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洗清明》俏厨娘子

32、落崖惊风

　　“你怎么会在这？”沈云乾向外看了看，转身艰难的坐下问道。“你受伤了？”清舞看到沈云乾腹部手捂着的地方血在往外流不答反问。“皮外伤！”沈云乾松开捂在腹部的手，有些吃力地说，“没事，只是现在有些麻烦。”沈云乾这一点和江榭陵倒是很像。清舞无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他道：“止疼的吃了吧！”沈云乾瞥见她包袱里有很多药瓶问道：“你一直都带这么多药？”“职业习惯。关键时候能救命的。”说着拿开沈云乾的手看他的伤口道：“能把你伤成这样不简单啊！”转身又翻出一个药瓶对他说：“我要划开你的衣服上药。还是你要自己来？”沈云乾拿过药瓶不顾清舞的反对直接隔着衣服撒了一些对她说：“来不及了，你走吧！从原路返回。”外面已经有脚步声响起，沈云乾无奈笑笑道：“这次走不了了，呆着别动。”说着起身要出去。被清舞一把拉住道：“别动！他们多少人？”未等沈云乾回答外面先传来声音：“沈公子，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而且受伤了。沈公子是褚门弟子，同时也是清明街沈家大公子，我们也不想伤了公子。”
　　”12个人！”清舞听完淡淡吐出一句，沈云乾赞赏的眼光看着她，清舞无奈看着沈云乾道：“我总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跟冰念相比，你和江榭陵到更像仇家满天下的杀手呢？”沈云乾显然没想到清舞会这么说，不等他开口，清舞却忽的起身道：“又见面了。”原来这群人正是当日在荡云谷口和青夜一同伏击江榭陵的十二位黑衣人。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位显然见到清舞很惊讶道：“冷姑娘，想不到这里也能见到你。”
　　“看来阁下认识我，既然又见面了，麻烦让清舞认识一下诸位。”
　　“在下魔界青池。”那人介绍道。“早有耳闻十年前魔界从240位候选人中挑选出24位组建剑阵，想必诸位就是佼佼者吧！”清舞道。青池淡淡苦笑道：“不是佼佼者，是幸存者，训练杀手的方式冷姑娘应该清楚，我们二十四人是杀掉其他两百多人活下来的，因而特别惜命，对什么指令是不可违抗的。”
　　“早闻魔界训练杀手的残忍，不过诸位的剑法今日算是受教了，倒是我轻敌了。”沈云乾也从山石后走出，对青池道。
　　“沈公子过谦了，我们以多胜少在先，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想伤到公子。而冷姑娘应该明白我们的行事规则，今天我们是一定要带走沈公子的。”青池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要插手，你们也不会对我下手？那么如果我一定要管呢？”清舞反问。“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管，我们还是一定要带走沈公子的，可能不小心会伤到冷姑娘。” 青池和清舞的对话平常的像市场上生意的讨价还价，而不是关乎人命生死。
　　“这样啊，”清舞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和江榭陵对战诸位和青夜，诸位在江榭陵那里并没有占上风。这次换和同江榭陵师出同门的沈云乾，我为诸位捏把汗啊！”
　　“多亏上次与江榭陵的对战的经验，所以刚刚我们才能险胜沈云乾。既然冷姑娘不肯走，那就留下来看看吧！”青池话音刚落，其余十一人已经从他左右散开，成一个圈将清舞和沈云乾围住。沈云乾靠在清舞背后说：“你什么时候跟榭陵遇到过他们？”
　　“这很重要吗？”清舞答道，“当然重要，你说榭陵当初要是能杀了他们，或者就杀了六个我也不用受着罪了。”沈云乾道。“你心中江榭陵比你强那么多？”清舞道。
　　“清舞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沈云乾回头看一眼清舞道。“是你先开始讲的。”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人长剑迎来，接着数十把剑一块迎来，清舞的师父冷艳乃女子，剑术比较阴柔，善使软剑，白练，单打占优势，但应付这种剑阵有些吃力，沈云乾出身正派，内力深厚，剑气中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正气，但因为有伤在身，也不能冲破突围，而十二人又不能真的杀了沈云乾和清舞，所以双方陷于僵局，沈云乾感觉体力在渐渐不支，而清舞是绝对不会放任他们带他走的。沈云乾奋力挥剑，众人被剑气冲退之际，轻功拉清舞冲出包围圈，却落到崖边上，众人不敢向前。青池示意其他人后退道：“沈公子这是何必呢，既然你死都不怕，跟我们走一圈又何妨？”沈云乾道：“你错了，我也是很惜命的。你们这么大动干戈自然不是让我去魔界走一圈这么简单，到时候到了魔界，说不定死的更惨。”说完，将清舞向前一推，自己向崖下跳去，青池一阵懊恼，却不见清舞也随即跳下，同时白练一把缠住正下落的沈云乾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匕首插入悬崖上的石缝里，沈云乾来不及多想也抽出匕首插在石缝上，减轻了清舞的重量，同时朝清舞喊：“小姑娘，你疯了吗？你看到下面了吗，掉下去是真的会死的。”就算生死关头都嬉皮笑脸的沈云乾难见的紧张起来。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想想怎么上去吧。”清舞道。
