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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第十八章】
      陈鸿济鸣枪之后,樊英的丈夫准备点灯,却被樊沉出声制止了,他还算警觉,让一家老小先摸黑躲到地窖里。

      沙滩上凄厉的喊叫声,他们在地窖里听的真切,才逐渐知道岛上来了军队。

      樊英的孩子刚刚出生,哭喊一直不断,陈鸿济的搜寻并没有停止,如此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发现。

      樊沉便让樊英和自己的女婿带着孩子先往林子里躲,他带着仅存的几个兄弟慢慢往停船的地方去,想借船绕到岛后的无人区,在汇合逃离。

      然而,樊英抱着孩子,跟着丈夫并没有走太远,便撞上了陈鸿济和他的随身亲兵。

      郑连长给他选的那两个女人,宁死不从,还拿剪子把他的上衣划了好几个血口子,他怒火中烧,两枪就毙了她们。

      此时正在火头上,看到樊英,更是觉得有了新的乐趣,樊英和她丈夫见状便拔腿就跑,可陈鸿济的枪已经瞄准了她丈夫的后背。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樊英的丈夫便扑倒在了地上,樊英抱着孩子,回身看到这一幕,腿都有些站不稳,悲伤和恐惧,逐一漫上心头。

      陈鸿济大跨几步便追上了樊英,把孩子从她怀里强硬的扯了出来,顺势将她扑倒在地,拖着往就近的屋舍里走。

      江云深是听到前两声枪响才跑了过来,打樊英丈夫的那一枪时,他和宋重岭刚赶到路口。

      陈鸿济抢了孩子,便直接抛给了亲兵,亲兵和他一丘之貉,把孩子倒拎着,让他哭喊寻乐。

      江云深见状,握在手里的枪,已经暗自上了膛,他想杀陈鸿济心已暗耐不住。

      江云深快步近到跟前,把孩子从亲兵手里给夺了下来,交给宋重岭照看。

      不顾陈鸿济的亲兵阻拦,便闯进了院子,但还是去晚了一步。

      樊英挣扎之间,握住了陈鸿济的枪,陈鸿济拔不出来,便索性抵着她的肚子开了一枪。

      昔日熟人死在眼前,要比陌生人更加令人冲击,他手心里攥满了汗,却没办法对陈鸿济开出已上膛的这一枪。

      陈鸿济把樊英推到一边,用手擦了擦溅在身上的血,转身看到江云深,脸上有些困惑,但或多或少,觉察到了他的杀意。

      江云深很快就收敛住了怒意,虽未笑,但也是令陈鸿济觉得有些讨好的神色,便松弛下了情绪,让他把尸体给处理掉。

      樊沉和他的兄弟没走多远,便听到樊英的方向响了枪,知道女儿女婿凶多吉少,他也没敢回头去看,只能顾着自己,快步朝岸边跑。

      江云深追上他们时,樊沉一行正在解绳索,打算乘坐小船离开。

      宋重岭抱着孩子,准备朝樊沉的方向开枪,却被江云深给制止了,这一枪,虽能引起樊沉的注意,但也会引来陈鸿济的人,到时候,樊沉他们谁都走不了。

      江云深和樊沉,就这样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对峙着。

      “江云深,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樊沉在江云深手上吃了不少亏,所以见到他,自是恨意满嘲。

      江云深没有说任何话,把宋重岭怀里的孩子,抱着走到了樊沉跟前,径直递给了他。

      樊沉接过孩子,抱了一小会儿,便递给了身后的刁喜,他猜到阀军是江云深带到了岛上,樊英和女婿也死在了阀军之手,可这个孩子能活下来,是江云深护了他。

      旧仇新恩不能互抵,他和江云深有一事必须以生死来了结,“今日栽在你手里,我樊沉认了!有个事,我死前之愿,想问一问你,我儿子是不是你杀的?”

      “是!”江云深回答的这声是,没有丝毫犹豫,他一直都在等着,樊沉向他这样一问。

      樊沉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太诧异,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这么多年躲在宁阑珊身后,被她一个女人护着,你也不嫌臊得慌!”

