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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八章 慕战怒嗔闺名扬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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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锣鼓喧啸，我坐于场台外，望着修考台上打斗激烈的二虎与铁蛋，不住地呐喊助威，“加油啊兄弟们，狠劲打！”
一旁的姐姐轻笑，“瞧你这激动劲儿，就跟自己上场似的。”
“那可不！”我摇头晃脑，嬉笑道，“比我自己上场还紧张呢！亏得我这两天没日没夜当陪练，他俩要考不过简直是对不起我！”
“那你呢，预备何时修考？”
提起这事，我才忽然想起这两天我光顾着当陪练，连自己参考之事都忘的一干二净。
我一拍脑门，转头望向姐姐，惨兮兮地笑，“姐姐，怎么办，没人陪我修考！”
“怎会？”姐姐惊讶，“平日里见你出入乌泱泱跟着一群人，怎得现下竟无人同考？”
“那怎比得上至亲相伴，”我望着她，认真道，“姐姐，你陪我修考吧！”
她目光一滞，连唇角的笑都淡了许多，“你怎得想起我了，我都多少年没考了！”
我探身拉过她的手，“姐姐，儿时你便说，待我长大要带我一起云游江湖，战遍天下，这话我可都记得呢，现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亏你还记得。”她淡淡笑着，指尖轻触我的手背，眼中一道光似乎穿越时间回到那许多年前，她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我，反倒忘了……”
“怎样，姐姐就陪我吧，好吗？”
“小锦……”她望着我想说什么，急切的眼神一闪而过，最后只道，“我许久不练功，怕是生疏了，也许会拖累你。”
我轻笑，“怎会！姐姐好歹是启级，不嫌我个没品阶的就不错了！”
她终是松口，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你容我想想，可好？”
“嗯。”我点头。
这时，传来一声锣响，我转头望去，就见二虎出拳将对方一人几乎击出场外。
我鼓掌大呼，“二虎，干的漂亮！”
他侧头，冲着我摇了摇铁扇。
“傻笑什么，还不快出击！”铁蛋边打边喊。
二虎这才转身继续强攻。
姐姐笑，“二虎这孩子，真是不错！”
我点头，“那是，蓬莱弟子都不错！”
姐姐望着我，笑而不语。
台上打斗这般激烈，小豆丁倒是窝在姐姐怀里睡的香甜。
我握着他耷拉下的小手，不禁嗤笑，“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人物，瞧这蔑视群雄的模样。”
姐姐紧了紧抱着他的手，淡淡笑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愿他能平安长大便好。”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姐夫，接道：“生于世家，这有何难！”
姐姐却说：“世家又如何，人若蝼蚁求存，小心翼翼罢了。”
我忽然想起北修，是啊，那般厉害的人物不也逃不过被灭族的命运吗？我望向姐姐，恍然记起北修被灭之时，她也在北漠，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未听闻？
“姐姐。”我轻唤，她转头看我，带着浅浅的笑，“怎么了？”
“你知道，北修是怎么死的吗？”
姐姐唇角那抹笑意就如贴在木格上的窗花，被寒风袭卷，撕扯下半边，只留下脸颊毫无血色。
“你为何问起这事？”
“我……”
迎上她锐利的眼神，我不知所措，连忙道，“我就是听说北修被灭族，有些好奇，毕竟那位哥哥曾……”
“小锦！”
一声厉喝打断我的话，只见姐姐挣扎着站起身，匆忙间带倒了桌上的茶杯，杯子滚落，碎裂一地。
她怀里的小豆丁被惊醒，在睁开眼的一瞬便开始嚎啕大哭。
姐姐赶忙去哄，我也着急上前，“姐姐，你没事吧。”
她转头看我，眼神略显狼狈，“思辰醒了，我先带他回去。”
“我陪你一起。”说着，我伸手去接侄子。
“不用！”她一把推开我，“我想自己走。”
“姐姐？！”
“还有，”她转眸向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疏离，“往后，不许再提他，听到没有？”
“……”
“听到没有！”她在喊，却用力压低声音，眼角有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好，”我连忙点头，“姐姐别哭，我听你的！”
我想伸手替她擦泪，她却头也不回地抱着小豆丁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我只觉内心气血翻涌。
一声锣响惊天，有人高呼：“蓬莱第五代弟子，龙慕贤、斯君亮入地阶！”
一时间，欢声笑语四起，瞬间淹没了那清瘦的身影……
