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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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昭离开以后，秀香推门进来询问情况，看到一地狼藉愣住了，再看金圣烈的表情，便知道谈判并不顺利。
金圣烈眉头紧锁，今天的谈判结果是他所有预料中最差的一种，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越昭最后留下的警告，显然是将自己划分到了鬼的那一方，或许她一直都没想干涉这件事，只是今天他的冒犯让她改变了主意。
秀香和丹姬口中的越昭温和大度、平易近人，在金圣烈看来却不然。那双金色的眼睛初看是平静温和的无波深水，细看两眼又隐约窥探到水底冰壑。
她或许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本性。这个人看着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若不是他刚才说的狠了，恐怕她也不至于放狠话。
这样我行我素、凭自身好恶行事的人，最是不好惹。
他叹了一口气，明白此时多想也是无益，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金圣烈对秀香道：“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并且毫不怜惜百姓，如果以后她再来，一定要多加留意。”
秀香将收拾好的茶杯卷帘放到一旁，闻言微微摇头道：“她不会再来了，今天本就是她包下丹姬的最后一天。更何况您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不会再来了。”跟越昭相处的这段时日以来，秀香自认为还是能猜透一些她的想法，今天金圣烈说的那番话有些强迫她在两方之间做出选择的意味，也无怪越昭觉得冒犯，将他的行为视作挑衅。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秀香问。争取不到越昭这个可靠盟友，反倒将她推到敌方阵营去了，这个操作真是令人汗颜。
金圣烈垂首沉思，手指缓慢叩击着几案。倏地，他想起那封在林外小屋里看来的布告。
【我是已逝思童世子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世孙，也是|淫|乱|书生。从现在起，我要对抗宫中的吸血妖怪，鬼。】
世孙发布这些布告，是想要汇聚百姓的力量吗？
他疑惑的想。
……
金圣烈和秀香一同回到阴石谷与侍从会和。
屋室内，三人身前放着一口打开的棺材，躺在棺材内的女人面色灰白了无生气，她穿着一袭华贵的蓝色宫装，颈侧有着被噬咬出的伤痕。
如果鬼在现场，一定能够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他之前迁怒咬死的嫔妃。
看了许久，侍从问：“为何只留了这具尸体？”当时他们见到的不是还有很多士兵的尸体吗。
金圣烈将自己的谋划说出：“当世孙承认自己是|淫|乱|书生时，我会唤醒淑嫔。”很显然，淑嫔就是棺材里的女人。“这样一来，谁都无法反驳世孙的话。”
“喂了我的血以后，血液会暂时流动让她活过来，百姓也会看到她变成吸血鬼的模样。”他眸光沉沉，“也将会看到她晒到太阳之时，化成灰烬的样子。”
秀香若有所思道：“因为是白天，即便鬼感知到了气息，也无法直接出面。”
金圣烈点点头，他原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吸了一口气：“在那之后，我会告知世孙，我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就是要现身摊牌了。
早晨与越昭的谈话让他有些心焦，又忍不住因为她的话沉思。他也是吸血鬼，恐怕在百姓眼中他与鬼并无什么不同，那么他坦诚相待，能否得到世孙的信任呢？
金圣烈叹气，看向棺材里的人。这位淑嫔娘娘，就是他向世孙提出合作的敲门砖。
计划进行的时候，金圣烈担心越昭会出面插手此事，所幸直到淑嫔的尸体化成灰烬她也没有露面。金圣烈成功地和李允搭上了线，并告诉他有关越昭的存在。
李允听完，表示自己也曾与那个女人谈过，“我曾经向她讨要过一个承诺，她不会插手王室与鬼之间的事。”
“……”金圣烈沉默一瞬，把那天和越昭谈话的内容说了，“虽然她向你承诺过，但现在看来她是要毁约了。”
李允自小在深宫长大，没少听夹枪带棒的讽刺话，只听金圣烈的描述就知道越昭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站在他的角度不能说金圣烈做错了，但那些话越昭的立场却听不得，尤其她之前还承诺过两不干涉。现在他与金圣烈结盟，就等于也站在了越昭的对立面。
他是吃过越昭给的苦头的，也很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有多不好相与，以致于他过度劳累挂上了黑眼圈，去寺庙看母亲时还被她老人家念叨。
