啊，石杨！你怎么在这里？”康明吓了一跳，赶忙把陈思的胳膊推到一边。
　　陈思也看到了石杨，笑容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容光焕发，没有丝毫尴尬的神情。
　　石杨说路过这里，就想马上离开。
　　“一起走吧！”康明没和陈思打招呼就和石杨向宿舍走去。
　　“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石杨面对老同学，直截了当得问。
　　康明说没有，在校园里转正好遇到了陈思。

　　老桑把手里的一本金融方面的书放下，说：”金泽宇没回来呀？”
　　“不是说回家了嘛。”
　　“回家？哈哈哈，是泡妞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石杨惊讶地问。
　　“什么能逃出我的眼睛？你没注意到吗，最近他老是很晚回宿舍？你没注意到他最近老和哪个女生在一起？”
　　“车晓晓！”
　　“哈哈哈，今晚这小子可快活成神仙了！”

　　今天晚上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金泽宇心头，他要车晓晓，对，这也很正常嘛！人家石杨都有女朋友，人家可能早就……
　　天黑漆漆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操场上的大灯也熄灭了，还能看到两个跑步的身影。梧桐道上的路灯，草坪边上的灯还亮着。路上还会遇到戴着耳机的同学。
　　金泽宇心里直打鼓，拉着车晓晓的手又放开了。他感到每个遇到的人好像都认识他俩，他们明天乱说怎么办啊，尤其要让他姑妈知道可就坏了，那就意味着爸妈也知道了，妈妈那个母老虎的脾气他还真怕。
　　他忽然感到肚子不太舒服，用手摸了摸，他一紧张就肚子疼，每次考试前他都得去厕所蹲上半天。
　　“你先在操场边这儿等会儿，我去个厕所。”
　　“这么急啊，快去快回！”
　　车晓晓揣着兜，盯着黑漆漆的操场，听着学校门外公交车的声音，心里也有点紧张，不过跟着心爱的男生，她感到有依靠感又很甜蜜。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和妈妈生活。妈妈生活也不检点，经常招几个男的来家打麻将，她经常和妈妈吵架。她多么希望能够依靠在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身边，得到他的关爱，现在，愿望实现了！
　　“车晓晓，你在这儿干嘛呢？”有个人从大门口进来，正好看见了她。
　　晓晓也看见了老太太，惊地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没事……老师，我散步呢。”
　　原以为老太太马上会走，没想到班主任看见班长跟看见娘家侄女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上次你们班组织的找心理老师上课的活动还挺好，给你们点个赞！你们现在男女同学的关系是不是比之前强了？”
　　“是啊是啊，大家反应很好……”晓晓嘴上敷衍着，心里想的是：”赶紧走，赶紧走。”
　　“嗯，以后要多组织集体活动……”
　　老太太看出这个女孩儿神情很不自然，猜出她应该有事，又说了几句，就告辞走开了。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晓晓松了一口气，却看到金泽宇已经从不远处走来了，她一着急，赶紧摇手，意思是，一会儿再过来，你姑妈还没走出十步远呢。
　　金泽宇看见车晓晓冲自己摇手，以为要自己快点过去，便跑了起来，心想，她准是等急了。
　　他跑到车晓晓跟前，上气不接下气，抓住她的手：”走吧！”
　　怎么心爱人的脸色不对啊，难道反悔了，不想跟我去了？
　　他顺着车晓晓努嘴的方向看去，脸色陡然变了，他看到姑妈正回头看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