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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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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没想到，我以为京生老师会写类似于心理医生治疗病人的单元剧小故事，没想到会是这种探讨命运的主题。”
放下笔休息的沙耶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闻言她的眼睛因为惊异瞪得大了一圈：“没有哦！探讨命运并不是主题，我想写的是医生和小少爷互相，嗯，开解对方，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互相成长的故事。不过森医生这么说，感觉也没错，小少爷能预知到未来的眼睛，的确是和命运搭上了一点关系。”
说完后，她低下头继续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这是他从外边给她捎带来的茶叶，约莫是第一次喝还不习惯茶的味道，她饮茶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分外勉强，只是不好驳了他的好意，所以一直在强迫自己喝下去吧。
森医生并未开口让她不要喝了，依他对沙耶的理解，就算他阻止了，她大概也会说【没关系，我多喝喝，习惯就好了】类似的话吧——她在珍视别人好意的方面，表现得一直异常敏感于常人。
眼尖的森医生随意一扫，便看到了她稿纸上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看到的未来，在我不做出应对方案的时候，从来没有任何发展偏离过我的预测。”】
他并不在意沙耶口中所谓的互相救赎的主题，反而对她认知中的次要主题很是好奇，便问她：“京生相信【命运】吗？”
她的脸上露出了，每当他问到过于或文艺或深奥或锐利的问题时惯有的无奈又苦恼的表情：“森医生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我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森医生哈哈笑了两声：“就因为是突然问到的问题，下意识产生的想法才会是最真实的想法吧——我也是突发奇想问了出来，对这个问题也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下意识的反应，我大概是相信命运的吧。”
“大概猜到了。正是因为相信命运，认为一切磨难都是命运的安排，即便是反抗也只是无意义的徒劳，所以京生才会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淡然处之吗？”
医生说的这番话，沙耶其实是从中读到一些责备味道的——对身上的遭遇视为理所当然，从来不去想着反抗，有着消极者应对困难时逆来顺受、安于天命的不争气态度。这话如果是别人这么讲，京生可能不会有太多想法，但是森医生毕竟是必死无疑的时候还要算计福泽谕吉杀出一条生路的狠角色，逆来顺受消极应对什么的从来是与他无关的，所以看到自己这种和他完全相反的类型，可能多少会觉得不争气，甚至是有些蔑视的吧？
……
虽然被责骂——或者说被蔑视了，但是沙耶并没有因此感到恼火，她只是平静、好脾气地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因为我毕竟不像森医生那样厉害，智商不够，对人心的把握也不够，也没有像是操控重力那样强大的异能力。”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平静地说，“本质是，我其实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平凡又弱小的家伙。像我这样的人弱者，面对没有能力应对的困境时，也只能一笑而过了吧。”
森医生差点笑出声——别的内容他信，但是如果说她对人心的把握如常人一样平凡，那的确是如同反话一般滑稽的。但是女孩的表情又像是在认真地陈述，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让森医生犹豫了下，还是把笑声湮灭在唇齿间。
她其实都明白，只是不想把这才能用来算计他人、制定策略，而对算计人心完全是零经验的她认为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低下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很多很多时候，沙耶都给他一种全然矛盾体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详细地描绘，但是如果举例子来看，他收留的另一个孩子，同样是年纪幼小，比许多成年人敏锐又伶俐的太宰治，骨子里却带着沙耶绝没有的的叛逆与尖锐，热衷于观察感兴趣的事物，然后因【事态的发展完全没有出乎我意料】表现出些许傲气又无聊颓废的态度才是一个过于敏锐的孩子应有的表现。
