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一部之初遇》我主我心

2、第二章 重获自由

　　霍克上校神情落寞地拉上牢房门，“一切都回不去了……是吧？”（英文）呆呆地立在门后自言自语道。
　　几秒钟之后，他的神色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遂转身迈开大步向外走，还不忘随手整理好西服扣子。
　　“长官……”特纳中尉看着，很想安慰他两句。
　　便小跑着紧随其后，“这孩子特别爱记仇……你别放在心上……等她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霍克微微苦笑了一声，“记仇？你对她的用词还真是……厚道呀……”
　　特纳顿时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没太听懂上校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还记得她在军事法庭上的那个德行吗？那何止是记仇呀！”
　　上校突然回想起童心在军事法庭上像神经病一般的歇斯底里。
　　“那些人也应该会印象深刻吧？”
　　“他们？”特纳一脸狐疑，“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吧？”
　　“你觉得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啊？”中尉被问蒙了。
　　上校撇着嘴笑了笑，“至少不会觉得那个鬼样子能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对吧？”
　　“哦！”中尉瞪圆了眼睛，“怪不得，他们不再监控她了。”
　　“我不是Jordan将军，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做个正直的……‘英雄’……”霍克上校自嘲地带领着话题。
　　“但我比他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更面对现实！”
　　特纳跟在他身后点着头。
　　“所以，谢天谢地，活下来的是她！”
　　想到童心能活下来，而且看起来智商还在，霍克上校就不禁想偷笑。
　　“那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 特纳中尉感叹道，“幸好没有全军覆灭！”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下，霍克上校淡淡诡笑一声，“哼，等着吧，好戏会上演的……你都说了，她是个记仇的人！”
　　特纳中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对了长官，那个女人醒了。”
　　上校骤然停下了脚步，侧头若有所思了片刻，便表情严肃地点头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了，童心才又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
　　她把略染血迹的纸飞机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抬手轻轻掷向窗户。
　　“一个都跑不了……”（中文）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一周之后，清晨。
　　虽然已经入夏了，但晨风轻轻吹过，依然觉得有丝丝凉意。
　　澹台睿阳衣着单薄地站在这个神秘的监狱门口，双臂在胸前交叉紧抱着取暖。
　　他不安地来回踱步张望。但腿上的旧疾还是被风吹得隐隐作痛，步伐也开始有些跛了，遂只得回到车门前靠着。
　　忽然，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睿阳猛地一抬头，远远就看到童心从这个古欧风格的建筑里走了出来。
　　童心并没有马上注意到睿阳，而是眼神迷离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因为时间还早，只有三三两两赶早班的路人从远处经过。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转身定睛一望，才看到阳光下睿阳的身影。
　　睿阳注视着童心，虽然多年未见如今又有些面目全非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的情绪立时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也顾不得跛脚，就快步跑上前去，一把就把她揽入了怀中。
　　顷刻间，童心在他怀里，也呆住了，提包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睿阳紧紧地抱着童心，泪珠连颗滚落。虽一字未有，然尽是温情。
　　然而童心却是如鲠在喉，双手无措地垂下，默声粗喘，瞪大的眼睛也湿润了……

