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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   王博昌虽然一根筋,但是不笨,看到杜家父女二人的表情也猜到这陈平可能有问题,于是问道:“杜兄,侄女,难道陈平有什么隐瞒?”
      回答她的还是杜如冰,答案还是不置可否,“王叔叔,现在还不好说,我想先跟陈主簿说到的董协事谈谈。”
      “好,此刻他应该就在县衙内办公,我派人去叫他。”
      不一会儿,董文就出现在杜如冰面前。董文是个身体健壮的汉子,一脸的老实像,他向在场的几个人都见了礼,杜如冰就直接看门见山。
      “董协事,案发的前一晚,你是和陈主簿一起整理账目问题是吗?”
      “是的。”
      “那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察觉到陈主簿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呢?”
      “这...没有。”董文思考了一下说。
      “那那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你睡着的时候陈主簿还在整理吗?”
      “应该是丑时(晚上1点到3点)左右,我有些犯困,然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那时候陈主簿应该是还醒着的。”
      “那你睡着之后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天晚上睡得沉,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董协事,请您仔细想想,那天晚上有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事?任何小事都算。”
      “要说不同寻常,的确是有一件小事,只不过是我自己。”董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有起夜的习惯,往常每天晚上都要起一次夜的。那天倒是没有,我想可能是太累了吧。”
      “哦?那董协事是一觉睡到天亮?睡前可有喝过茶水?”
      “喝过的。睡着前陈主簿刚沏过一壶热茶来,熬夜整理总是要提提神的。倒也没睡到天完全亮,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醒了后看见陈主簿睡着了,我想头天晚上陈主簿睡得肯定是比我晚的,就没叫他。过了大概一刻钟,陈主簿自己就醒了,我便提议先回家吃早饭,我们整理了一下,就都回家了,只是没想到.....”
      “茶水是陈主簿亲手沏的?”
      “对啊!”
      对董文坦诚的回答,杜如冰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了,董文就行礼退下了。王博昌耐不住好奇心:“侄女,难道真的是陈主簿?”
      杜如冰看看自己的爹爹,杜大人点点头,杜如冰便对王博昌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平的嫌疑最大。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和汪氏周围的邻居聊一下比较好。”
      听到陈平的嫌疑最大,王博昌还是很惊讶的,但也明白,杜如冰既然说了,还是在父亲的首肯下说的,那么一定是有充分的的理由的,于是不再多问,领着二人又回到陈家附近,和周围的邻居聊了一下,结果和之前捕快了解到的并无不同。
      三人继而回到县衙,坐在白日询问陈平的内堂,整理得到的信息。
      “就目前来看,既然杀人凶手不是偷盗匪徒,那么陈平是目前为止唯一有嫌疑的人,只是他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他为何要杀掉自己的结发妻子呢?从邻居的口中,也并没有听到二人不和的消息或传言啊?”王博昌还是一头雾水,即便信任杜家父女,但是疑惑太多了。
      “王叔叔,您应该记得,董协事说他在陈主簿之前睡着了,醒来后是天刚开始亮,大概是卯时,也就是说其实中间有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并不知道陈主簿在做什么。”
      杜如冰一席话让陈平的嫌疑再度上升,“而且,”她继续说,“董协事有起夜的习惯,但那夜虽然喝了很多茶水却并没有,我在想有可能是陈平在茶水中动了手脚,王叔叔,我想请你让一个可靠稳妥的人去城里的一些药铺诊馆调查一下,近期陈主簿有没有买过安神的药物。还有,屋内的鞋印仔细看能看出左右脚留下的印子深浅度是不一样的,而陈主簿的腿刚好有点不协调,虽然一致的可能性不大,最好比对一下。再派人沿着县衙到陈家仔细搜索,看是否能找到凶器,县衙到陈家距离不近,算上来回时间,动手杀人的时间,要是在加上制造假的入室行窃的景象的时间,他应该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处理凶器,很有可能是丢弃在沿途不起眼的地方了。还有陈平现今住在哪里?派人调查一下陈平在案发后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陈家也要重新搜索一下,如果行窃的情况是假的,那么陈家的那些财物一定是被陈平藏起来了。”
      “好,我这就安排。”王博昌赶紧下去安排人手,屋内杜如冰对杜大人说:“爹爹,您看还有遗漏的吗?”
