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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御膳 ...
荀溧跟着苏墨去二丫家打酒顺便又换了只鸡回来,那想给邢百炼做的宫保鸡丁最后还是端上了餐桌。
对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餐饭,苏墨吃得津津有味。
先前因为荀溧二十来岁的人这般不禁揍而有些看轻他,毕竟天都上二十来岁的弟子不说独当一面,也绝没有这般废物,但这桌菜到底做到了他的心里,让他说不出一个不好,反倒对他印象好了起来。
甚至开始反省了自己,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与他一般年纪轻轻可以拜在天都门下。
吃人家嘴短,日后再也不在心里嫌弃他!
尤其是这宫保鸡丁,做得那叫一个香,每日屋里清扫是他来做,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着这菜直接下了三碗白米饭,吃得肚子圆圆,心满意足。
自然是未发觉另外两人其实气氛有些奇怪。
邢百炼望着这道宛如出自方琴之手的宫保鸡丁,有些失神,良久都未动筷。
直到荀溧叫他,小心翼翼地问:“百炼哥,是不喜欢吗?”
喜欢。
太喜欢了。
只是喜欢的人不在了,这菜在面前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他原本想拒绝,在荀溧恳切期待的目光中,念及他这些日子其实也是很辛苦。
他身无长物,这屋子都是村子里没人住,借用给他的。至于饭菜,有些时候帮人家个忙,人家让他进屋吃一顿,他便进去吃一顿。没有什么一日得吃几顿的说法,都是碰上了就吃,没碰上,也就这样了。
二丫那般讨厌他,其实也是因为他有事没事总去她家蹭酒喝,蹭完就算,还得捎带走,还得当面调笑几句小姑娘。
但二丫爹从不介怀,只为报答他当年路过荒野,将晕厥的二丫爹救了回来。
邢百炼向来没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顺手捞了一把而已,被救之人却始终记挂于心。二丫家也不算富裕,要对他这么个大活人精心照料自然顾不上。
偶尔遇上他百无聊赖闲逛在村中,便好心叫他一同吃个晚饭。但顾忌自家有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姑娘,也不敢太过频繁,怕找不着好婆家。
而荀溧来了七八日,倒是每日三餐都给他准备得妥妥帖帖,食材也好,用具也罢,他身上本有的一些零散钱两日前已然花了个干净,就为了操持这三个大老爷们的生活。
这两日他都不知道荀溧用了什么法子找来的食材。但定然没那么轻松就对了,他当年还没将名声荒唐败干净的时候,那些大娘也是总要送些东西给他的,也就家中有什么送什么,根本没有他提要求的份。
这两日的菜仍旧是荤素相宜,而每道菜都做得细致体贴,仔仔细细避过了最开始问过他们的忌口,还做得这般精美。
怎么会缺了什么就能有什么?
哪能那么厉害?
不过他也没留意。
从拿到方琴的遗物开始,他就总是想起方琴,就似此时,瞧见这宫保鸡丁,便想到了当初方琴做的。
他并不喜欢吃宫保鸡丁,只是方琴最开始拿手的菜只有这道,所以最为熟悉,也最为怀念。
到底是人家一片心意,因为他一个人为了过去的怀念而糟蹋了,倒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当年已经不告而别一次,荀溧没抱怨过,并不代表他未对此生出些许愧疚。
邢百炼最后还是在荀溧时不时扫过来的期盼目光中,尝了一口。
刚入口,他便心中一怔。
太像了。
怎么可能呢?
他的目光落在荀溧身上片刻,而后不动声色挪开,快速扒完了一碗饭,但再也未动过那盘宫保鸡丁。
苏墨见邢百炼放了筷子,荀溧也没有再吃的意思,便收拾碗筷去外面河边洗了。
小破屋子本就小,吃饭的桌子就正对门放着,能瞧见苏墨离开的身影,待他在夕阳余晖下拐了个弯,再瞧不见身影,邢百炼动手了。
他一把将荀溧撺在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底一片冷意。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何,能做出这菜的味道?”
荀溧似是被邢百炼突然的动作吓得怕了,只慌乱着轻轻地叫着“百炼哥”。
邢百炼这会儿哪里还能想起当初不告而别的愧疚来,满脑子都是方琴莫名惨死和天都被屠的画面,与他横亘在心底多年的滞涩郁气。
刘娉婷说有故人找他,兴许与此事有关。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此刻他却有些后悔,或许刘娉婷说的是对的。
荀溧为何知道他在此处?苏墨为何会跟着他找到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跟方琴,认识吗?
荀溧见那惊惶的挣扎换不来对方半点怜悯,反倒在对方目光中瞧见了狠狠压抑着的恨意与怀疑,只觉心头大震,满眼不敢置信:“百炼哥,你怀疑我?”
“我不该怀疑你么?”
邢百炼审视了他片刻,空出一只手,先查探过经脉,后又在他手指细细查探去。
经脉倒是不似会武功的模样,但那双手上的老茧,却骗不了人,此人定然是动惯了刀子的。眼底神色更冷厉,逼问道:“当真不说实话?”
清瘦的年轻人仿若心如死灰一般,咬着唇偏过脸去,避开让人失望至极的目光,道:“是有人让我来找你。时隔多年听到你的消息,我自然高兴,便来了。可是百炼哥,你怀疑我什么呢?为什么要怀疑我呢?我做了什么,让你怀疑?我能对你做什么?”
