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11、篮球赛

　　11 篮球赛
　　“师兄，你能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吗？”对面的女生面带微笑。
　　石杨站在座椅上把一个大个的印着小熊的行李箱稳稳地托下来。
　　“谢谢！”女生拿出了面包和饼干，“师兄，你也吃！”
　　石杨又帮她把行李箱托上去，在放的时候，右手小拇指被压了一下，虽然没有特别疼，但之前的事情倏地出现在脑海里。
　　石杨为人本分，对人总是客客气气，因此和舍友以及隔壁宿舍的同学都处得可以。可不知为什么，他总和桑伦处不好，总觉得别别扭扭的。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有这样的经验，至少会有一个人，自己和他是合不来的，大概是脾气秉性，抑或是气场难以融合。在石杨看来，老桑是个有背景的人，又不同于金泽宇的随和，这个副班长有点盛气凌人，而自己是个穷小子，所以是很难说到一起的。
　　有一次，石杨上完自习走回宿舍，推开门，看见桑伦一只脚蹬在自己的椅子上系鞋带。石杨一下子火了，又尽量压抑着自己，把桑伦的椅子拽过来说：“咱俩换换椅子吧！”桑伦也愣住了，赶紧把脚放下来，蹲在地上把鞋带系好，没好气地说：“给你擦干净还不行！”
　　还有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桑伦通知大家去参加学院的活动，他走进每个宿舍都大喊一声：“楼下集合！”石杨正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听到桑伦大喊，故意没答茬，没想到老桑跑到石杨的床边，用拳头使劲砸床。
　　“干啥？走开！”石杨粗着嗓子喊。
　　老桑白了他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从那之后，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桑伦跟别的舍友说话的时候，他就不插嘴；他说话的时候，桑伦也不言语。
　　可是后来经过一些事情石杨对老桑的态度慢慢发生了变化。
　　石杨由于期末考试成绩优异而得到了”启智”奖学金，他不关心启智代表什么意思，也不关心撤人得没得奖，只知道数额是两千元。
　　又过了一个月，学校开展了针对贫困学生的助学金名额评选活动。活动是在开开学典礼的礼堂进行的，报名的学生要求和班长一起参加，还要登台陈述；接着学校相关领导和各班班长讨论助学金归属。石杨碍于脸面，本来不想参加，可两个班长执意让他去，车晓晓甚至来到男生宿舍劝说。
　　他们还专门找了个自习室进行演练，两个班长坐在下面当评委，石杨手拿稿子很不自然地念着。
　　“你说话怎么跟蚊子叫唤似的。”老桑笑着说。
　　石杨脸上一阵发烧，觉得老桑在取笑自己。
　　“重来一遍！把音量放出来！”车晓晓大声说。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半，一个女生探头探脑往里瞧，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怎么停住了？接着说！”
　　他感到自己像一只皮影被班长拉拽着，身上的缺点被一览无余。但是他的优点在于在这样的情形下，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进取的尽头和韧劲，反而被激发出来。他一遍一遍地念着，越来越有感情，几乎都能背下来了，仿佛整个自习室只剩下自己。最后，他看见桑磊的表情也严肃了，而车晓晓也露出了笑脸。
　　到了评选那天，当石杨离开座位的时候，老桑粗着嗓子低声说道：”加油啊！”
　　他走到讲台前，转过身冲台下鞠了一躬，心里噔噔直跳，正式演讲和排练就是不一样。
　　面对台下上百双眼睛，他感觉不能再用情一点，因为眼泪随时都会涌出来。
　　等所有的评选对象都讲完，他们被吩咐到门外等候，领导和各班班长开始讨论了。
　　发助学金虽然是好事，但这种方式实在让人觉得很丢脸，尤其对于十八九岁的自尊心很强的学生而言。
　　“石杨！”班长出来了，老桑对石杨嚷着，”你要请我们吃饭哩。我们的女大班长为了你都跟别人吵起来了！”
　　石杨感激地看了看车晓晓。
　　过了两个礼拜几千块钱的助学金打到了石杨的银行卡里。
　　至于请班长吃饭的事，他没有去做，因为他始终觉得和车晓晓甚至桑伦不是很熟，不知道怎么张嘴去说；两个班长也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在以后的岁月里，石杨每想起这件事，总觉得自己不会办事，还有点自私。
