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抱山散人看了魔道祖师》情深不敌流年

5、第 5 章

　　抱山散人？我的天！还真是她老人家来了，这一位可是修行界的老古董，地上真神仙啊！

　　“叔父？！”蓝家未来宗主蓝涣蓝曦臣忍不住惊呼一声又马上止住，勉强维持面上神色不变。温家近年来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蓝曦臣处理宗族事务，早已隐隐觉察到平静水面背后的汹涌暗流。如今抱山散人出山，就如往水面投下一颗巨石，不知将惊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先静观其变！”蓝启仁低声喝到。曦臣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但他转头环顾一圈，在座的各位家主没一个沉的住气的，无不脸色大变，有惊讶的，有皱眉的，有惊喜的，有忧虑的……好不精彩。

　　这抱山散人出山了，温家那一位的名头可就名不符实了啊。不少人心里边默默地转动着各种小心思，边想着怎么和这位世外高人搭上话，套套近乎。

　　不管是抱有什么念头，所有人都满怀着期待朝大门处望去。

　　这时，殿内走进了四个人，正是聂家家主并三个生面孔。

　　只见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衣的年轻妇人，她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手持一柄玉白拂尘。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年纪，皮肤白皙光洁，眼神淡漠无波，气质飘渺若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但她只轻轻拿眼尾一扫，所有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刺痛，威压扑面而来，呼吸都变得沉重困难，忙齐齐移开视线起身作揖以示恭敬。

　　顷刻间，殿内气氛冷得像是要结冰，某些修为差如金家金光善这样的修士已是瑟瑟发抖了。

　　聂明玦站在抱山散人身后，朝聂家长老团点了点头。聂家长老便明白了，这是抱山散人不想哪个不长眼睛的闹出事来，坏了她老人家的心情，这才来个下马威。如今所有人都老实下来了，也是他出面打圆场的时候了。

　　聂家人早有默契，聂明玦作为家主虽然修为高超但为人刚直太过，某些人情世故上稍有欠缺，说话也不够好听，这种时候只能由他们这些老家伙出手。

　　“散人请这边坐，您身后这两位是您新收的弟子吗？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聂大长老一边引路一边搭讪。他明知魏无羡和晓星尘身份，却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做出惊叹赞美之态。

　　抱山散人悠悠地在首位坐下，魏婴晓星尘拒绝了聂家人安排的位置，一左一右地抱剑立在了抱山散人身后。

　　“不，这两孩子是我徒孙。阿婴！星尘！”一听聂家长老夸赞自家孩子，抱山散人周身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她微一颔首，赞赏地看了聂长老一眼。

　　魏婴晓星尘闻言互望一眼，向前迈了一步，出列。“弟子魏婴，字无羡”，“弟子晓星尘”，二人齐声道：“见过各位前辈”。

　　“这一声前辈可不敢当！”

　　“是啊！是啊！两位公子是散人徒孙，论辈分可比我们高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赶忙推辞道。若是这师兄弟二人是孤身出山，这一声“前辈”也就认下了。可现在抱山散人就在这儿坐着呢，他们谁敢听她老人家的徒孙喊自己前辈啊！

　　“达者为师，阿婴星尘初入尘世，还有很多东西要向你们学呢！各位担一声“前辈”也不为过。”抱山散人轻声说着，似乎认同师兄弟二人的称呼，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但到底气氛是缓和了下来，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想要讨好“大人”就得夸她孩子，拼命夸，往死里夸，聂长老干得漂亮！众人偷偷抹了把额头冷汗，顿时明白了该怎么讨这位世外高人的欢心了。

　　不过，聂家长老倒不是胡乱拍马屁，众人视线在抱山散人这两个徒孙身上一转，齐齐酸了。

　　先看那名为魏无羡的弟子，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神采飞扬。他唇角微微带笑，目若朗星，周身一股自信洒脱的气质。长成这副祸国殃民的样子，也不知日后要惹来多少桃花，迷倒多少仙子。

　　更可怕的是他那一身充沛的灵力，众人暗暗在心里拿年轻一辈做了个比较，然后不由得齐齐瞥了一眼正好在座的世家公子榜第一蓝大公子，意外又不意外地判断出：看着比蓝大公子更胜一筹啊！

　　蓝大公子蓝曦臣笑脸一僵，也是一阵心惊，这少年看着不过和忘机差不多大吧，当真是天之骄子，举世无双啊！

　　再看那名为晓星尘的弟子，也是一身白衣，五官俊秀可见日后风采，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但灵力之充沛远超同龄人。面对这么多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也是面不改色毫不弱势。