但是如果仅仅用异能力【黄粱一梦】来解释，又未免过于轻率——森医生并非没有和沙耶询问过梦境的具体内容，但沙耶一直含糊了过去，慢慢地他也察觉到沙耶认为【随意讨论他人的人生未免过于轻率放浪】，而且这个观点约莫是快要触及到她的道德底线了，而沙耶在坚守类似于底线一样的东西又恰恰有着近乎冥顽不灵的顽固——就连中也都不知道她的异能详情，所以森医生便放弃了探究她异能的想法，这也导致他对【黄粱一梦】的相关情报一直掌握不足。
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黄粱一梦】真的是……除了对寻找小说素材有所帮助外，实属百无一用，可以称之为他所见过的废柴异能之最了。
森医生绕过了两个人对于【京生是否是毫无能力的弱者】的认知分歧，而是优先道歉说：“抱歉，京生老师，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我也不认为你是毫无能力的弱者——我的意思是，你对一切事态的发展接受度都非常高，很少能感觉到你的负面情绪。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人，‘这场战争都是神明的安排，我们只要尽力就好了’这种。把一切归咎于命运和神明的安排，的确会让一个人心里的承受底线更高一些，所以下意识以为京生老师也是这样的类型了。”
“没什么可抱歉的，森医生！毕竟我确实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废柴嘛哈哈哈哈……”
“不，确实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森医生说，“京生老师的回答，更多的把命运更偏向于人力的压迫，和命运和神明并没什么关系。”
……不是，我回答的内容和你说的完全没有一点相关联的地方吧！你是怎么读到这些东西的啊？
最关键的是说出来的东西基本全中！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是既轻松又烦躁啊……沙耶虚着眼睛，并不想正视森鸥外这麻烦集结体的她把视线飘移到了别的地方：“在我的观念里，命运这种东西，其实就是无数人做出了无数的选择，最终汇成的一个一个结果而已——虽然话有些绝对了，不过大体是这样的吧。”
“是只要在一个选择点做出不同的选择，就可以改变命运的意思吗？”
“森医生玩儿过galgame吗？”
“……什么game？”
“就是文字恋爱游戏。”
森鸥外诚恳道：“听都没听过——这是【黄粱一梦】中的内容吗？”
不是，越来越好奇她到底都梦到过些什么东西了。恋爱——光是把这个词和沙耶联系在一起，就忍不住让人汗毛倒竖了，是两个位于完全不同次元、根本无法相关的事物啊！
“这种游戏就像是一本小说，只不过在一些关键的选择点选择了不同的选项，会导致完全不同结局的小说。嗯，比如这个小说发展过程中有十五个选项，其中大多数选项通往的结局都是女主角死去了，如果想达成女主角活着的结局，就至少要选择八个能让女主角活下去的选项，选错一个，没有凑齐让女主角活下去的条件，结局就始终是女主角死去。”沙耶简单地解释了下，随即自觉有些敷衍地想结束话题：“虽然用游戏打比方可能过于儿戏了些，但这完全可以诠释我理解中的命运了。”
“唔，京生是认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我没有办法这么说——这就像是悖论一样，因为实际的人生当中，命运只会是一条单程线，我们没有办法窥探预测到别的路线，或者是别的结局。拥有可知结局的前提下才能讨论【改变】的可能，但是我们没有办法预见未知，【改变】自然也无从谈起。”
关于【命运】的话题，到这里应该就是结束了，森鸥外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状似无意般问道：“京生不好奇我对命运的看法吗？”
沙耶擦了把头上的汗，有些无奈道：“并不是很好奇——大多数人并不是像森医生这种这么有探知欲的类型啦！不过森医生这样说了，让我猜猜看——应该是不相信命运和神明的类型吧。”
“啊这？愿闻其详。”
“因为森医生不管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都会努力让事情变得更好。按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类型都是不相信命运和神明的，他们相信一切想要的结局都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达成。”沙耶一手托着腮，仰着头笑意洋洋地看着森医生，圆溜溜的乌黑眼睛闪闪发光——是非常少见的，类似于爱丽丝调皮和恶作剧时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森鸥外忍俊不禁：“小沙耶真厉害！完全被看透了呢！”
被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对待了，沙耶的笑容僵了一下，感到没趣的她低头把茶杯放到一边，闷声道：“我要继续写了。”
“我知道了。”森鸥外站起来，“正好我也有事要忙，就不打扰沙耶了——写作要加油哦！”
等森鸥外关上门离开了，沙耶才放下笔，颓废地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还好最后关头把自己想说的话换了过来，不然会被戒备的吧——【森医生之所以相信命运，是因为你的角色就是命运的操盘手】什么的，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含有正向感情的话呀，而且理论上来说自己应该不知道森医生的所作所为才对，如果说出来了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唉。
