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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似是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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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酒一茶似对视,实则是内心的博弈,“少主”江榭陵属下无城的喊声打断沉默,冰念对“少主”这个称呼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一时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江榭陵示意无城继续说,“荡云谷距离褚门有些路程,所以我按照您的意思首先在褚门寻找阡阡的下落,或许她有些办法。但是没有阡阡的下落,却得知谢家在十七当日就是昨天对外公布已寻回谢柠之女北堂舞月。”听完此言,两人同时握紧自己手中的酒杯,各有所思,“那少主,我们要不要去见一见这位北堂姑娘”无城试探着问,“急什么,你去接应一下幽素,尽快接冉陌回来。阡阡暂时先不找了!”无城得到吩咐告退。
冰念拿起酒杯饶有兴致的问:“想必你已经猜到这位北堂姑娘是谁了,或者你们交情还不浅,不知江公子何时去见故人呢?”
“谢家如此喜事,谢在宥怎么舍得不在红尘街大设宴席呢,届时,应该会请我到府上喝一杯共同分享喜悦吧!而且更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冷公子你吧,你这酒楼不会没开业就易主吧!”这么多年多少人觊觎水北天堂,但是一直没出手,不过是谢老夫人多年一直在找外孙女也是北堂家唯一可能存活的后人北堂舞月的消息。不论真假,北堂舞月此时出现,百害无一利。
“这就不用江少爷你担心了,我只希望那时舍妹一同出席。”一只鸽子轻轻的落在石桌旁边,江榭陵抽出鸽子腿上的纸条,看后微微一笑,展开给冰念看,胸有成竹的说:“她一来,清舞绝对能出席。”
纸条上是冉陌的字迹,短短数笔:“闻姑娘病情,心中略明一二,陌当速往!”没有落笔,冰念目光落在那个陌字,手中不觉摩挲酒杯,云淡风清,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道一声:“好酒!”
清舞昏迷两日,如沉睡般没有任何症状,江榭陵想方法想灌入一些水,却没有效果,江榭陵不无着急的说:“再这样下去,不病死也要饿死了。”冰念倒似并不担心说:“那倒不会,曾为清舞医治过的毒医说,清舞这种昏迷,就像动物冬眠。她最长一次昏迷过一周。”冰念顿了顿,又看了一眼清舞,接着说,“但是清舞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江榭陵看着清舞手上那道伤痕,像是做了一个决定,背对着冰念道:“我可能要提前去拜访一下谢在宥了。”话音刚落,一声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要去拜会谁呀?”听到此声,江榭陵嘴角挂起笑意,转身向门口迎去,冰念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我的冉陌姐姐呀,总算把你等来了。”江榭陵一面诉苦,一面将冉陌迎进屋。两人似乎十分亲昵。
“以前为自己的病也没有见你如此上心,几次劝你到荡云谷休养都不愿意,这次急着把我请来了,到底是谁家姑娘,能让江少爷如此上心。”
“表姐,你就别拿我说笑了。”江榭陵一出口,冰念才意识到两人的关系。
“现在知道叫姐姐了,从小到大,听到叫我姐姐准没好事。”冉陌与江榭陵调笑,两人关系似乎十分亲昵。
江榭陵的母亲众所周知是当年的“七命”之一南风知意,南风家一直很神秘,近年来更是逐渐在江湖隐退,很少被提及。冰念知道冉陌母亲当年死于难产,却不知道正是江榭陵的姨母。
“这姑娘算我的救命恩人,人家兄长一直在这候着,我怎敢不上心呀!”江榭陵说完,冉陌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黑衣束身,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修长的背影和侧脸的轮廓,她带着已知的答案,看着那背影,没有表情地问道:“这位是?”
那侧脸转过身来,正是她想见中的模样,熟悉而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姑娘好,在下冷冰念。病人是舍妹!”
“这位是清明街最近的大红人,冉陌你太久没出荡云谷了,大概不知道,水北天堂被买下了,得手的正是这位冷公子!你呀这次一定要在我这里多住几日,不然下次你可能都找不到这红尘客栈了。”
此时,冉陌一身素衣,温婉大方,冰念黑衣束身,长剑在手,颇有侠士风范。江榭陵介绍的声音在冉陌的耳边回荡,她的思绪已经回到多年前,冉陌第一次见到冰念时,冰念也是一席黑衣,不过是夜行衣,身负重伤,还有中毒的迹象,冉陌用半个月的时间,将冰念救回,当时醒来的冰念见冉陌疑惑的看着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姑娘好,在下非人间冰念!”
“你是侠士?”冉陌追问,冰念,目色一沉,淡淡的说:“我是杀手,感谢姑娘救命之恩,但还请原谅冰念无以为报。”说完,冰念起身欲走,被冉陌拦住:“我不是养在山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小姑娘,我知道你是杀手。你身上余毒未清,我刚才故意问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安心留下,不必估计自己身份被看穿。我爹常年在外采药,这里我几乎一个人住,也谈不上打扰,你安心养伤编好,否则你如此出去,到让人以为我医术不精。”冰念听完,重新躺下,似乎真的很无力想休息一下,苦笑说:“在被识破身份后还能被救,已是我莫大的荣幸,又怎敢让人知道是被姑娘所救,连累姑娘。”冉陌见他妥协了,走到他床前说:“我不用别人知道是谁救了你,但是你必须记住,因为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德,我不要你回报,但是你得记住是谁救了你,而且你伤的那么重,那血都粘到衣服上了,脸都看不清样子,也只有我敢救你,只有我救得了你。”当年的冉陌还像个顽皮的姑娘,后来冉陌想起,也许只有在冰念面前,冉陌才愿甘心做一个顽皮的少女,一番说法竟把冰念逗笑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衣都被换了,看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问:“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你伤成那样,不然怎么给医治。你放心啦,在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冉陌说的很认真,再次将冰念逗笑,冰念也不知道,为什么冉陌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逗笑。但是自己确实在笑,“哦,还有,记住啊,救你的是荡云谷的淳于冉陌,你可以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你必须记住。”
此次在红尘客栈见面距离两人第一次相见已隔七年,七年间,冰念每次受伤都会去荡云谷,冉陌希望见到他,又怕他受伤,更害怕永远见不到他,前几日,冰念本来要去荡云谷,却在途中听说清舞出事,于是返回,没有消息的冉陌此次见到冰念,眼角竟然有些模糊,本来酒沙哑的嗓音,略微颤抖的回答:“荡云谷,淳于冉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