然而处于话题中心的越昭此时正在地宫内室里温养灵脉。近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领相时常来地宫向鬼汇报情况，越昭嫌他说话明嘲暗讽，为了避免忍不住一掌拍死他，她选择老实待在内室修炼。加之近来小美人似乎肝火旺盛，极其暴躁易怒，每天恨不得跟喝水一样喝她的血，导致她最近血液流失量有点大，灵力运转也变得迟缓。
平时怎么纵着他都可以，但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溜的。
引导灵力运转七个周天后，越昭吐出一口浊气，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看来最近真的失血过多，灵力已经不仅是迟缓，就连灵脉都快堵上了！
修士的灵脉淤堵可是大事，稍有不慎便会受伤，看来她最近还是把小美人的三餐加夜宵停掉为好。
她郁卒的起身，扑上旁边的大床打了个滚，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双腿不自主地并起蜷动，把床褥蹭的一团乱。
啧，想化本体打滚。
越昭无声地叹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思考人生。她没注意外边的领相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注意吸血鬼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一只手悄悄靠近她的腰，紧接着狠狠一掐，她才嚎着滚到一边。
“！！！”
越昭捂着自己的腰惊魂不定，看到来人是他脸刷的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毛病？”她的侧腰被猛的一掐，现下痛得不行，最重要的是被吓到了，语气自然不会好。
越昭：继我的脖子之后他又要对我的腰下手了吗？
鬼也不知怎的，一进门看见她在床上打滚，纤细柔软的腰肢左右晃动，宛如美人蛇一般，晃得他心烦意乱，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上手制止了。此刻被越昭那双水泠泠的金色眼睛一瞪，他觉出一丝郝意，眼神撇向一边道：“又不是没碰过，还这么大惊小怪，反正也不是命门，碰一下怎么了。”
他本意是想让储备粮不要咋咋呼呼要以平常心看待，谁知听了这话她更恼怒了。
越昭：他居然还想捏我七寸？！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她又要发作，鬼先她一步拿出个盒子递过去，“领相要我转交给你的。”看她不太相信的样子，鬼就知道是这几天捉弄她狠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几天装模作样讨巧卖乖从她那里也骗到了不少加餐，委实身心舒坦。怪不得总说人类都喜欢甜透了心的甜言蜜语，看来储备粮这个半妖也不能妥协，只要长得好看卖卖乖，她就都应了。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越昭把身体往后挪了挪，又拉开一点距离，这才手指一动隔空取物。雕镂精美的漆盒里放了一对簪和一对小钗，最下面还躺了一只璎珞，从外观上看竟和她的图纸分毫不差。越昭当时绘图全照着记忆里师姐妹们的首饰，与这里的风格完全不同，真是难为领相能仿得这般相似了。她忽然生出一点对于上次威胁他的愧疚。
盒子里的首饰全由黄金打造，师姐曾说金饰上头最好看，她便在图纸上标注了用金子打。本来还以为那般贪财的崔哲中会刻意忽略她的批注，没想到还是照做了。越昭寻思着，约莫还是怕死吧。
自从上次在华阳阁与金圣烈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那里，本想过段时间再去找丹姬把衣服首饰一并取回来，没想到崔领相这边的倒是率先完工了。
见她一直盯着漆盒不语眼神却在发亮，吸血鬼十分疑惑，难道她从抠门鬼领相手中扒拉了什么好东西吗？不然怎么拿着同一个盒子两人却呈现出不同的表情。
“是什么东西？”
越昭才回过神发现他还在。不过盒子里的东西是不能给他看的，至少不能全看，毕竟还是要保持相应的节目惊喜；但不给他看也不行，遮遮掩掩反倒惹人怀疑。于是她拣起那对金簪，簪头镶嵌了大颗红宝石，看起来华贵优雅，很有一派当家主母风范。越昭觉得这个不太适合她，约莫是记忆中哪位师姐戴过她就随手画下来了，但拿来忽悠忽悠美人想来也是够的。
“看，漂亮吧。”她把簪子伸到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去崔府向领相求来的，全国仅此一件哦。”
鬼懂了，独一无二嘛，还是领相献上来的。那即是说储备粮什么都没有付出，就白捡了这么大便宜，难怪刚才崔哲中一副肉疼表情。
鬼：所以她是在向我炫富吗？
他感到好笑，微微一摇头，轻声道：“漂亮。”
他知道从崔哲中手里扒拉东西有多不容易，所以不管美丑与否都当得他一句‘漂亮’，但要认真说的话他还是觉得不好看，配不上她。
“以后我给你找别的。”
所以还是等他给她找吧。
越昭不太懂他多变的思想，不是很明白怎么又扯到了要给她买首饰去了。她真诚发问：“你还有钱吗？”
鬼：“……”
这可真是灵魂发问，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