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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八章 慕战怒嗔闺名扬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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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一看，就见一人立于亭前，身形枯瘦如鬼魅，盯着我的眼睛灼灼生焰。
又一道闪劈来，印出她的面容，我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姐姐！
她形单影只地站在雨中，没有撑伞，湿透的衣襟紧紧裹在身上，显得瘦骨嶙峋。
“姐姐？！”我冲出去，忙不迭伸手替她遮雨。
她一把挥掉我的手，在我反应过来前，重重打在我的屁股上，一下两下，毫不留情。
“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她声嘶力竭地喊。
我“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哭声盖过天雷，击穿幕雨。
姐姐恍然停手，怔怔望向我，而后如梦初醒般连连后退，雨水冲刷她苍白的脸颊，只留那双眼睛越发血红。
她如傀儡般僵硬地转身，而后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我慌忙去扶，却被她一把甩开，我越发伤心，只得快步跟上。
“兰锦期……”身后传来一声唤。
我回头，见廖敏立于亭边，孤孤单单望着我，我用力挥了挥手，反身去追姐姐。
姐姐一路走，我一路哭。
至家，我已然哭哑，拖着湿淋淋的衣服穿梭亭廊，见她入殿，我忙不迭跟上去，可又不知该做什么，只得立在中堂不知所措。
窗外雨声渐弱再掩不住殿内的哭泣声，我才发现，姐姐竟然也哭了。
我挪步上前，哑声道，“姐姐，你别哭。”
谁知，她哭的越发伤心，颤抖的身影着实让人心疼。
“姐姐，我错了，你别哭！”我又跟着哭起来，沙哑的嗓音好生难听。
忽然，一袭白衣入殿，只见姐夫快步走来，苍白的脸色好不过此刻阴霾的天。
他看着我，又望望姐姐，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摸了摸我的头，低语道，“别哭，去玩儿吧。”
我抽泣着走出大殿，转弯前回眸，只见姐夫温柔地将姐姐揽入怀中，我心里一颤，赶忙离开。
我坐在房顶上，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漫天繁星，身后才来一人。
“还难过吗？”
我未回头，偷偷抹了把泪，“没有。”
姐夫也坐下，递来一个馒头，“父亲吩咐不许给你饭吃。”
我接过馒头，嗤笑，“那这是什么？”
姐夫道，“干粮。”
我拿着馒头咬了一口，热乎乎的，满口余香。
“里面有肉？！”
可不是，白花花的面团里可是货真价实的五花肉，原来不是馒头是肉包啊！
我立马喜上眉梢，“好好吃，谢谢姐夫！”
姐夫望着我不语，良久，淡淡道，“别生你姐姐的气，她只是担心你。”
我默默咬着包子，没有回答。
他也没再言语。
我嚼着嚼着，就觉得嘴里苦咸苦咸的，抹一把脸，怎么又哭了！
眼泪就如白日里的雨，真是越想它停，下的越大，控制都控制不住。
忽然，后背一暖，姐夫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如姐姐哄我睡觉一般，一下又一下，不徐不疾。
我闭上眼睛，用力咽下嘴里的包子，连同泪水一并下肚。
“姐，姐夫，我没事，就是不知怎么，就想哭，我，我也没生姐姐的气。”我一边抽泣一边说，断断续续。
背上的拍打没有停止，它就如一记暖阳抚慰我忧伤的思绪，温暖我惶惶无措的心。
不知哭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下来，抬眸仰望天空，那里繁星闪烁。
“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凶我，从小到大不管我多么淘气，她都未曾说过重话。”
“那你怪她吗？”
我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我知她是担心我，只是，总觉得她似乎瞒了什么事。”
姐夫不语，我便继续，“我好希望她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什么话都对我讲，而不是像现在，她不说，我怎么懂啊！”我说着，又哽咽起来。
“别乱想。”姐夫轻轻拍着我，“人都希望无忧无虑的时光久一些，如若自己不能总要让身边的人更好。你便是她的牵挂，懂吗？”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可是，我也想分担她的忧伤。”
“等你再长大些吧，也给她一些时间。”
我默不作声，只得点头。
“你说，为什么人长大后就会有这么多烦恼？”
姐夫抬起头，望着星空浩瀚，沉默不语。
“可是，我不想长大！”我委屈地嘟囔。
他一声叹，抬手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背，“我知道。”
……
今日是修考的最后一天，我恹恹坐于场台，实在提不起精神。
昨夜想了许久道歉的话，今早去寻姐姐，却怎么都找不到她，那些话闷在心里，连参考的兴致也一扫而光。
见我闷闷不乐，二虎和铁蛋推掉酒席陪在我身边，二人无话，倒也清净。
此刻，已近昏暮，编钟鸣响，是地阶收官之曲。
只见，西岐圣母拄着铁杖，一步一步走上修考台，站定，她俯视众人，一字一句问，“可有愿战者？”
坐于前排的大嫂回头，低声问我，“小锦，你不考吗？”
我憋着气，默默“嗯”了一声，只觉得眼睛酸涩。
手背被人点了点，我不抬头也知是谁，低声道，“姐夫，我无事。”
片刻后，西岐圣母继续道，“即无人愿战，则……”
“愿战！”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惊动四座。
我随众人向场外望去，只见一袭红袍随风飘扬，一女子背负长戟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似踏在我心上。她的步伐越稳重，我的心跳越极速，最后，我竟耐不住站起身来。
眼前的景象是我儿时最熟悉的画面，每次姐姐晚归，我都等在门口，看那一袭红袍策马而来，长戟寒光映于苍穹，英姿飒爽。
眼前的人走的不徐不疾，甚至有些倔强，铁戟压覆在她纤瘦的脊背上，显得格外沉重。
一步一步踏上修考台，她执手行礼，清清楚楚道，“靖灵兰芷萱，启级，愿战！”
我只觉眼睛一热，奔涌而出的液体再也无法抑制。
“只你一人？”西岐圣母问。
“否。”姐姐答，随即看向我，“小锦，可愿战？”
我胡乱抹了一把泪，手指抚上灭灵，高声道，“愿战！”
这一声竟又带出了泪……
我一跃而起，匆匆飞向修考台，待红影迫近，我止住脚步，又抹了一把泪，才将她的容貌看清。
她淡淡笑着，用往日里最温柔的目光望着我，轻声道，“小锦，我功力不及往夕，你多担待。”
我一把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你来……便好……”
身后，西圣高呼，“地阶修考启！”
我与姐姐齐拜。
姐姐：“靖灵山，兰芷萱。”
我：“兰锦期。”
西圣：“对战地阶晋级者，逐月堂凌雨真、凌雨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