      杜大人欣慰的笑了一笑:“冰儿观察细致入微,并没有什么了,只是。”
      “只是什么?”杜如冰赶紧问。
      “只是即便是找到凶器,财务,也证实陈平买过安眠的药物,但这些却不能直接证明就是陈平谋害了自己的妻子。”
      这边王博昌安排完事情,回来听到杜大人说的话,说到:“屋内的脚印可是确定是凶手的,刚到现场我便问过陈平是不是他的脚印,他说不是,只要脚印对比一致,他是凶手就无法辩驳了。”听到对方这样说,杜大人和杜如冰并不像他一样兴奋,反而是担忧。
      “怎么了?”王博昌问。
      “既然陈平当时就说不是自己的脚印,那么他肯定是能保证鞋印跟他扯不上关系的。想来脚印就算是他伪造的,用的鞋子大小也一定不是他常穿的。”
      闻言王博昌恍然大悟:“也是,但他既然伪造过鞋印,一定有一双鞋子,我这就让人去查。”说完又出去安排了。
      等三个人再次商量过,天色已经晚了,王博昌提议回杜家住的客栈,为他们接风。虽然晚了点,但好歹王博昌没忘记。
      宾主尽欢。王博昌回了县衙,劳累了一天的杜大人和杜如冰也回房间洗洗睡了。而平时爱管闲事的杜夫人是对这些人命关天的案子不感兴趣的,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埋怨了几句自家相公,又带着女儿做这种事情。杜大人笑着辩称跟自己无关,是女儿自己要跟去的。两人来回几句便睡了。至于杜如冰睡得更早,白天没睡成懒觉还跑了一天,可累坏了!
      第二天中午,杜家正在吃午饭,王博昌就过来了。寒暄过后,几人回到房间,王博昌有点激动的诉说捕快带来的消息:“找到了!凶手用的匕首在县衙到陈家要路过的一条小水沟找打了,还有一双鞋子。陈家的财务就在陈家小院的房,说来惭愧,明明就在眼前我们却没有发现!还有,捕快来报,陈平并没有在药房医馆买过安神的药物,反而是陈夫人前几天有去过说最近睡不着买了点安神的药去喝。不过捕快再回来禀报的路上看到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走方郎中,顺嘴问了一下,结果意外发现,疑似陈平的人在他那里买过蒙汗药!杜兄,我打算下午就开庭审理陈平,你看呢?”
      杜大人点点头,看着跟年轻时一样容易激动的王博昌有些好笑,但又不能笑出来:“嗯,此地是王贤弟的辖区,自是王贤弟说了算,只是,这些与对方都没有直接证据,对方恐怕不会轻易认罪。而且,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这里王博昌的脸上褪去激动的神色转变成凝重:“是啊,现在只能是让他主动认罪,如若不行,只能在继续查下去,我就不行,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
      看到好友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如此正直,杜大人的热血多少也被调动了起来:“哈哈,贤弟说的对。那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会这陈平!”
      “好!”
      杜如冰跟着两个热血中年人出了门,直奔县衙,杜夫人依旧是在客栈歇息。
      到了县衙大堂,左右各站八个持刀衙役,捕头应要求把陈平带到堂上,明镜高悬下坐着早已换上官府的王博昌,下首处坐着杜大人。杜如冰没有功名在身,不好在审犯人时在堂上,便在后堂仔细听着。
      “大胆陈平,你丧心病狂,处心积虑杀害自己结发妻子汪氏,还伪造杀人现场扰乱本官试听,你可知罪!”
      “冤枉啊大人!我怎么杀害自己的妻子啊?”陈平跪下。
      “陈平,你先是在游方郎中那里买了蒙汗药,然后在和董文整理账目时找机会给对方喝下,趁对方熟睡,返回家中杀害汪氏,而后你将家中弄乱,财务收起来藏在院子厨房的柴火堆里,甚至穿上与平时不同鞋码的鞋在地上踩上脚印,制造有其他人进屋盗窃杀人的假象!然后你趁着夜色返回县衙,路上将行凶用的匕首和制造假鞋印的鞋扔在了水沟中,回到县衙假装熟睡,第二天一早回家,假装发现尸体继而报案!陈平!本官说的可有差错!”‘啪’,说到最后一句,王博昌的手拍在案上,惊的陈平一哆嗦。
      “大人,您说的这些可有证据?”陈平跪在堂中,尚显沉稳,他问道。
      “来人,把证据拿上来,穿人证游方郎中。”
      “是!”候命的捕快迅速答应,然后把找到的匕首,鞋子,财物一一拿上堂,摆到陈平面前,另一个捕快把游方郎中带来。
      “堂下何人?”等游方郎中跪下,王博昌问。
      “回大人,小人姓孙,是一个游方郎中。”
      “孙郎中,本官问你,六日前,堂下之人可有在你那里买过蒙汗药?”