听到对方连番发问,邢百炼一个也答不上来,手指下意识松了一瞬,有些后悔这般急躁。
荀溧说的没错,他怀疑什么呢?因为一道味道相似的菜?怀疑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为什么呢?而荀溧这副模样,又能对他做什么?
只是方琴与门派之事盘桓在心底多年,已然成了他的不敢触及的心魔,若非每日将自己灌醉,他根本不敢想象,若是村子里的人做出什么可疑之事,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武林盟主、天都首徒,而是整个武林的叛徒、朝廷的走狗、天都派灭门的罪人。他日日夜夜都害怕在梦里听见方琴叫他,怕在梦里听见师父与师弟们的指责,指责他这些时日的苟且偷安。
他无处发泄。
江湖无可相交之人,朝廷净是不敢信之人。
所有与当年那事有关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就连追杀他的人,每次除开那持枪之人,也都是不同的黑衣武者,仿佛有一只手将他一切能够探知的线索剪了个干净彻底。
而荀溧,与同一时间出现的方琴遗物,是撞到他手上的,第一条线索。
他怎么可能甘心放开。
“什么人让你来找我?让你来,你便来了?”邢百炼重新收紧了手指,沉声问道。
荀溧努力回想着,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你就来了!?”邢百炼厉声道,语气中全是不信。
“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跟来了!”桌案上的青年眼眶逐渐染上了红,有些狼狈哑声道:“百炼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找到你!”
“你……”这情形着实让邢百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不过与你萍水相逢——”
“那不是萍水相逢!”荀溧激动地提高了声音,头也绷紧着抬高了起来,眼眶似是装不住那些湿润,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百炼哥,是你让我活了下来。这不是萍水相逢,不是!”
荀溧望着他的目光太虔诚了。
这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年瑟缩在他背后瑟瑟发抖的小少年,让他觉着有些刺目。
也忽然觉得聊当年其实没什么必要,毕竟他并未救人救到底,还从心底里对他生出了避如蛇蝎的心思,此刻他心底还躺着那些愧疚在,当不起如此干净虔诚的目光。
再这样纠缠下去,他怕是会心软,别的就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只能生硬地换了个话题:“那菜,怎么回事?”
荀溧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宫里御膳,都是这么个做法。只是你喜欢喝酒,我就在腌鸡肉时倒了一勺酒进去。”
宫里御膳……一向,是摄政王的人在负责。
瑞王朝中势力最如日中天之时,皇宫之中也渗透不进去。至少明面上,从未有瑞王的人。
无他,先帝只信摄政王。
当今天子也只信摄政王。
若是如此,那方琴,其实是摄政王的人?可为什么刘娉婷口口声声要说方琴是瑞王之人?因为他放着她刘娉婷这么个边将看不上,看上了方琴这么个除了厨艺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那方琴,又是为何会死?刘娉婷会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杀人的人?
他曾经,可是那么的相信她。
想到方琴的死状,邢百炼抓住衣襟的手彻底没了力气,就那么虚虚抓着他,只喃喃问道:“你怎么知道,宫里御膳的事情?”
荀溧倒也没挣开,只是有些难以启齿般开口:“因为……我是宫里的内官。”
本就脑子有些混沌的邢百炼,听闻此言已然忘了反应“内官”二字意味着什么,只木楞地转过头望着他。
荀溧耸耸肩笑了一声:“你给我留了屋子留了钱,不知怎么的被我爹娘知道了,被他们强占了过去。那屋子在城中,消息也灵通些,他们知道将小男孩卖入宫中能换不少报酬,日后做了内官,俸禄中也有三成是直接奖给家中人,用以安抚的。便疏通了当地管理此事的官员,将我发卖进了宫。”
他顿了顿,跳开了中间那些令人胆寒之事,只简单说道:“去势之后我活了下来,便成了御膳房的一名内官。给你烧的这些菜,都是我在御膳房学着做的。”
听到“去势”二字,邢百炼混沌的脑子忽然想起他今日说的“不喜欢姑娘”那句话,或许并非他所以为的那般意思,一时有些惭愧。
他人一生坎坷活到了如今这般年纪,他虽努力说服不在意,实际对其却是处处防备不信,心有芥蒂。
却有些似小人之心了。
望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邢百炼,荀溧以为对方不信,一脸难堪问道:“百炼哥,是真是假,你要……确认一下么?”
邢百炼似手被烫了一般,抽了回去,眼前的青年男子清秀瘦弱,因为方才的话满脸通红。邢百炼只在心中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将这好好一个人逼成了什么样。
连忙将人扶起,似逃跑一般留下“不用”两个字便离开了。
苏墨捧着碗筷回来正好瞧见有些落荒而逃的大师伯,叫了一声,没得到应答,略有些疑惑地转头便瞧见屋内另一人缓缓走了出来,眼底满是忧愁的情绪,望着北极星方向,轻轻说了一句——
“或许很快我们就要离开了。”
“去哪儿?”苏墨问。
荀溧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并不好看的笑来:“京城。”
荀溧过往确实有些惨。
至于用刀,菜刀也是刀嘛。
对于荀溧“内官”身份,本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涉及剧透和真相,后面会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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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御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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