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天空》季潮

49、第 49 章

　　拜仁集团逐步在走上正轨，路德维希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催着路易定期去做复健，两个月后，其他手指的功能逐渐恢复，唯有因为尺神经完全断裂而失去功能右手无名指和小手指依然没有知觉，但是现在路易已经足够能握住笔去谱写《慕尼黑交响曲》的最后乐章了。

　　没有关上门的工作室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音符，但是路德维希明白那不过是路易用左手弹奏的单旋律，他的右手依然无法胜任弹钢琴的工作。弗朗西斯科给路易检查过，他右手的尺神经即使完全接上也只能恢复到原来手功能的八成，或许《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曲调还能从钢琴琴键上流淌出来，但是像《野蜂飞舞》这样的曲子注定只能成为让人叹息的神话了。

　　“路德维希，是在你外面吗？”路易的声音穿打断路德维希的思考。

　　勉强地收起哀伤的情绪，路德维希笑着走进来说：“你不要老是在写曲子，右手很容易疲劳的。”

　　路易把摊放在面前的一页页曲谱都按照页码收拾好，然后拉过路德维希坐在钢琴面前：“我要在弗朗西斯科给我做手术前把这部交响曲写出来。”

　　“也不急在这一刻吧，都已经写了快十年了！”

　　“我在你的加冕仪式上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好不好？”路易把路德维希搂在怀里，抬手，轻抚去眉头不着痕迹的忧愁。

　　“可是写出来了，你也无法弹奏……”路德维希神色黯然地说道，自从路易的右手出事，他的胸口就压着一块石头，是他夺走了路易最傲人的光辉。

　　松开路德维希，路易的左手轻置在琴键上，手指灵动地弹出了一串优美的旋律：“右手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看，左手也可以弹奏啊。”

　　“别弹了，别弹了……”侧身抱着路易，执起他的右手，细细摩挲，细细吻过，神之右手如今连凡人的也比不上啊。

　　“路德维希，弹不了钢琴，我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啊。”把路德维希的头轻搂在自己怀中，他轻微的颤动伴着自己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原来可以听得这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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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约瑟夫谋杀公爵，以不正当的手段取得继承权的顺位，弗赖辛主教裁定约瑟夫一支永久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路德维希作为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当之无愧的继承者，在慕尼黑圣母大教堂的钟声中加冕为巴伐利亚公爵，士瓦本公爵以及莱茵行宫伯爵等等诸多荣誉。

　　长身站立在教堂之中，阳光从高处的窗棂文格洒落下来，柔软的栗色头发晕出淡淡的光圈，衬着那张白皙的面庞，越发惹人醉心。身后站着来自巴伐利亚州的各个阶层的代表以及贵族名流，而伯父，你会在天堂看着我微笑吧？

　　路德维希站在上面向所有人致辞，目光则寻找着路易的方向，还是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一如十八岁时的成人受封礼。只是远远地看着，目光如同薄雾中的阳光，微笑如同穿花而过的蝴蝶。路易，我现在是公爵了！

　　晚宴在被整修一新的豪宅内举行，从美国赶回来的佐娜挽着路德维希的胳膊从弧形楼梯上雍容而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剪裁合宜的着装，高雅美丽的妆容，自信的目光对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名门淑媛的挑衅，实在是让人艳羡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穿行在人群中间，两个人也是亲密无间的样子。佐娜靠在路德维希身边，似乎在他耳边说着情人间的私语，脸上都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只有路德维希才知道，那几乎是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再不带我去见路易，我就把你丢在那一堆名媛淑女中间。”

　　路德维希无奈地看了旁边这尊神，本来是找佐娜回来帮他处理公事的，可是想到晚宴上自己会被一群狼当猎物一样盯上，于是就让佐娜再冒充一下自己的女朋友。佐娜倒也答应地爽快，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她见到路易。现在看来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让佐娜见路易呢？我们的副总裁不会直接扑上去吧？

　　虽然很多媒体都已经报道了路易的右手的伤势，外界也知道路易不可能再是钢琴王子了，但是凭借路易多年来的良好形象，这样的报道竟然只是激起一大群同行的惋惜和一大群女性的怜爱。很多人都纷纷表示路易即使不能弹钢琴也会在他们心中成为如同神一样的所在。而像佐娜那样的乐迷更是在哭红了双眼之后表示要永远保护路易，听得路德维希满脸黑线，就路易那天晚上扑他的样子，还不如来保护他得了。