　　“清舞姑娘，你轻功还是不错的，你上去吧，他们并不会为难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掉下去。”沈云乾喊道，显然这句话说出这句话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就算我把你救上去，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所以你省省力气吧！”清舞也喊道。同时，匕首下滑了半截。沈云乾看着她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对清舞道：“冷清舞，江湖险恶，别那么傻了！”说完拔出匕首将白练割断。清舞没来及反应沈云乾的话，忽觉手下一轻，再看沈云乾已经向下坠去，心里一阵懊恼，不留神手中的匕首也松出石缝，随即也落了下去。崖壁偏偏又没生任何树木，白练使不上，轻功施展不开，极速的下落让她大脑一片，也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觉腿碰到了什么，然后就被冰水包裹，四下水花四溅。清舞这才恢复意识，浮出水面，知道自己落入了深潭。她长舒几口气才慢慢回过神来，想到沈云乾，环顾四周，果然见不远处有红色因淡出，于是她朝着红色游去在水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沈云乾，原来裹在费了他臂上的白练缠在了坛底的水草里，清舞试着从沈云乾手里解开，却被他握的紧紧的怎么也解不开，清舞忽然想到了江榭陵送自己的匕首，却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匕首，她捡起将白练拉开，将沈云乾托出水面，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与自己拖上岸。她探探沈云乾，仍有微弱的呼吸，自己送了一口气，而他的一只手却仍旧握着那条白练，仍旧掰不开。清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拍拍他的脸喊道：“沈云乾，沈云乾……”却仍是没有反应，清舞有些着急了，使劲恩他的胸口道：“我费了这么大劲想要救你，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喂，沈云乾，喂，你醒醒啊！”但却就是没有反应，清舞无奈用力朝他胸口一击，此刻他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洗掉，腹部可见一道手指长的伤口，这一击伤口又开始出血，清舞有些慌了。沈云乾却突出一口水，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慢慢醒来看着清舞道：“清舞你费这么大劲救我，不会是为了亲手杀了我吧！”清舞见状松了口气，扶他坐起来又捶了他一拳，然后突然笑了，沈云乾也笑了，像失散多年的老友重逢的喜悦。清舞到很久之后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并不只是会为他流泪而已。只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不过你一直拿着我的匕首做什么，你知道我刚睁开眼看到你的样子活像你刚刺了我一刀没把我刺死。”沈云乾道。清舞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问道：“这匕首是你的？”“嗯，你看它通体鲜红，传闻是昆吾山一种特有的赤铜所打造，割玉石如泥，是褚门弟子的专属，你拿它对着光就可以看见上面有我的名字。”清舞却愣在原地不动，沈云乾艰难起身拿过匕首对着太阳，阳光下刀锋处，沈云乾三个字清晰可见，沈云乾对清舞道：“不过谢谢你啊，这把剑对我还是很重要的。”只见清舞又忽跳下寒潭，“你干嘛？”沈云乾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动伤口又裂开，只能原地。不一会，清舞浮出水面，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他看到清舞手握一把同样的匕首，满脸喜悦的朝他走来对他説：“找到了。”
　　阳光下，沾着水珠的刀锋反射着阳光，让沈云乾觉得有些刺眼，那把匕首刀锋上清晰的显出三个字：江榭陵。
　　“这是……”清舞想要解释，却又不知怎么讲。“没关系，你要是喜欢我的也可以送你。”沈云乾会心的微笑道。清舞摇头。“那咱们走吧！”沈云乾仍旧笑着，暖暖的，像这里的光景，这是一个黄花盛开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生机。清舞后来想，这就她喜欢沈云乾的地方，他永远不会给人压力，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从不点破，永远让人那么舒服。清舞收起匕首，上前扶起他问道：“你伤的这么重，又沾了水，我们应该先找一个地方将衣服烤干，然后给你疗伤。”沈云乾环顾一下四周道：“不用找了，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就是惊风谷”沈云乾道。
　　“惊风谷！哦，我明白了。”清舞恍然大悟，“我刚刚本来已经走到入口，却阴差阳错走了另一条路爬上了山顶，而从山顶掉下了正好落入惊风谷。”
　　“你到惊风谷干嘛？”沈云乾疑惑。
　　“先走吧，到了再给你解释。不过你真的可以吗？”清舞看看沈云乾有些担心，沈云乾立刻强撑了撑精神，示意完全可以。
　　很快两人到了山庄门口，如很多隐居之所，门廊装饰很简单，于正中央处悬挂一木匾上刻着三个字“无澜居”，清舞看一眼门口对沈云乾道：“惊风谷这点倒与鸿雁楼不太像，素闻惊风谷低调，今日见果然如此。”沈云乾笑道：“还没见到，别着急下定论。”扶着清舞走进无无澜居，前来迎接的是一位女仆，清舞这才发现，无澜居虽在这深谷之中，仆人倒是不少，越深入越是高阁宝殿，和这名字到是不大像这才明白了沈云乾的话。沈云乾道：“无澜居的仆人大多是女子，女子比较细心，且温柔，沈鹄说这样会容易促成生意。只是这谷内什么时候这么多人？”
　　“沈公子，冷姑娘，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清舞不解，沈云乾也是一脸疑惑，清舞道：“沈公子受伤了，流了很多血，需要马上救治。”沈云乾打断清舞道：“不急，我也先见一下贵主人”沈云乾越发感觉不对劲，提高了警惕。“呵呵呵呵”清亮又不失震慑力的声音从大殿传来，沈云乾下意识挡在清舞身前，只见一个轮廓深邃，双目有神，眉宇间散发一身侠气的中年男子走出大殿道：“是谁敢把我侄子伤城这样？”清舞看向沈云乾，沈云乾看见来人面容舒展开来似乎和来人认识，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倒向清舞，清舞双手刚碰到沈云乾忽觉眼前一阵风闪过，沈云乾已被那大汉一把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