果然还是因为生活太安逸，过于得意忘形导致的吧，这种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错误，以前的自己是根本不会犯的，看来和平的环境果然会消磨人对危机的敏感度。
……
好烦。
作者有话要说：
【Pandora's Box】
如果真的有命运，或者是神明安排的话……
祂真的是，太戏耍于我了。
【后记】
森鸥外坐在诊所的看诊位上，一页一页地翻着当日的报纸。
【会上首相候选人中谷和夫发言：“……我知道大家很关心披露□□交易链的京生老师的安全问题，我们已经找专业人士将京生老师暗中保护了起来，请大家放心。……”】
森鸥外的视线在这段内容上停留许久，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嘴边想要缓解喉咙的干渴，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干了。
“真是……”
室内面积很大，却因为摆放过多的药品和仪器显得过于逼仄狭小了，森鸥外始终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满一杯新的白水，而是端着茶杯默默地端详起来。
这个杯子和京生室内的杯子是同样的——这很正常，因为她室内的杯子本身就是他在填充用具时为她捎带的。
京生之前过得粗糙，屋子里没有能喝水用的杯子，只留了一个吃饭的来接水喝，森鸥外记在心里，下次去的时候就为她带了一组茶具。
明明一开始其实只是因为喜欢小女孩所以关照了她，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像现在这种可以对等地愉快交谈，似友非友的关系呢？
朋友——这个单词对森鸥外来说真的是过于亲密了，抛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和他关系最好的应属夏目老师，其实勉强称得上是师兄弟的福泽谕吉和他关系也还算不错的，但前不久因为与谢野的事两个人闹掰了，而夏目老师每天都在忙里忙外，游走于横滨街巷收集情报，化解可以避免的斗争，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对常人来说并不讨喜，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期待并喜欢过那点过于虚幻、完全靠不住的人心，只是……只是……
只是京生写的小说太好看了吧。
有寒风顺着窗子的缝隙溜了进来，在夜色的笼罩下，窗外影影绰绰的树木在风吹下发出簌簌的响声——真可惜，京生的窗外是看不到树的，如果她在这里，估计又能就这窗外夜色的树写出一篇短文了。
命运啊……
命运是条单程线，没有岔路，也不能回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改变了命运，是否让事情达成了更好的结局，在无法窥探未知的情况下是永远没有办法得到的结论。
京生是这样说的，但是拥有作为命运操盘手实力的森鸥外，其实某种程度上是能够操纵关键情节的选项，让事态按预想中发展，得出自己想要的结局的。
“真遗憾。”
森鸥外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室内低矮的，白色的天花板。
“我还是……很想看到《蝴蝶效应》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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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盒子里是老贼。
如果这是galgame的话，接下来选项选错了，是真的会出现be的【滑稽】
这两天和朋友聊天的时候也提到过，我虽然总是骂森屑森屑，冷血无情的森老板什么的，但我的笔下只要涉及到森老板的，对他真的都很够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朋友说你已经不自知的是合格的森厨了，我觉得不太像……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很敬服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和人生理念吧——并不认同，而且和我的生活理念也和他并不相符，但难免生出钦佩之心，对钦佩之人，确实难以下笔让他有一些，被过分对待的情节？
我设计出的情节确实让森老板显得很屑，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认识到这只是一个同人文，他本人如何如何还是要以原作为准的，如果大家觉得有不满可以骂我，莫上升到角色，毕竟我本人才是真正的命运操盘手【滑稽】
最后，谢谢一直还在等更的小伙伴们！爱你们奥(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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