      游方郎中闻言扭头看了看陈平说:“回大人,他的确在我这里买过蒙汗药。”
      郎中回答完,王博昌忍者怒气问:“既然不是你,那你买蒙汗药干什么?屋内的鞋印虽不是你常穿的大小,但鞋印左右明显度不一样,是双腿不协调的人才会留下的,陈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本官劝你赶紧认罪,本官可以宽大处理!”
      堂下陈平可以明显看出开始紧张了,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些证据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只要他死不承认,那就不能说是他杀了汪氏,可以是任何人,于是嘴硬回到:“小人没有,蒙汗药少用可以安神助眠,我买来是给夫人用的,至于鞋印,腿脚不便的不止我一个,难道别人就没嫌疑么?敢问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小人杀了自己的妻子,那我为何要杀害自己结发近十年的妻子呢?”
      王博昌被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是他们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无论从以前的了解和从街坊邻居的探访,得到的消息都表示两个人平时虽说不上非常恩爱,可一直也是相敬如宾的,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是啊,这陈平虽然看着不好相与,但也不想做这种事的人啊!”“对啊,对啊。”
      “之前不是说是盗贼杀的吗?怎么又成陈平了?”“不知道啊!”
      “哎,这么多天没破案,县令大人不会随便找个人顶罪吧?”“别胡说!县令大人哪是这样的人。”县衙门口已经慢慢积累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因着王博昌被反问的没有话说,一直小声的讨论起来。虽然都是小声讨论的,但毕竟人多,积小成大,大堂里的人也隐隐约约的能听到说的是什么。王博昌的愤怒已经快压不住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如今他除了让门外的百姓安静点,别无他法。本来想要用刑,可是门外百姓已经开始有闲言碎语,即便用刑对方招了,也会落得一个屈打成招。他看向杜大人,杜大人也是一脸的无奈。门后的杜如冰更是直接低声骂道:“无耻!”
      正当外面群情激愤,屋内没有办法的时候,转折发生了。“爹!”只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尤其明显。听到孩子的呼喊,陈平迅速转过身去,看向自己的儿子,王博昌等人也是。原来是陈平在邻县上学的儿子回来了,正赶上审理陈平。
      只见陈平的儿子一直想要冲进县衙,后面有一个女人拉着她,好言劝着:“庭轩,你不能进去,这是县衙,庭轩听夫子的话。”王博昌也看到了小孩的情况,刚要派人过去,就看见陈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向外走,大堂里的捕快赶紧上前压住陈平,王博昌也大喊:“陈平,你要干什么?”陈平不管不顾,一直要往外冲,嘴里喊道:“你放开我儿子,你这女人不许碰我的儿子,你放开他。”听到陈平接近撕心裂肺的呼喊,王博昌和杜大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里面有隐情。于是王博昌惊堂木一拍,‘啪’!“来人,将衙外陈平的儿子和拉着他的女子一起带上来。”“是!”衙役应声而去,刚到县衙门口,陈庭轩就冲了进来,向那女夫子说了大人有请,那女夫子便跟着进来了。
      陈庭轩一直跑到大堂里跪着的陈平身边,扑进陈平怀里:“爹,你怎么了?娘呢?他们说娘死了是真的吗?”陈平听到儿子的问话,一时无言以对,正好那女夫子也进来跪下,陈平一脸愤恨的盯着对方,弄得对方也一脸疑惑。
      “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宋禀荷,是临县清风书院的夫子。今日书院休沐,庭轩的母亲没有来接庭轩,小女家也在本县,就顺便把庭轩送回来,打听之后才知道陈家的事,庭轩坚持要到县衙找父亲,小女只好带他来了。”
      “你与陈平可有仇怨?”
      “回大人,我与陈平并不相识,只知道他是庭轩的父亲。”
      “那你与死者汪氏可熟悉?”