      樊沉早就怀疑过那件事的真相,宁远衡那般多疑之人又怎会不查,可他,还是护了江云深,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兄弟,不敌后来者得心。

      “让他们把枪都给我撤了,我跟你一对一,生死由命,你敢不敢?”樊沉把藏在靴子里的两把短刃拔了出来,丢了一把给江云深。

      江云深清楚,他不死,便会一直找自己寻仇。

      江云深比樊沉年轻二十多岁,身手矫健,而樊沉也是老练狠厉的练家子。

      宁远衡建帮之时,樊沉和赵焕章,一武一文拜在他帮下,三人在泉港也是出了名了三义之士。

      宁远衡知道他们暗地里谋私利,却一直不言明,几十年的兄弟不在同心同德,是极为难受的憾事,他被往日情意困住了心,也下不了狠手,所以他挑中了江云深,让他在自己死后,做这个恶人。

      樊沉和江云深的这番缠斗,彼此胳膊和腰腹都受了些伤,樊沉比江云深要重上许多,他被江云深扫腿而跌倒在地,却顺手抓了一把沙子朝江云深的眼睛扬了过去,趁江云深挡沙之际,拼死一搏的将江云深扑倒在了沙地里。

      樊沉的短刃顺着江云深的腰腹侧着一寸一寸的划着,樊沉虽占了上风,可胳膊上的伤让他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他不得不承认,宁远衡的远见,“宁远衡这个女婿倒是没挑错——”

      ‘呯——’这声枪响的突然,樊沉的短刃,就这样从手里滑落,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刁喜见状,要上前来拉樊沉,紧接着便又是一枪打在樊沉的身边。

      “带着孩子上船,快!”江云深知道这两枪来自不远处看了好戏的陈鸿济,便立刻靠近刁喜,小声让他们上船离开。

      刁喜不犹豫,抱着孩子,便和剩下的几人跳上了船,奋力的朝海中心划。

      陈鸿济也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刁喜的船划出不到二十多米,陈鸿济便命人,不停地放枪。

      “陈大帅!你——”江云深想要开口阻止,腰上的疼痛却瞬间麻痹了全身所有的感观。

      “一枪能解决的事,磨磨唧唧的!”陈鸿济并不管他们决斗的准则,望了一眼受伤的江云深,十分不屑,“让你的兄弟把收来的东西都搬到船上去,还有那几个妞,也给老子绑好带走!”

      陈鸿济带着他的亲兵耀威扬威的离开了海岸,宋重岭就地帮他包扎,他们随身并没有带创伤药,海水也不能清洗伤口,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

      宋重岭看着趴在沙滩上已经死透的樊沉,心里越发不好受起来,“帮主,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

      “去办吧!”尽管和樊沉恩怨深重,可江云深心里也极佩服樊沉这个前辈,于是谴宋重岭去办陈鸿济吩咐的事,自己则留下来,为他们下葬,“你俩留下,跟我把樊管事和樊英他们,埋了吧!”

      宋重岭并没有按照陈鸿济的要求,把他在岛上看中的姑娘一起带上船,而是趁着阀军的人不注意,悄悄把人给放了。

      待到开船,在海上行了一段,海岛渐渐远去,陈鸿济才寻起女人来,把整条船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才来找江云深问话,“我那几个妞呢?”

      宋重岭一上船便和江云深汇报了此事,他知道陈鸿济会来问,早就准备好了应付他的说辞,“大帅您上岛是为了剿灭海盗,若随行回去还带着女人,百姓会作何猜想,我为表舅您考虑一番,觉得放了她们,才是良策!”

      江云深唇色发白,已有些失血过多之症,陈鸿济随行的人中有军医,可他却没有让军医来看看江云深的伤势。

      “你的胆识与能力也就够啃泉港这块小骨头,还是你岳父啃剩的!”陈鸿济早些时日还觉得江云深有些手段,但上岛后的种种行迹,又太过仁慈,根本不堪重用。

      听到陈鸿济讥讽他和宁远衡,江云深则是轻笑一声,把心中的怒意给压了下来,“是小婿年轻,不堪重用,只能贫足泉港这个小地方!”

      陈鸿济对江云深大失所望,不再理会他,带着人把从岛上搜刮到的钱物,一一贴上了他军中物资的封条,企图掩盖他抢夺的恶行。

      陈鸿济的所行,让江云深想起了江鹤骞,江家自清初便是南京的富户,祖辈多人出仕,江鹤骞之所以能成为江淮大帅,也是祖辈荫扶,清廷解班之时,他刚任江淮总督,知局势大乱,便率先举了义旗,说是为了国之大业,却数十年盘踞江淮,守着自己的一方乐土。

      陈鸿济和他不一样的,大概是有着扩充领土的野心,他多次出兵湘浙桂三省,已占得三省不少乡镇,但也饱受着湘浙桂三军的反扑,他生杀予夺不眨眼,闽南百姓早有怨言,手下虽面上不说,心里定也是恨他的紧。

      江云深这番思量,便觉得对付陈鸿济,既不能硬碰硬,那便以拆塔之势,毁了他的根基,架空他,令他做困兽,为自己予夺。

      只是这件事需要漫长且缜密的谋划,他此时只能对陈鸿济先虚以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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