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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明前茶 ...

  •   两年后
      清明街,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水北天堂一名青衫女子侧身而立,俯视这街市,还是那抹青衫,但是背影似乎比当年从容了许多,和着这春雨倒是十分应景。
      “姑娘,有朋友到访!”说话的桑柔,当时水北天堂开业后,谢在宥让桑柔过来帮忙打点,这一呆便是两年多,后来便更不曾离开。那抹青衫随着桑柔的通报转身,正是清舞,同时,她看到了随着桑柔到来的“朋友”,路阡阡。
      “没想到,最后,是你撑起了北堂家。”阡阡与清舞坐在临街的楼台,桌上,一壶清茶,一壶清酒。近三年前,她曾以北堂舞月的身份,成为此间的主人,而当时陪在身边的人却早已无迹可寻。
      “谁又能想到呢!”清舞拿起一壶清酒问阡阡,阡阡示意喝茶,随即清舞也为自己换了茶,为两人各自斟了茶,茶香很快便散出来,与空气中湿冷的气息融为一体,清舞在杯口深嗅一下,并没有喝,抱在手中,依恋着这股暖意,壶中的茶是对面红尘客栈幽素差人送来的,正是产自南风家江南茶庄明前茶。
      自杏庄一役,江榭陵便再无消息,但红尘客栈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因为江榭陵从前便鲜少露面,此刻也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位红尘之主的踪迹,有传言他带着母亲回了南风家,便再也没有回中原,但也都是传言,清舞有时候再想他是否还活着,和别人的认知不一样,清舞眼中的江榭陵,好像一直,都是很虚弱,都是生死一线的。
      两个人似乎都想到了那个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红尘客栈,“这红尘客栈倒还是风生水起?南风家还真是不简单。”路阡阡道。清舞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继续回神来品自己口中的茶。
      “你怎么会来清明街?”似是终于回到了正题,清舞问。
      “谢老夫人的眼睛不是一直没好吗,谢在宥托我给老夫人送药。”莫名被谢在宥卷入这场纷争,冒充北堂舞月,此时,却真正尽起了外孙女的职责。
      “老夫人还好吧,我也一直未曾拜访。”清舞来清明街后,一直谢家帮忙打点,也曾想过拜访,但终不知以何身份,才不至于冒昧。
      “老样子,用药的话可以勉强看清楚,但终究不能治愈,而且人老了,便不再怨折腾了,她有时就像孩子,不想喝药,说这个世界她看够了。”阡阡讲到此处,自顾的笑了。想来与老夫人相处很是融洽。清舞看在眼中,没再多问。
      阡阡又喝了口茶,似是终于鼓起勇气,又显得漫不经心地问道:“冰念,还是没有消息吗?”
      谈及冰念,清舞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看向阡阡明知顾问道:“你再不问,我都要以为,你真是来看我的。”阡阡似是有些难为情,低下了头,等待清舞的回答。
      “但是,真的没有消息。”清舞叹息一声,似乎又回到去年清明时节。
      自上次赤岭一别,清舞本打算不再回中原,先在赤岭住下,再想以后。不想不久后,便得到消息,荡云谷被烧,现场只找到了冉陌的尸体。淳于衍不知所踪,而后,冰念也再无消息,想来,他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有见到冉陌最后一面。
      那时,水北天堂刚刚在清明街站稳脚跟,谢在宥一定要保它,但是冰念失踪,阡阡身份暴露,唯一能替北堂家接手的只有清舞,当时,谢在宥对清舞说:有时候,人必须依赖外在的东西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与他而言,是谢家;而于清舞,便是北堂家。
      夏水心死,冰念失踪,水北天堂再倒的话,北堂家就真没了,而冷清舞或是师景幽,谁都不会记得。
      当然,清舞当时并不是为了什么证明自己存在过的意义,她也未曾完全听明白谢在宥的话,她只知道,水北天堂没了,冰念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同样的,非人间她也会守住。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回来,仿佛随着冉陌而消息了般。
      “我知道的,我也就是问问。”听了清舞意料之中的答案,阡阡还是有种落寞,那种落寞一面来自没有消息,一面来自,自己本来连怀念的资格都没有的,他们甚至不算朋友。
      随之,外面的雨似乎停了,街上开始有了人,一些摊贩开始在街上售卖清明节的黄纸、纸扎等祭祀用品,在往来的人群中,有一组人格外惹眼,看服饰是沈家的穿着,他们在挨家挨户的采购。
      阡阡看到,随口问了一声:“沈家这是要有什么喜事吗?”清舞闻声,向外看了一眼道:“哦,应该沈云乾在采购聘礼吧!”
      “聘礼?谁家的女儿,能让沈云乾看上。”阡阡与沈云乾有过几面之缘,但与此人并不相熟,虽然沈氏的产业在清明街并没有如红尘客栈、鸿雁楼般出名,但是沈氏金庄的财力于其它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阡阡喜欢钱,但是并不喜欢有钱人,尤其直接跟钱打交道的人。
      “褚家。”清舞却是毫不在意,此时想想之前沈云乾对自己似有所无的撩拨都好像前尘往事,这样的人,做朋友是很不错的,但在近一层的话,清舞无法想象,还好,沈云乾这个人很会控制距离,他知道和谁什么样的距离最舒服。
      “褚纤离?褚江川去年寻回的那个女儿?”阡阡难以置信,清舞对她肯定的点点头,阡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又补了一句:“没想到,杏庄那蒙面女子竟是褚纤离。褚江川已退,那褚阁,岂不是要沈云乾接手了。”
      “她与沈云乾早有婚约,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作罢了。”说道此处,她顿了下,突然想到在惊风谷,江榭陵骑着马拿着花就那么向自己走来的浪荡模样,随即笑了笑又说,“但是据我所知,但褚纤离似乎还在考虑。”说道此处,清舞忽然有了一种想法,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随即似乎不愿再想,岔开道题:“这次来要待多久,要不今天,就在这里住下!”清舞与阡阡不算相熟,但是与阡阡这样说些过去的事情,还是会让她感觉很舒服,因为有一些人,有一些感觉,只有她懂。
      “呆个几天吧!我现在可是谢府的座上宾,你这地方可留不住我了。”路阡阡摆手,随即喝了杯中的茶就要告辞,“你要寂寞了,可以道谢府来找我。”说完还不忘挑挑眉,本来就姿色不凡的面容更显妩媚,那一刻,清舞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师父夏水心会对北堂夫人那么尊敬,也明白为什么谢老夫人会喜欢阡阡。
      清舞送走了阡阡,又迎来的褚阁的送礼,清舞打开,是一些祭祀用的纸品以及一壶杏花酒,来人称是阁主受父亲所托让清舞代为祭祀两位前辈,并特意嘱咐,那就是在杏庄时,北堂淼亲手所酿,还未来及启封。
      清舞看着那壶酒,心里的那种想法忽然得到了应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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