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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酒有余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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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榭陵没有责怪幽素的意思,本来青夜就不是幽素可以对付的,再看看怀里的清舞,江榭陵忽的笑了继而提高音量:“素闻非人间弟子轻功了得,两日来,江某也算是领教了,在如此安静的酒窖我竟没有察觉。不知何时来访?不如现身小酌一杯,也免我招待不周之礼。”
说完,横梁上衣炔飘落,冰念稳稳下落,看了一眼躺在榭陵怀里的清舞,并没有什么情绪说:“江少爷高抬了,我尾随幽素姑娘而入,只不过当时你被困在冰墙中不易察觉罢了,舍妹与我前后不请自来,本来就不合礼数,所以更谈不上招待不周。只是现在小妹昏睡不醒,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完,两人相互对视,都想通过那双蒙了数层纱的眼睛看透彼此的他图。
“幽素,差人,我需要与冷公子好好谈谈。你去荡云谷请冉陌姑娘走一趟。”冰念听到冉陌这两个字,面色露出不易察觉的波动,只是从江榭陵怀里接过清舞,不再多问。
红尘客栈后院顶层,江榭陵与冰念相对而坐,石桌上,一壶酒,一壶茶。
“清舞幼时曾中奇毒,后试过多种方法解读,所以才生得这样特殊的体质。幼时病发常常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是昏睡不会超出一天,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冰念说完拿起茶杯轻泯一口,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经很清楚我们的身份,这是公开的秘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小妹苏醒后,我们自当离开。”冰念放下茶杯,却没有松开握着茶杯的手。
“清舞姑娘入住客栈,于夜间不慎掉入存酒的冰窖,而陷入昏厥,在我们客栈发生意外,我们自当有为清舞医治的义务。”江榭陵好像对什么身份完全不知情,说完,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还不忘说一句:“此酒与当年酒阁的酒异曲同工,冷公子真不喝一杯?”
冰念端起刚刚玩弄的茶杯,闻香后一饮而尽回到:“我倒认为红尘客栈最好的乃是我手中的这杯茶。”江家祖上经营茶叶起家,红尘客栈作为这条红尘街立足最久的客栈,最初也是因茶声华,它的创办者正是当年“在此间”的创始人江御风,只是后来人事浮杂、江湖纷乱,很少有人愿意静下来品一壶茶,红尘客栈虽历百年而不衰,但客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雅贤居,近年来红尘客栈经营不断扩张,食、宿、玩应有尽有,世家公子、江湖豪侠、文人雅士,只要有钱皆可入内,已经成为清明节最负盛名的地方,而制造出这一景象之人正是眼前这位红尘客栈的少主,他用操控这一切的那双手,继续为自己斟酒,将话题引向别处:“也是,非人间乃是当年的酒阁所在地,即便北堂家惨遭灭门,整个酒阁被一把火烧尽,但我仍相信偌大的非人间,一定还遗留着当年北堂家的珍酿。也许冷少爷早已将这北堂家的酒如宴上茶一样平凡,所以又怎么会对这味道与北堂家的酒相近的酒有兴趣。”
江榭陵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北堂惨案时,冰念的表情变化,听到冰念没有回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既然目标不是我,我想知道,清舞姑娘深夜闯我酒窖的原因又为何?”
冰念将紧握茶杯的手渐渐松开恢复了平静的表情,那样子真让人不敢想象他就是以快、狠闻名江湖的杀手,他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一杯酒,酒香飘散出来,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香气,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继而道:“清舞闯酒窖,自然是为了红尘客栈的酒,正如你刚才所说,红尘客栈的红尘醉之所以有名,只因为它留有北堂家酒的余香。此次入住红尘确实是来探访红尘街的酒市和酒质,所以第一个要暗访的自然是你江榭陵的酒窖。”
“我以为冷冰念从未相信我红尘客栈的酒真有当年酒阁的余香,所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目的如此单纯?”继而他话锋一转,“当然,我不必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但我必须得首先保证自己的利益。只要你们所作的事,不对我对红尘客栈造成威胁,那我便不必知道。”
江榭陵说完又饮下一杯,顺便一个请的姿势,冰念却仍没有要喝的意思,很认真的放下酒杯,对江榭陵说:“我以为你很有必要知道,不只是你,我要让整个红尘街都要知道,看到那座刚建成的酒楼了吗?”冰念指向远处,那是曾经谢在宥在窗口指给路阡阡的刚刚建成的酒楼,冰念继续说:“还记得水北天堂吗?我要在它倒下的地方再建一个出来,所以对红尘客栈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威胁。”
江榭陵收回远处的目光,重新回到冰念,是真的产生了疑惑:“清明街百年来,多少酒楼店铺拔地而起,又有多少一败涂地最终退出红尘,我自己以为见多了兴衰而没引起注意。而在我眼中,冷公子这样的江湖人都应该是对商人嗤之以鼻,不知非人间何时对经商产生了兴趣。”
冰念哂笑:“江湖人首先也是人,不论杀手还是侠客,立于江湖之前,总得自立,再言之,江湖哪有那么明显的界分呢,江公子的剑应该不比扇子使得差吧!江公子手下的人命不比冷某剑下的少吧!所以我买下一座酒楼,或是培养一个杀手组织,或者再创一个“在此间”,要是目的不纯,又有何差别。”说完冰念微微一笑,是自嘲。继而饮下刚才的酒道:“这回你有理由相信清舞闯你酒窖是为了你的酒了吧!。”冰念终于饮下刚才的酒同时等待江榭陵的回答,却在酒入口的那一瞬间看向江榭陵,江榭陵不经心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小酌一口说到:“此次你该相信我红尘客栈的酒真有酒阁的余香了吧!”
然而只有冰念知道,那近乎是一模一样的,两者并不存在模仿而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他第一次觉得江榭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