　　“在那里在那里啊！”佐娜拉着路德维希的手一副小鹿乱撞的样子，顺着看去是路易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那人也有一头炫目至极的金发，眉宇间和路易颇有些相似，那一分傲气竟一点不输于路易。

　　路德维希几乎是被佐娜扯过去的，快要走到路易面前，佐娜又是一副戛然止步的样子。倒是路易正好看过来：“路德维希！”

　　让佐娜装女朋友的事情，路易也是心知肚明的，自从约瑟夫被捕，路德维希重新获得爵位，已经有太多的人要攀上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婚事了。路德维希指了指身边经历无数大场面都脸不红心不跳，但此刻却涨红了脸的佐娜说：“这个是我们R&J的副总裁佐娜.舒马赫，也是我在沃顿商学院的同学。”

　　路易礼貌地执起佐娜的手吻了一下，然后指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我堂弟耶尔格.冯.萨赫斯，他刚刚从一个不知道啥地方的地方回来。”

　　路德维希和耶尔格握了一下手，耶尔格上下打量了一下今夜的王者，然后凑到路易耳边说道：“路易，到你这里，还是没有新意啊！”旋而又拍了拍路易的肩膀：“你和我说的事情我会考虑。”说罢，便挥挥手离开。

　　“你和他在谈事情？”路德维希对这个只闻其名，方见其人的耶尔格倒也不讨厌，这个人在萨赫斯家族是出了名的不受教和神龙见首不见尾。

　　“已经说完了，今天扮新郎扮得开心吗？”路易笑问。

　　路德维希看了一眼仍然呆若木鸡的佐娜小姐：“早知道我就应该找莫尔家的苏小姐来挡驾，这个新娘心里面想着的是你。”

　　“你们很熟悉？”佐娜瞪着眼睛看着路德维希，要是让他知道他们明明很熟，但是路德维希却没有给他签名碟的话，她可能会抛弃装了一天的优雅高贵的形象上演全武行。

　　路易低下头在路德维希的嘴唇上温柔地吻过，然后对上佐娜错愕的双眼，微笑说道：“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你们……”

　　“我现在要借走你的新郎，抱歉。”说着，拖着路德维希从偏门离开了会场。

　　路德维希，你死定了！你们分明就是恋人居然不给我签名碟，我要吞掉你在公司的股份，我要把从总裁的位置上赶下来！

　　路德维希和路易在豪宅里面穿行，踩着窗台爬上了屋顶，一如童年无忧的时光，从怀中掏出一卷厚厚曲谱，路易放到路德维希面前。借着清辉月色和繁华的灯火，可以看见扉页上面写着：献给巴伐利亚公爵路德维希.乔伊斯.维特尔斯巴赫，献给爱情和生命！

　　“路德维希，我爱你！”路易捧着路德维希的脸，夜风从他们眼眸之间穿过，星光也不及那深邃的璀璨。这是只属于你的音乐，我把穷尽十年心血的结晶送给我的男孩，而我的誓言依然有效，我会保护你一辈子，而请你——永远不要离开我，那两年的时光我度日如年，我看着你白手起家，功成名就，可是也看着你的辛苦和压力，那种寂寞没有人分担的夜晚，我无法闭上眼睛安然入睡，呢喃着你的名字却无法得到回应，那样的痛苦不想再有，别再离开了！

　　路德维希摸着手上拿卷带着体温的曲谱，厚厚一叠，灵动的音符在月光下闪动，好像要跳跃出来诉说出他们的热情。耳边是路易的誓言，幸福的时刻不过如此，天地为证，星月为媒，爸爸妈妈还有亲爱的伯父和赫尔姆特叔叔，我和路易没有重复先祖的命运，我们终在一起了，你们会祝福我们吧？

　　“路易，我也爱你！”揉碎在吻中的爱情遥想着过往的时光，出生时骤然停止的大雨带着路易深深的羁绊，从树上坠落下来的孩童吟着熟悉的歌谣，第一次在屋顶上看着北方星空，年幼失怙时刻许下的誓言，爱情在慕尼黑的天空下萌发，他们天生就是纠缠在一起，命运也无法分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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