　　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关系逐渐缓和了。
　　有一次周末早上，老桑被自己定的7点钟的闹钟闹醒了，洗漱完，往宿舍环顾下――小金回家了，小蔡昨晚网吧通宵了，还在打呼噜，石杨已经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下来，跟我去跑步！”
　　“跑步？不是放假了吗？你忘了？”
　　老桑当然没有忘，他有自己的计划。石杨也觉得躺着很无聊，马上起来，洗漱完毕，跟着桑伦出了宿舍。
　　操场上空寂无人，器材室、篮球架、单双杠都肃穆地站在那里，大概还没有醒来，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操场边那两棵梧桐树上欢快地跳跃啁啾。阳光照在脸上很舒服。
　　“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吗？”老桑边跑边问石杨。
　　“没啥事，就是去给一个高三的女生当家教。”
　　“高三？不是都快高考了吗？”
　　“主要是交流下。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教她，她马上要二模了。”
　　“嗯，她怎么样？”
　　“学习很好，我教她还挺有压力的。”
　　“我不是说这个，她长得，嘿嘿，还入你法眼吗？”
　　“人家还是学生！”
　　“你也是啊，哈哈哈……”老桑放声大笑，“优秀的女生可别错过哦，唉，不过你没机会了，你有女朋友了。”
　　“别聊这个了行不行，你是不是对谁动心了？”
　　“……”
　　他们又聊到了兴趣。
　　“你喜欢什么呢？”老桑问。
　　“我也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总有喜欢做的事情！”
　　“我小时候喜欢听评书。”
　　“评书？”
　　“对，我最喜欢的是《隋唐演义》，里面有十三条好汉。西府赵王李元霸，天宝将军宇文成都，霹雳火裴元庆，紫面天王熊阔海……”
　　“好，听得出来你也有英雄情结。我喜欢打篮球。我最喜欢的球星是大鲨鱼奥尼尔，霸王硬上弓，大力灌篮，让人热血沸腾。”
　　“我之前没看过NBA，只听说过乔丹。郭康明说他喜欢吉诺比利。”
　　“那个货打球很贼，打球好看！”
　　“……”
　　“今天下午和我一起练练球吧！”桑伦忽然说，“下周咱们班有个班内比赛。”
　　“我不会打啊！”
　　“没事，玩嘛！”
　　两个人吃过完饭，去图书馆的社科图书室看看书。一般社科图书室总是人满为患，没有座位，他们就在书架旁边站着看。
　　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蔡顺维，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老桑说，”我好几次看到你在这看这类书呢！”
　　小蔡正站在摆满成功学和各种心灵鸡汤书籍的书架前，手捧一本书，神情肃穆地看着。
　　“下午一起和老桑去练球吧！”石杨说。
　　“行啊，不过今天下午有个校友见面会，我想去。”
　　原来学校请来了两个校友给大家分享成功经验，一个富豪校友要讲创业故事，还有个正在留学哈佛的来讲学习的经验。
　　两个人听罢也来了兴致，决定先去听演讲，再去练球。
　　等三个人去到演讲教室的时候，发现挤了一屋子人，座位早就坐满了，后排和过道上都站着人。他们发现郭康明也在教室后面站着，便挤了过去。
　　首先发表演讲是那个留学哈佛的学霸，他长得十分秀气，清瘦的脸颊上架着像玻璃杯底一样的眼镜，说话柔声细语，不紧不慢，他自带光环的神态让底下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看直了眼。
　　他提到了自己考试的经历，门门都在95分以上，仿佛一切都那么轻松。他还笑着说自己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到了国外，一切重头学起，很痛苦。奇怪的是，这些缺点反而使得他的形象更加高大，反而引发了大家阵阵的掌声。
　　老桑越听越烦，冲石杨说了句：”妈的，娘炮儿！”郭康明笑出了声，周围的同学惊异地看着他们。
　　石杨也有点烦，是啊，我们站在这里就听你说这个？
　　小蔡显得很有耐心，一直面无表情。
　　终于等到第二个演讲者登台了，他身材魁梧，体态臃肿，看上去能把第一个演讲者装下去，双下巴，一对环眼。石杨想到了西游记里的巨灵神。他讲话中气十足，瓮声瓮气，先把自己的公司推销了一次，又把创业的经历交代了几句。