天边的云压的很低，空气里带着一丝猩甜，我抬头望天，脑海中仍旧是姐姐凄凉的背影。
周遭一片喧嚣，似乎欢愉都是别人的，而我只剩迷惘与悲伤。
我扫过欢呼的人群，眼神停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同我一样独立于喧嚣之外，眼中的没落让人心疼。
我慢慢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望着四周欢笑着的人，淡淡道，“不能参加修考，很难过吧。”
廖敏转过头看我，神色平静，眼底却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她不动声色，我也没再询问，静静站着，旁观众人的癫狂。
“你愿意陪我走走吗？”
我恍然回头，见她望向我，手指指向场外，大约以为我未听清，又大声道，“出去走走，这儿怪闹的！”
“好！”我应着，随她往树林走去。
林丛寂静，很快便掩去身后浮华。
她一路无言，我也不敢多语，只是偶尔侧目看看她，心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宁静美好的人。
“上次多谢你出手相救。”她忽然开口，带着淡淡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那笑容点缀下容颜像是绽放初华的新月，直叫人移不开眼。
我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我见她衣着干净，举手投足间尽显文秀，实在想不出她会修何种兵器，打起架来又是何模样，大约如此才总受人欺负吧，我不由想起南茗，那铮铮铁骨的背影。
“你和南茗……”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问实在太过唐突，迟疑着想要找个合适的措辞。
“你是想问我俩为何不和吗？”她反倒接的大大方方，一双澄亮的眸子清澈见底，丝毫没有扭捏作态。
她这般爽朗的个性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心里不觉越发欢喜。
“我只是好奇怎得每次遇见你们，你们总在争执。”
“让你见笑了。”她唇角的笑越发清晰，明媚的眸子连阳光都逊色不及。
“我也弄不懂，我俩为何会这样，明明一起长大，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永远合不到一块儿，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所以说，上次就算我不出手，你俩其实也打不起来，是不是？”
她笑容微敛，默默点了点头。
风过，卷起枝梢簌簌，天空云层积厚，大有压城之势。
“看样子要下雨了。”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咱们到那儿躲躲吧。”
话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我慌忙拉起她跑进凉亭。
雨水绵密，一时间融化了远山，烟雾朦胧，恍如隔绝尘世。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我用袖子擦了擦石凳，招呼廖敏坐下。
她望进风雨，眼神变得清清冷冷。
“除了南茗，你不打算跟别人组队吗？”
她收回眼神，默默叹了口气，“东明主单休，我独门独派，唯与她还算是同宗。所以，除了她，我不知还能同谁一起修考。”
“那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她恍然望进我的眼眸，那神情除了惊讶还有几分羞愤。我还未及反应，她便垂眸，再抬起时复又一片清明。
“是有个姐姐，只是她云游四方，不知现在何处。”
“这样啊……”我心想，“那可真是可惜了，错过这一场还要再等两年。”
她再次望进风雨，清冷的神情同之前判若两人，那双眼眸悲凉的如同一碰便能浸出水来。
“你同你姐姐感情很好。”她并未看我，只是轻轻的叹。
我点头，“是啊，自小一起长大嘛。”
忽然想起她和南茗，我意识到并不是每对一同长大的人感情都会好，我不禁想到姐姐，此时此刻，她在干嘛呢？
天边一道闪，而后惊雷滚滚，雨下的更大了……
坐在亭内，左右做不了什么，着实有些无聊，我索性站起身，从腰间抽出长情，在地上画起方格。
廖敏回头看到地上的图，有些惊讶，“你这是……”
我一甩长情，长情贴腰入鞘。我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包了几颗石子做成沙包递给她，“跳方格，会吗？”
她迟疑地接过，“会是会，可这都是小孩子才玩儿的。”
“你才多大啊！”我笑，“我儿时尽舞刀弄枪了，从没玩儿过这个，要不要一起？”
“好吧。”她应的不大情愿，可玩儿起来却毫不含糊，不一会儿就超了我好几个格。
亭外大雨掩不住我欢呼尖叫，“你慢一点儿，等等我！”
忽然，一道惊雷劈天盖地而来，吓了我一跳。
还未及魂定，便听有人喝道，“兰锦期，你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