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洗清明》俏厨娘子

43、此案未了

　　“师太已自断全身筋脉，而且还服了巨毒，已没了脉息。”淳于衍走上前探了探南风知意的脉息对众人道。褚江川上前，一只手搭在江榭陵肩上，这一搭便是无声的宣告，这个人他护下了，继而对座上的北堂淼说：“师弟，陵儿他唤我一声师父，而且他还是江城之子，纵然此案真是师妹所为，但事情已过二十余年，她也自杀谢罪……”
　　“师兄认为我会朝一个稚子下手吗？况且他还是江城与师姐的儿子。”坐上北堂淼说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南风知意，似是累了，叹气一声道：“二十年来，我在这杏庄，就为了这一件事，到头来，失去的回不来了，不该失去的也失去了，却还是一场空。可笑，真可笑。”说着竟自顾笑了起来。
　　“所以，此案尚有隐情，北堂庄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话的是沈云乾，此时他已站在江榭陵身边。北堂淼并未答话，一旁的蒙面女子答话了：“庄主于不久前通过月半生得知，当年南风师太是被南风公子救走，而同时被就走的还有另一个南风公子的客卿。只是不清楚为何南风师太对此闭口不提。”
　　此言一出，众人才发现这里一直没有出声的月半生，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月半生终于开口道：“南风公子爱美众人皆知，我年轻时有幸伴在南风公子左右，是他的专用画师，那日南风公子确实不是一人离去，还有当时同他一道离开的南风家的客卿，师岳峙。回来时，师岳峙就不见了。”月半生说话十分小心，生怕哪个词说错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师岳峙这个名字一出，在座之人具是一惊。此人，是夏泽厚的第三个弟子，赤岭乐师师渊渟的弟弟师岳峙。于淳于衫，于当年在此间七命，于清舞都有莫大关系。
　　“你有没有闻道一股味道？”路阡阡问一旁的清舞，清舞凝息闭眼，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萦绕。“闻到了，除此之外，还有……。”
　　“哈哈，好一场同门情深。”在众人循声望去，主殿的门被深厚的内力振开，一人破门而入，手握一只横笛，正是在清明街赠给清舞曲谱的弄墨轩老板，商音。
　　清舞看着此人才道出那未出口的话，“还有，笛音。”
　　“师弟”开口的是淳于衫，来人正是师岳峙，这位师弟当年在此间失意后，便重回赤岭，之后师家灭门，他也没有了消息，不想一转眼却成了南风家的客卿。
　　“好久不见，师兄！”他恭敬的朝淳于衫微笑致礼，只是这一笑看的淳于衫浑身好不自在，随即又对褚江川道：“还有褚师兄，哦不，褚长门，江湖泰斗的位置可还舒服，就是可惜了早年丧妻，英年又失女，可惜了令媛那么漂亮一张脸，在死前竟是被人生生划伤了。”
　　褚江川伏在江榭陵肩上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被一旁的沈云乾扶住，而沈云乾的眼睛望向了座上北堂淼一旁那个蒙面女子，她似乎身形一颤，向后退了一步，被一旁的北堂淼握住了手腕，而此时的北堂淼眼神已完全淡去了刚才的失落，眼神已染杀气。
　　显然师岳峙也感觉到了北堂淼的眼神，他似乎很满意紧接着道：“北堂庄主，别来无恙，也好，没能亲眼见北堂家毁掉，今天看着杏庄毁掉也是不错的，一样的。”说完又是一阵诡异的笑，一旁的夏水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恨恨的道了声：“疯子！”
　　听到夏水心的声音，那人停止了笑声，声音转为温柔对夏水心道：“师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枉我伤心那么久，如果你心里对我有那么一丝的记挂，在我那么多次去北堂家，去荡云谷打探你消息，去拜祭你时，你现身一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也不会对北堂家痛下杀手！”说完，又是诡魅一笑，这一笑，这一言让夏水心瞬间一颤。
　　师岳峙是师渊渟的弟弟，也是夏泽厚的关门弟子，自幼拜入夏泽厚座下，对夏水心早生爱慕之情，并随它一同前往在此间学武，彼时的师岳峙谙熟音律，又通药理，天资聪颖，在武学方面也颇有造诣。很快就将武学与师家的驭音术结合，自创了“梦笛”，此术能助阵杀敌，但却蛊惑心智因此一直并未得到江褚二人认同，当年七命最后一关的比试中，师岳峙因此术拔得头筹，但是却落选。而后他离开在此间，也没有会荡云谷，而后便没有他的消息，当年在赤岭师家也没有见到他的踪迹。不想竟投身了南风家。
　　“师妹，我是疯了，但是就是被你们一个个逼疯的。我知道诸位现在肯定是每个人都想要了我的命，但是也一定想知道这原因吧，如果听完了，你们就会明白，导致今天这一结果，在座的每一位都有份。听完后，我们再来比试一下，看看二十余年后，几位是否能联手胜了我。毕竟当年诸位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对吧，褚师兄。”
　　在座之人当然记得，当年争夺在此间“七命”之位最后一役中，师岳峙名列第一，但是最后江御风判他梦笛会扰人心智，不能算赢，取而代之的正是褚江川。
　　“当年一役，我也在场，师公子当年以一曲笛音挫败数十人好不风光，但是师公子所奏之‘梦笛’限制了其他人的内力这也是事实，因为并不能判定公子获胜，并无不公。”说话的是柸中酒。
　　“呦，关老前辈也在，北堂庄主想的真是周到呢？这么多年我竟差点忘了当年判定我出局的竟也有前辈的份呢？”此言一出又是狠厉，随即道：“好一个公平公正，但是比赛之前，也并未有人判定不能使用驭音术，不过是江褚二人容不下我。”
　　“驭音术你可以用在敌人或者猎物，确实不能用在同门之身，七命迭选，最后一关，为寻剑之路，到最后所剩不过十余人，实力并不差距，拼的早已不是功法高低而是品行继和运气。当年寻剑的昆吾山，野兽横行，险峻异常，众人皆有耳闻，师岳峙限制了其余人的内力，等于让他们送了命。因此，当年的判决并无不公。如肆意手段，夏姑娘可以用药，南风姑娘可以用香，而江公子也同样擅用驭音术，若他们都将这手段用在自己人身上，又怎会有师公子的今天。”
　　说这话的柸中酒已不似清舞他们当日所见的故作疯癫，仿佛再次回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关培风。
　　当时师岳峙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反而更恣狂道：“关前辈莫不是忘了，用药或者用香本也是师某人的专长，至于驭音术？江城？东西效颦罢了。”说完这段话，在座的人大概才觉得他真的疯了，随后他收敛了语气，正色道：“你这番话，当年江褚二人也对我讲过，师父夏泽厚也对我讲过，我本来对此也没什么，在此间，七命这些虚名我本看不上的，本来，我拜入在此间不过是为了能留在师姐身边罢了。”说到此处他再次看向了夏水心，迎上了夏水心看疯子一样不可思议的目光，似有无奈道：“你看，还是一样的眼神，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