　　抱山散人家的孩子为什么总能养的那么优秀？以前的延灵道人，藏色散人优秀，现在养的两个也这么优秀。自家的崽子要是往他们身边一站，估计能被比到泥地里去！

　　“阿婴是我的小弟子藏色之子，星尘则是记在了我大弟子延灵名下。这俩孩子长大了该出山见见世面了，我也是静极思动，想着陪他们出来走走也好。”抱山散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却很是温和。

　　什么静极思动，分明是出山为弟子撑腰来着。不少人暗暗撇嘴。这俩徒孙似乎是比散人那两个徒弟更受宠啊！当年的延灵道人和藏色散人可没这待遇。难不成是隔辈亲？

　　不过，这魏无羡竟是藏色散人的儿子？！难怪！许多人心里直拍大腿，难怪了！藏色散人可是抱山散人的亲传弟子，从小教养长大的。这抱山散人没有成家，几百年来孤身一人，估计是把藏色当成亲女儿养的。魏无羡是藏色散人留下的遗孤，还是那么小就失去了双亲，这抱山散人可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宠，当成眼珠子护！

　　各家主们心思电转，默默地把这两个少年的重要性再次往上提了提，暗道惹不得啊惹不得！他们正想着出言赞美几句，在抱山散人面前博取些好感，但却被人打断了。

　　“魏无羡？阿羡！你小时候在云梦莲花坞住过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原来你是被你师祖带了回去，我还以为………幸好幸好！我和你父亲情同手足，你该唤我江叔叔的。”江枫眠一听抱山散人那句“藏色之子”便惊喜地站了起来，强忍到抱山散人把话说完，这才开口。

　　魏无羡闻声望去，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确实很真诚的又惊又喜的脸，想起了几日前经过云梦时听到的流言蜚语，唇角笑意收起，冷淡地朝江枫眠点了点头。

　　哦！对哦！藏色的儿子不就是魏长泽的儿子吗？这么说这魏无羡可和江家关系不浅啊！江家实力在五大世家中排名最末，底下一堆的家族做梦都想把云梦江氏拉下马好自己上位，这江家若是借着魏无羡和抱山散人搭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顿时，魏无羡和江枫眠成了殿内视线瞩目所在。大家都等着魏无羡开口。魏无羡冷漠地看着激动的江枫眠，沉默不语。晓星尘担忧地看了师兄一眼，上前一步握住了魏无羡的手。

　　门派覆灭后，世家掌权，这些家主和他的继承人们个个心机深沉，抱山散人死了两个弟子后哪里还敢把师兄弟二人教成小白兔呢。

　　这些年来，抱山散人在师兄弟二人身上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既怕二人长成不懂人心险恶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白甜，又担心学的阴私算计太多左了心性，真真是呕心沥血了。好在二人都是七窍玲珑心思，钟天地之灵秀，让抱山散人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极为满意。

　　魏无羡是小辈，有些话不能由他开口，否则容易落人口舌。但换成抱山散人来说就没问题了，修行界以实力为尊，她辈分高，修为高，说的话再过分旁人也只能生生受着，还得夸上一句：“散人真是爱护小辈，是小辈的福气啊！”

　　“江宗主，我前两天从云梦经过，可是听到了好些不得了的传言啊！听说你这些年来夫妻感情不和，你那位夫人不去往自己身上反思，倒是把原因栽赃到我那去世了十年的无辜的弟子身上！那些说出来都会脏了口的话我就不提了，但在座的想必都有所耳闻吧。”抱山散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冻的所有人一个激灵。

　　“你说你和魏长泽情同手足，那你就是这样任凭你的妻子羞辱你的兄弟，任凭你的妻子往兄弟的妻子身上泼脏水的？”

　　抱山散人顿了顿，看着江枫眠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继续不留丝毫情面地喝道：“你那位夫人可真是嚣张的很，是仗着本座不会出山，不会有人给藏色出头说话吗？而且，当年藏色和魏长泽是怎么突然离开云梦跑去夷陵的，你贵人事多不会忘了吧？你竟还有脸面跑到阿婴面前来让他叫你叔叔？你是当本座是死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抱山散人已是大喝出声，如雷霆般炸响在江枫眠耳边。江枫眠顿时眼前一黑，口吐鲜血，面若金纸，亏得身后的门生搀扶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精彩！太精彩了！散人威武啊！知道当年旧事内情的人都在心里大声喝彩。聂明玦皱眉瞥了一眼江枫眠移开了眼，蓝启仁也是默默叹气摇了摇头。

　　出了这般不愉快的事儿，清谈会也没法开下去了，江枫眠失魂落魄地带着江家门生们回了云梦，其他小家族家主也都半是喜悦半是遗憾地退了场。依着仙门百家们的碎嘴程度，不用两天这清谈会上发生的事情便能传遍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