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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误入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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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匆匆离去是因为确实有事,西域传来冰念的信件,让她去鸿雁楼打听一下杏庄的消息,柸中酒很可能在杏庄。
谢在宥对清舞的态度非常的好,让清舞感觉有些不自在,清舞说明来意后,谢在宥将一个锦囊送给她却并不提钱。清舞将锦囊至于桌上等待谢在宥开出其他条件。谢在宥命人给清舞换了一杯茶说:“杏庄是近年才建成,而且一直不显山露水风平浪静,鸿雁楼关于它的消息也是所知甚少,而既然冰念在杏庄,那么舞月应该也在一起,事关阡阡,在宥不能同去,这个锦囊就当略尽绵力吧!未必能帮到你但是也许冷姑娘能从这冰山一角发觉整个冰川。”
“那既然如此,清舞就收下了,这笔账先给冰念记下。”说着清舞要走。此时茶水已经端了上来,谢在宥吩咐了下人几句却并不起身,而喝了面前的一口茶说:“冷姑娘,茶都上来了,去西域也不急于这一时,喝了这杯茶再走?你可知多少人想和谢在宥喝这一杯茶?”
清舞听出了谢在宥的意思笑问:“谢少主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谢在宥放下杯子道:“聊聊吗?说不定就能聊到你想知道的东西呢?”清舞退回座位坐下笑道:“是我知道些什么你想知道的吗?”
“这女人太聪明就不可爱了,就随便聊聊,臂如姑娘的身世。”谢在宥云淡风轻道,清舞的笑容定格在脸上,随即放松,喝了一口茶道:“我的身世有什么好谈的,无父无母,这些想必谢少主比我还清楚吧,难不成谢少主知道我生父母是谁?”
谢在宥摇头道:“姑娘看起来不像中原人,想必冷姑娘有所耳闻,祖母谢老夫人也是西域人,说不定我们是血亲。”说着,桑柔递上一个画轴。谢在宥示意清舞打开,清舞不解的接过,展开后惊呆了:“这也太像了。”
“没错这正是姑母北堂夫人谢柠。你没想到和舞月几乎一模一样吧!”谢在宥显然早已预料到清舞的反应。
“我以为……”清舞一直知道阡阡是假的,一时想不通。谢在宥紧接着说了一句让清舞更想不通的话:“我觉得姑娘和我姑母到也有几分相似呢?”
清舞看着谢在宥闪烁的眼神恍然明白谢在宥的意思:“我明白谢少主,你也不必查了,我是孤儿,师父在西域捡回来的,可能有什么西域的血统吧,像西域人很正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能告诉你,我没骗你,而且我,冷清舞,不是你要找的人。”说罢,拿起锦囊道:“这个,谢谢了。”说罢,起身走了。谢在宥并不挽留,起身相送,待清舞离开后,对着画像看了许久道:“还真是像啊。也不知道那小妮子现在怎么样了。”画中女子不置可否的笑着,像极了不说话时的阡阡。
清舞打开锦囊,上面写着“魔界”两个字。
杏庄独立在闹市之外荒漠的一片绿洲之上,背倚苍凉的雪上,山顶处还覆着一层白雪,山脚却已一派生机的模样,与四下的荒凉格格不入。阡阡与冰念站在荒漠的边缘,遥忘那一座庄园,感慨道:“杏庄,在这荒漠中怎样能生出这样一座庄园,这主人当真厉害!不过我怎么看着这座宅子死气沉沉的,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所宅子。”阡阡打破沉默。这一次冰念却没有说什么,相反似乎认同阡阡的观点转而对阡阡说:“由此地在向西再行半月应该就能到天山了,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回清明街,回去自己有你的活路,还是你想到哪里随便,你应该带着不少钱吧!”阡阡不解冰念的意思。
“我说真的,你现在可以走,我能把你带进这个庄子,但是真不能保证能把你带出来,这样你还要你进去吗?”冰念认真的问道。
“一定要进去吗?”