　　石杨待不住了，扭头看，只见蔡顺维神情异常专注，把手机拿了出来，边听边在备忘录上打字。
　　当大胖子演讲者举起右手，说出鼓动人心的话语的时候，小蔡跟很多同学一样，眉宇间开始使劲，神情更加严肃，仿佛从明天开始就要创业，仿佛后天财富就会到手。
　　最终石杨，康明，老桑一起挤出了教室。康明摸着胸口：”哎呀，喘不上气！胸闷！”
　　“简直胡扯，说了半天还不是父母给的钱，否则他敢创业！”石杨忿忿地说。
　　“人家成功了，就是榜样了，人家说话就是金科玉律，你就得听，就得学习，呵呵。”老桑揶揄道。
　　康明听说他们去练球，也缠着要去。
　　石杨和康明没打过球，石杨甚至没看过篮球赛。老桑的动作扎扎实实，很规范，他不仅自己练，还像个教练，手把手教他们怎么三步上篮，怎么投篮，怎么防守。
　　“石杨，你这个防守动作太大，犯规了！哎呀，你就不会！”老桑被石杨防守的时候，说话总是带着气。
　　石杨身高一米七八，肩宽背厚，力量十足，当他防守老桑的时候，就不像康明那样让对方予取予求。老桑越说他，他就越较劲。
　　过了一会儿，老桑又说，
　　“康明，你三分蒙得还挺准！”
　　“我觉得投三分有意思，比赛中多实用啊！又没有身体接触，省的受伤！”
　　“你俩好好练，过几天的篮球赛，你们也有机会上！”
　　石杨听到两个伙伴讲起NBA季后赛战况，还有球星的故事，滔滔不绝，觉得很有意思。当天晚上就去网吧搜NBA，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也成了一个篮球迷。
　　大一下学期，班里组织了一场班级内部友谊篮球赛，由陈磊领衔的红队对桑伦领衔的蓝队。
　　车晓晓也来到了赛场边，她今天的身份不仅是班长，也是拉拉队员。当她换上拉拉队服装，拿着手摇助威花又扭又跳的时候，男生们的眼睛都直了。原来班长不仅仅会瞪着牛眼，说话呛人，原来还这么性感。说到跳舞，怎能少了陈思？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大家就欣赏过她曼妙的舞姿。她今天格外耀眼，身穿玫瑰红的短衣短裙，光着肉乎乎雪白的胳膊，手执流光溢彩的花球，尽情旋转着，抖动着，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拉拉队里唯一戴眼镜的是李雅洁，看得出，她有些拘谨，但动作都很到位，规范。舞蹈一结束，她和大家一起笑起来。她笑得特别甜，秀气的眼睛眯起来，嘴巴没有大大地张开，嘴角自然地向两边伸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那笑起来可爱的嘴唇和微微露出的上齿牙龈使她整个面庞更加可爱。石杨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雅洁身上，有好几次都发现她的眼神也深情地望向自己。
　　车晓晓看着郭康明，忽然想起几天前的情景。
　　那天中午她和李雅洁在食堂吃过饭，又去三楼超市买点日用品，在超市忽然看到了郭康明，离得比较远。
　　她们买完东西，走到一楼出口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不一会儿，雨点越来越大，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落下来。食堂门口变得像集市一样，大家都等着雨变小一点再回去。
　　过了一会儿，看到大家打着伞纷纷离去的时候，她焦急起来。怎么能忘记带伞了呢？她也看到有些没带伞的男生直接狂奔回宿舍，也有的若无其事，在雨中慢慢走着，颇有些“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感觉。”可是要两个婷婷玉立的姑娘直接淋雨太不成体统了。
　　“班长，李雅洁，你们拿这把伞回去吧！”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喊自己。
　　原来是康明，他背着双肩包，把伞递到她们眼前。
　　“哦……不用……谢谢！”
　　两个女生有点不知所措，如果班上的男同学都像康明这样热心，该多有意思！
　　“要不我把一个人送回去，她拿了伞再来接另一个。”
　　这个建议很合理，得到了女生的赞同，可是先送谁呢？
　　车晓晓说先把雅洁送回去，可雅洁说啥也不同意。
　　康明和车晓晓共撑一把伞走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脚下的雨水汇成了小溪。
　　“刚才我让你先送雅洁回去，为什么你看上去似乎不乐意？”
　　“哎呀，朋友妻，不可欺嘛！”
