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妖传》十年少少

9、养参秘术

　　忘忧见怪人大怒，不禁吓了一跳，怯怯说道：“阁主伯伯不怕那朱……朱玄真，我师尊与阁主伯伯同辈，自然也不会怕他。朱家那小子只有一个伯父，我却有您跟师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朱家小子敢不敢欺负你我不知道，但你若敢欺负他，我却不会帮你只会帮他！”

　　忘忧说话之时已极尽讨好之意，却不想这怪人竟站到牧云大哥哥那边，忘忧心中顿感无辜委屈：“阁主伯伯，您这又是为何？”

　　怪人由怒转笑：“不为什么。这朱家小子英俊英武，一身正气，跟他亲爹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看着喜欢得紧。”

　　忘忧不禁好奇：“朱家那小子还有亲爹么？他爹是不是和香魅姐姐的母亲一样，都被老天弄死了？哎！牧云大哥哥还真是可怜，一出生就见不到爹爹了。”

　　忘忧忽然又想起自己：“牧云大哥哥至少还有爹爹有伯父，不像我连个姓都没有。”

　　怪人的神情语气又都和缓起来：“你也不必因为自己出生问题自怨自艾。神仙出生分两种，一种有据可查，有因有果。小香魅和朱家小子都属于这种。先有爹娘后有他们；一种是无中生有，无迹可寻。在天地之间，突然就出生了。非要深究起来，无非就是不知是从哪块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从哪块泥巴地里钻出来的？我们四个天地间最老的神仙是这样，小丫头你也是这样。”

　　忘忧手指着画卷中的人参岛问道：“那个在地上爬着的就是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人参娃娃吗？”

　　怪人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画作，哈哈大笑：“正是！人参老儿就是人参岛上的第一个人参娃娃。”

　　忘忧莞尔：“小时候的人参岛岛主真是十分可爱，不知阁主伯伯您和我师尊小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怪人冷哼：“一百多万年以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药罐子师傅，他就是现在这个老气横秋的样子，甚是无趣，让人见了一次就再也不想见第二次。至于老夫我嘛，哼！老夫我偏偏不想告诉你。”

　　忘忧自然知道如何讨好于他：“阁主伯伯不说我也能猜到，人参岛岛主小时候是人参娃娃，阁主伯伯小时候一定是大头娃娃，你们两个一个可爱到老，一个聪明到老。”

　　怪人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哈哈大笑。

　　忘忧趁怪人高兴，又问：“阁主伯伯，如果种下的花花草草不能发芽，那该怎么办呢？”

　　“花花草草的事情你不去问你师傅，却来问我作甚？”

　　怪人语气不善，面上却还带笑。

　　忘忧老实作答：“师尊他老人家正在闭关。”

　　怪人面色一变：“那你就等他闭关结束出来后再问。”

　　忘忧心知自己无意中又说错了话，低下头吐了吐舌头，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一转：“阁主伯伯，一般的花花草草的问题，问师尊他老人家自然是一问便知。但我的问题却与人参岛有关。想来想去，这个问题除了地界的人参岛岛主能答，这九天之上，或许只有阁主伯伯您能回答啦！”

　　怪人哼了一声：“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阁主伯伯，上次我说到师尊从人参岛带回来九颗人参种子，我和八位师兄师姐一人领了一颗种子种下了。这许多天过去了，八位师兄师姐的人参种子都已经长出来了，白芷师姐种下的人参都快结果了，可是……可是我的人参种子却连芽都不发。”

　　忘忧说着说着深感委屈，嘴巴瘪着，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却没有一滴眼泪掉下。

　　怪人嘻笑：“莫不是你拿到的是假种子吧？”却又立即摇头：“人参老儿人虽蠢但却从不撒谎作弊，此乃他们人参一族的天性。他既答应给你师傅九颗人参种子，那这九颗种子定然都是真的。你每日都浇水了吗？”

　　忘忧忙点头：“浇了。都是上好的天河之水。”

　　怪人冷哼：“天河水都是乌七八糟的，洗个手我都嫌脏，哪里称得上好？”

　　忘忧奇道：“不用天河水，那我又用什么水去浇灌它？”

　　怪人伸指在自己光光的脑袋上敲了三下，忽然笑道：“不妨用你的泪水试一试吧！神仙的泪水绝不是普通又普通的天河之水可比的。”

　　忘忧面露惊喜之色：“阁主伯伯，我记得天书阁里有一本书叫做《花草种植疑难之百问百答》，您说的这泪水养参之法就是这本书里记载的吗？”

　　怪人摇头：“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偏方，哪本书里都找不到。你要信我就回去挤出几滴眼泪试试，不信就趁早把人参种子挖出来扔了吧！”

　　忘忧拍手嘻笑：“阁主伯伯说的话，忘忧自然全都相信。这下我的人参有救了，师尊下个月的寿诞之期也不会耽误啦！”

　　怪人脸色一变，怒声骂道：“臭丫头！原来一直想着的是不耽误你师傅寿诞要用的人参酒。早知如此，我的偏方就不告诉你了。”

　　忘忧见怪人生气，便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们药王神宫酿制的九瓶人参酒，最好的那一瓶就是给阁主伯伯您的。”

　　怪人又骂：“你的药罐子师傅忒小气了，一万年才送我一瓶人参酒。你们师徒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快滚！”袍袖一拂，又将忘忧扔出了天书阁外。

　　忘忧从地上爬起，见天书阁的大门敞开，显是那怪人吃了上次关门的教训，怕忘忧进不去。

　　忘忧心中憋笑：你既将我赶了出来，便是下了逐客之令。关不关门，意思都是一样。

　　忘忧脚在云上一点，身子轻飘飘的飞到了天上。

　　忘忧轻轻落在花园之中，回来的路上一直记挂着的两样东西——人参还是没有动静，花非花的花苞却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开花了。

　　一名宫中的僮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忘忧仙子，你去哪儿了？牧云将军来了好一会儿了，苏木和紫苏两位仙人正在大殿陪着并吩咐我过来请你，刚才遍寻不着你。现下你既回来了，就请去大殿一趟吧！”

　　忘忧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既来了，为何不直接过来找我，偏要我去见他？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去大殿回话，就说我正忙着呢，没空见他，让他改日再来。”

　　僮儿应了一声忙着回话去了。过了一会儿，僮儿回来传话：“牧云将军说，忘忧仙子既然正忙着，他就不过来打扰了。他让我转告你，花非花可能就这几天要开花了，请你务必守在花前，看着花开，花开之后，会有惊喜。切记！切记！”

　　忘忧忙问：“现在他人呢？”

　　僮儿却似没听清：“忘忧仙子问的是谁？”

　　忘忧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问的是——牧——云——将——军，他现在人呢？”

　　“哦！”僮儿恍然大悟：“牧云将军他已经走了。”

　　忘忧恨恨骂道：“破将军！臭牧云！你不过来亲自给我道歉，我就永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