　　傍晚时分，睿阳的车子匀速行驶过林荫小道。
　　童心透过车窗已经可以看到前方那个远离尘世的淡青色小别墅了。
　　这正是睿阳在比利时的家。
　　走进房子里面，墨言和萧旭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她们一见到童心，都不免有些激动。
　　墨言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欲言又止。
　　萧旭不好意思地低头扯了扯她的衣襟，她才慌忙用手掩住了口。
　　本是故人重逢，但童心却显得既陌生又见外，只是僵硬地点头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却没有说话。
　　“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墨言温柔地想接过童心的背包，而童心却微微一缩手，躲开了。
　　“啊，我先带馨儿回房间吧。”睿阳见状，急忙上前一步缓解了尴尬，遂把童心带上了楼。
　　穿过三楼走廊，他轻轻推开一扇房门。
　　“馨儿，这个是你的房间。”拉过童心的手，微笑着推着她的肩膀一起走了进去。
　　走进屋内，童心淡淡环顾了一圈，风格布置得挺少女的。
　　淡粉色的墙面，雪白的纱帐垂在床上，连梳妆台都像是动画片的城堡里出来的……
　　而这样的陈设，显然已经不符合童心如今的心境了。
　　4年的时间里，从落海后在陌生环境中的坚韧适应，到少年轻狂、事事争先时的被刻意打压控制，再到迷失在成人世界里阴谋诡计的一蹶不振……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的那颗心毫无芥蒂的话，那一定就是睿阳了。
　　看着眼前久别重逢又失而复得的睿阳，哪怕如今的童心知道自己回不去一个普通女孩的单纯生活了，哪怕她心里装的算计和执念是这个年长她5岁的哥哥都看不懂的，哪怕她自己都觉得心已死般的不会再哭了，不会再笑了……
　　但只要重新看到睿阳脸上的笑容，她就发觉自己真的还可以柔软下来，发现自己心中还能有希望！
　　只是单单看着睿阳，童心就会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虽然这里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她并不在意。
　　她明白哥哥的用心，也乐于看着哥哥还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来看待。
　　所以她随手把背包放在了地上，微笑着坐到了床边。“谢谢！”
　　童心能“满意”，这让睿阳非常开心。
　　接童心出狱之前，睿阳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传言”，而一路上童心都一言不发，着实让他揪心不已。
　　现在，看着童心积极的回应，让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时，墨言上楼来敲了敲房门。“大少爷，大小姐，晚饭好了。”
　　“好，咱们先吃饭吧。”
　　童心又低头不语了，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
　　睿阳遂开开心心地拉着她走下了楼去……

　　柔和的灯光下，饭厅不大，但很整洁，温馨的装饰里，弥漫着饭香。
　　睿阳和童心静悄悄地坐在饭桌前，墨言在旁边照顾着他们。
　　墨言很热情地夹了些菜放到童心碗里。“大小姐，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童心却突然停下了筷子，没有表情地凝望着墨言。
　　她慢慢眨着眼睛，眼神中又让人读不出内容，这让墨言一时有点慌了神。
　　“我……我是说，这些都是按你之前的喜好做的，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墨言不自信的声音越说越小。
　　“费心了。”童心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面无波澜不紧不慢的。
　　但她愿意开口说话了，还是让大家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不少。
　　童心默默吃了两口东西，便转头看向了睿阳。“这是哪儿？”略显拘谨地问道。
　　睿阳擦了下嘴巴，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布鲁塞尔，比利时的首都……咱们住的地方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环境非常安静，空气也不错。”饶有兴致地介绍着。
　　童心抿嘴嚼着东西，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但是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母亲……”
　　睿阳的话一出口，墨言和萧旭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彼此递了个眼神。
　　睿阳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说错了话，遂咳了一声，慌忙改口。“你离开以后，我就来这里读书了。”
　　睿阳小心翼翼地盯着童心，生怕她有什么反应。
　　但童心只管闷头吃饭，没做任何回应。
　　“比利时离荷兰……就是咱们今天回来的那个地方，还有卢森堡都不远，有很多好玩好看的地方。”睿阳极力想转移话题。“等周末……”
　　“我想去看看母亲！”童心边夹菜边若无其事地打断了他。
　　但她的话一出口，睿阳瞬间就怔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两个人也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可以啊……”睿阳窒息般地勉强挤出几个字。“我跟岛上说一声……”
　　“不需要！”这三个字，童心说得轻而坚定。
　　睿阳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一片空白。
　　童心稳稳地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放心碗筷，转向睿阳。
　　“若是让他们有了准备，你不怕又成了笼中之鸟了吗？”声音虽然柔和了下来，但……
　　睿阳也说不出童心是哪里变了，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让他有点心生怕惧。
　　他很不自在地躲闪着童心毫不犹疑的目光。
　　“这里这么漂亮，又与世无争，应该是哥哥你喜欢的。”童心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睿阳的手背。
　　睿阳心里的担忧被她说了个正着，不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馨儿，其实……”他紧张地握起童心的手。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哥哥你不用说出来的……”童心很从容地打断了他，神情还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睿阳看着童心，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很快，童心便错开了他的视线。
　　“那天，我就知道了……”童心忽然略显惆怅地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缩回了双手，又拿起了碗筷。
　　“就是想去确认一下……4年了，还是会想念的……”说着说着，就出神了。
　　但只是一两秒的功夫，她就又回过神来。“所以，咱们得出其不备，速战速决。”
　　童心微笑着瞟了睿阳一眼，又开始吃东西。
　　睿阳则木讷地点了点头。
　　听到此处，墨言回头和萧旭互相对视了一下，二人也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