　　晓晓一愣，“谁？谁的妻？”
　　“石杨的呀！”康明脱口而出，说完马上觉得失言了，“开个玩笑，哈哈。”康明最近老听石杨提李雅洁。
　　“石杨不是都有女朋友了吗？”晓晓问道，凭借女生独有的敏感，她觉得康明所说不是玩笑。
　　“你和谁是一个宿舍的？”
　　“……”
　　“嗯~那个金泽宇好相处不？”
　　“还行，他比较爱学习。”
　　“得了吧，你和石杨考得都比他好，你们宿舍的人都挺爱学习。”
　　“你们宿舍氛围咋样？是不是谁也不理谁？”车晓晓又问。
　　康明心说，才不呢，晚上一个比一个能聊。
　　“学理科的男生好像都挺闷的。不过你是个例外，”晓晓笑着说，康明还第一次见她笑，“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你！”
　　“哈哈，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康明眉飞色舞，“不过，还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呀？”
　　“这我可不能说，咱们班不是下周有个篮球友谊赛嘛，到时候你好好表现吧！”
　　“到底是谁呢？”康明心里纳闷，“难道是陈思？前些天去西城湖游玩的时候，陈思那样的举动和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对自己有意呢？也可能是她就想回船上休息，正好他在，换作别人，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班长，我想问你点事。”他开始说话了。
　　“嗯，啥事啊？”
　　“你和陈思很熟吗？”
　　“一个宿舍的，怎么了？难道你对她有意？你喜欢她，就把她约出来啊，一起上自习，一起出去玩啊！只要你主动一点点，就会成功！”
　　“我是问她这个人，你了解得多不多？”
　　“不多，据说……算了吧，总之抓住呀，以后你就是金龟婿了！”
　　“我是问她这个人的性格？”
　　“说实话，我觉得她挺叛逆的，”她小声说。“当然了，这不是缺点，大家相处都不错，都挺好的。”她仿佛因为说错了什么而道歉似的。
　　“陆春雪是不是也在你们宿舍？她平时是不是都不怎么说话？”
　　“春雪呀，是的，她比较安静，挺害羞的，怎么，你和她？”
　　“哪的话？我们是高中同学。”
　　“哦，高中同学。”晓晓想到了自己和金泽宇。

　　赛场上，红蓝两队激战正酣。班长桑伦身高不次于陈磊，但他不去篮底下，总是飘在外线出手，命中率还挺高。陈磊今天精神抖擞，频频在内线要球，遇到防守，就使出梦幻舞步，好像奥拉朱旺。两队难解难分，中场结束的时候，打成平手。
　　陈磊坐在场下的时候四鬓汗流，大口喘着气。这时候，拉拉队们开始给队员送水了，车晓晓负责给蓝队送水，阿珍负责给红队送水。她走到陈磊面前，把矿泉水往前一递，笑着说：“你打球真好！加油啊！把蓝队的人都打趴下。”
　　下半场一开始，陈磊更加勇猛了，拿着球就往里杀。突然，他在场上跑动的时候，变得一瘸一拐的，速度也慢下来了，难道是受伤了？他被换了下来，坐在场下，满脸沮丧。
　　“你受伤了？”车晓晓和阿珍都过来了，关切地问。
　　他把手一摆，说：“没事，打篮球就是这样，用力过猛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场上的形势由于红队主心骨的下场发生了变化，桑伦开始往内线杀伤得分了，蓝队取得了领先。红队马上采用包夹战术，又反超了比分。
　　“康明，你上！三分投死他们！”老桑发话了。
　　郭康明得了令箭，答应一声，一个箭步蹿上球场，开始了折返跑。陈思将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喊：“郭康明，加油！郭康明，加油！”，边喊边跺脚。
　　“康明，你投啊！”老桑急得大喊。
　　康明如梦方醒，眼里只剩下了篮筐，接球就投。只看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进了！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三分，进了！他兴奋地边跑边举起右臂伸出三个手指头。陈思目不转睛地盯着康明，不自觉地露出了与她的性格不相符合的小女生的浅浅的笑容。那笑容里满含着爱意。红方赶紧叫了暂停。
　　“换个人，换个人！谁换换小白？谁上？”陈磊皱着眉头看看板凳上的队友。
　　“我去吧！”
　　原来是石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他曾经和康明一起练球了，看到康明如此出彩，好胜心也被激发了出来。