      “是,小女儿时与汪氏一起长大,后来小女进书院读书便疏远了,一直到庭轩入学才又重新开始接触。”
      王博昌又问陈平:“陈平,你与宋姑娘有何恩怨,为何刚刚反应如此之大。”
      陈平怨恨的瞥了一眼宋禀荷,低下头不说话。
      “陈平,本官在问你话!”王博昌加重语气。
      陈平好像很勉强的回答:“回大人,并无仇怨。”
      “那你刚刚为何如此反应,陈平,本官劝你实话实说,不然,大刑伺候!”到现在王博昌也顾不上百姓的流言了,威胁到。
      陈平低着头,说:“大人,我与她有何仇怨与本案无关。大人之前一口咬定我杀害了汪氏,请大人拿出有力证据。”
      “是你杀了汪姐姐?”王博昌没有说话,旁边跪着的宋禀荷惊讶出声,“为什么?就因为姐姐想要回书院读书?”
      “你闭嘴!我没有杀她,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杀了她!”
      ‘啪’,王博昌大拍惊堂木,制止陈平,问宋禀荷:“宋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陈平与汪氏之间有什么矛盾?”
      “回大人,是的。小女之前说跟汪姐姐是因为到书院读书才疏远的,因为汪姐姐幼时家中贫困,孩子众多,供不起汪姐姐读书,纵使汪姐姐其实很爱读书,也很有天分,可无奈现实。两年前庭轩入学,是汪姐姐带着去的,我们才重新联系,汪姐姐很羡慕我,我念着儿时情谊,送了汪姐姐几本书,得空时也会指导姐姐读书。前些日子,汪姐姐说想要入学,从头学起,有机会更要考科举,我知道汪姐姐一直有遗憾,也知道汪姐姐是有能力的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也很支持。可是后来汪姐姐跟我说,她的丈夫不允许她到书院读书,说她已经嫁人了,读什么书,为人妻母,就应该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我很气愤,汪姐姐也是,气愤又伤心。可是最后汪姐姐跟我说她不会放弃,她会说服她丈夫,等再见面就告诉我好消息。可是,可是我却再也没见过她。呜呜......”说着,就在堂上哭了起来。
      没想到,宋禀荷这一番话,彻底激起了陈平的怨恨:“你闭嘴!都是你这个女人,你勾引我的妻子不守妇道,让她离开我,背叛我,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想要读书?甚至想要跟我和离?都是你,我就应该连你一起杀了!”王博昌抓住重点问:“陈平,可是你与汪氏发生矛盾,设计谋害了汪氏。”
      “是又怎么样?”陈平也不再伪装,站起来看着王博昌,手却指着宋禀荷,“都是她勾引有夫之妇!”他大声说到。
      “我没有!”面对这无端冤枉,宋禀荷大声反驳:“汪姐姐与我只是好友姐妹!她只是想念书,圆她的梦想!”
      “没有?没有她会为你写情诗?为了你与我和离?我与她成亲近十年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读书的事,直到你出现!读书梦想只是幌子,她只想和你在一起!”陈平接近癫狂的吼着。
      听到陈平的话语,宋禀荷也有点蒙,但她还是坚持反驳:“胡说!是你!是你不了解汪姐姐,不尊重她的想法,你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不该有梦想!”
      “难道不是吗?!”
      “来人!”“在!”王博昌止住两人的争吵,“嫌犯陈平对杀害汪氏一案供认不讳,压入大牢,待本官上报刑部,择日处斩!”“是!”随着王博昌一声令下,捕快出列将陈平押下去。陈庭轩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无法改变事实。
      案件尘埃落定,凶手已经抓到了,余下的就是平头百姓茶后饭前的谈资了。第三天,王博昌宋杜大人一家继续赶路,好好夸赞了杜如冰,什么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有其父必有其女,总之好话是说尽了,但回应他的就是杜如冰一个大大的呵欠,两天没睡懒觉,第三天又早起赶路,此刻她的心情十分不美丽。不管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杜家也终于又开始上路了。而我们久未出场的牧之,此刻正在一棵树上睡大觉。昨晚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遇上了几只野狼,不忍心伤害生命就只好跟这几只狼兜兜转转了一晚上,天快亮才停下来,找了棵大树就开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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