　　最近他看了很多nba的录像，他对防守有一种天然的兴趣。
　　“大家，慢一点，别跟着他们的节奏跑！”他大声喊道。
　　石杨在内线镇守着，和陈磊组成了双塔，一攻一防，逐渐稳住了阵脚。康明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慢节奏，投了几个三不沾的球。蓝队的分数又反超了。
　　“康明，你下来，别乱投了！”蓝队的小白扔了毛巾，准备上场了。
　　老桑顶着石杨往里杀，命中了两个球。双方打平了。
　　“石杨顶住！”
　　“赶紧帮石杨协防啊！”
　　大家大声喊着。石杨也来了劲头，高高跳起来，摘下一个篮板，大声喊：“往前跑！”说着用力一甩。陈磊接着球，仿佛冲刺一样直奔篮筐，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命中！红队队超出一分！时间还剩下20秒钟，正好还有最后一攻。
　　老桑骂了句脏话，把上衣脱了，露出了大肚子和胸毛。
　　观众一阵喧哗，女生们又惊讶又兴奋地笑着，有的捂住了脸。
　　“把他们打趴下！”陈思高喊出来。
　　石杨感觉热血往上涌，把上衣也脱了，往替补席一扔。
　　他宽宽的肩膀，厚厚的胸膛，棱角分明的健美的肌肉引起了阵阵欢呼。篮球场仿佛成了角斗场，只剩下两个赤膊的人。老桑看着石杨，努了努嘴，随后露出欣赏和畅快的笑容，好像在说：“有胆识，来呀，咱俩单挑一个！”
　　李雅洁一会儿和左边的阿珍一起手舞足蹈地哈哈笑，一会儿和右边的春雪手抓着手兴奋地交谈。同学们开始起哄，发出了鼓励的嘘声，有的还拿出手机准备拍。
　　老桑拿球，开始压节奏，全场的人都站起来，开始鼓掌，嘴里喊着更加响亮的起哄的声音。他一个换手运球，过了防守，仿佛推土机般杀到篮下，一个霸王硬上弓。石杨一个箭步挡到前面，身子绷直了，脑子想着篮球比赛录像里造进攻犯规的场景。
　　两个人撞在一起，都倒下了，同时裁判哨声响了――阻挡犯规。
　　老桑站起来，曲起胳膊，秀了一下肱二头肌，冲女生们咧嘴笑了下。
　　“好，好！”陈思边笑边鼓掌。
　　石杨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用手捂着左手的小拇指，抬头看着老桑，心里充满了不甘。
　　“他怎么了？受伤了？”雅洁心里一揪。
　　男生们都围过来问石杨伤得怎么样，晓晓和雅洁也挤到前面。
　　老桑跑过来，冲着石杨伸出了友爱的大手。
　　“没事吧，没事吧？”他不停地拍着石杨的肩膀。
　　“没事，一会儿再说吧！”石杨强忍着疼痛说。
　　最终，老桑两次罚球全部命中，红队取得了胜利。在他罚球的时候，石杨仿佛不经意地朝女生们看了看，只看到了雅洁，她的嘴微微张着，秀气的眼睛带着悲伤和关切的神情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比赛结束了，没有掌声和欢呼声，大家议论纷纷地解散了。老桑和康明陪着右手小拇指已经脱臼的石杨去了医务室。
　　陈思找到康明，本来想说：“你今天好帅呀，我请你吃饭好吗？”但看到康明扶着石杨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去医务室的路上，石杨还是想着雅洁的眼神，那让人爱怜的美丽的眼睛，如果能够多看一眼，受再多罪也是值得的。一想到这些，他感到既幸福又羞愧，没想到内心竟然出现这样的念头，这样带有些许龌龊的念头，内心的英雄主义情结哪里去了呢？
　　在回宿舍的路上，阿珍忽然对李雅洁说：“桑伦也真是的，比赛就是玩玩嘛，非得把人弄伤！石杨，哎，我觉得其实挺好，挺帅的……是吧，喂，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是啊……我是说有你的陈磊帅吗？”
　　“他们是不同的类型，一个普普通通平时不表现的人，当他拼搏努力的时候，是很吸引人的。”
　　雅洁静静听着，点点头。
　　“你这么欣赏他，是不是看上他了？”
　　“欣赏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是两码事！知道什么是先入为主吗？哈哈哈，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啊！”
　　雅洁微笑着摇摇头，“我根本没想过在上学期间谈恋爱！”
　　“呦，话可不要说得太死，爱情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你刚才那专注的眼神儿已经把你的内心出卖了，你喜欢石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