“一定”冰念肯定道。
“我可是毒医的唯一传人路阡阡,我还是北堂家的北堂舞月,带着我就是一道护身符。再说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也就是你一直把我当累赘,我这次还偏要跟着了,必须证明我这么多年不是在江湖白混的。”阡阡戏虐中带着认真。
“确定?”冰念没有开玩笑。
“确定。”阡阡也没有开玩笑。
“谢谢!”冰念是认真地。
“走吧!”阡阡一笑,走上前去,冰念随后。
“清明街,水北天堂,北堂舞月,冷冰念慕名拜访杏庄,还请引见。”
明媚而带着邪魅的笑声从门内传来:“冷公子,好久不见啊!”阡阡觉得这种笑声不寒而栗,冰念眉头一紧,只见这女子长发及腰,一身白衫,那邪魅的笑声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妖媚。冰念淡淡道:“是啊,好久不见青璃姑娘。”来人是魔界的女杀手,青璃。在这里见到他,显然冰念也很意外。
“现已是水北天堂半个老板了,冷公子还是如此冷漠啊,这冷姑娘几年不见确是越发标志了。”青璃看看阡阡道。
“这位姐姐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见过的冷姑娘,想必冷姑娘也承受不起你的夸赞。”阡阡打心里反感这个青璃。
“这位是水北天堂的主人,北堂舞月,青璃姑娘应该有所耳闻,水北天堂以酒出名,此次冰念来杏庄也是听闻杏庄庄主对酒有所偏爱,才来打搅。还请姑娘引见吧!”冰念要提醒青璃,北堂舞月与他们不是一类人,而此时,冰念与青璃也不是一类人。
青璃故作惊叹的点点头:“跟我来吧!”
半个月后清舞按信里冰念的路线,来到天山脚下的无忧镇,四处打听,却没有人听说过杏庄这个地方。而整个小镇有一种说不清的平和,杀手的敏感告诉她,这种平和往往暗藏杀戮,但是几日过去了,这种平和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
清舞独自坐在镇上客栈窗前,一坛酒放到桌,她刚想问,结果抬头一个醉汉在对面坐下:“小娃娃,介意我这个老头子坐在对面吗?”清舞还没开口,紧跟着后面店小二跟过来说:“大爷,您就自个喝去吧,咱们老板不跟您算这个酒钱,您也别跟这耽误咱们生意不是?”
“没关系”清舞打断说,“他的酒钱都记到我账上,连带之前的一块算了。”店小二见清舞没有生气,便不再催那老汉离开而是劝清舞说:“您不介意那就算了,不过他这酒钱,您也别替他付了,一来,我们老板也没打算收,二来,他这一欠已经近一个月了,哪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还呢?老人家做事有些癫狂,不过没坏心,你慢用吧!”然后又向凶小孩子一样对那老者说:“这是今天最后一坛了,喝完就没有了记住了吗?”那老者抱着酒坛像一个小孩子没有理会他,店小二便无奈地走了。那老者见小二一走,把酒坛松开,对着清舞说:“你听见了吗?这酒是我奢来的,而且今天只剩这最后一坛了,小娃娃你走运了。”说着拿来清舞的酒杯要给清舞斟酒,清舞夺过酒杯笑笑说:“我来!”随后将酒坛也拿了过来,给那老者斟了一杯说:“我陪您喝,咱们不着急,今天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请您喝!”
那老者端起酒杯,又放下说:“那不行,那店小二说的还是有一点在理的,我怎么能让一个小娃娃请我呢!”
“那是他不清楚,我有很多钱,而且我认识您,柸中酒老先生。”清舞为自己斟了一杯不紧不慢的说。那老汉听此言环顾四下,然后再仔细看清舞问道:“小姑娘,今年有二十岁了吗?柸中酒这名子可是近二十年没被人提起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谁会记得那么清,可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倒是还有一些记忆。”清舞见老者眉心一动接着说:“两个月前,清明街水杯天堂,您老人家是强势回归啊,当时有幸见了您一面,您当然不记得我,但你应该记得当时陪您喝酒冷冰念。”说到冷冰念,那老者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兴趣,问道:“你从中原来的?你不是西域人?”
“我知道我的长相更接近西域人,但我确实是在中原长大的,冰念是我的师兄,我是是前些天才到西域的,这是冰念给我的消息,说着将冰念的信拿给柸中酒看。”柸中酒并不接而是喝一口酒对清舞道:“所以你就不要和我喝酒了,赶快去找你师兄啊!”清舞收回手中的信件道:“前辈,你知道冰念在哪里吧!”柸中道:“我不知道,他给你写信了,可没给我写信,告诉你了可没告诉我。”清舞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冰念告诉我他在杏庄,所以他就在杏庄,可是现在没有人知道杏庄在哪里,所以,又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所以,就是你找错地方了呀。你确定冰念来过这里?冰念有没有跟你说杏庄外的地方是哪里?”柸中酒补充道。
“就是无忧镇啊,他说整个无忧镇的酒都被杏庄买去了,所以怀疑您在杏庄!”清舞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所以您在这是在等冰念对吗?当初你们约好在这个无忧镇相见然后冰念到了另一个挨着杏庄的无忧镇没有找到您还误入了杏庄?”
“对啊!就是这样啊!”柸中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拍,极力附和清舞的猜测吓了清舞一跳,看到的反应才坐下对清舞道:“你接着说。”
“所以前辈您并没有见到冰念?”清舞问,柸中酒认真点头默认,清舞有些失落,接着又试着问道:“不过您约冰念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他什么吗?关于当年北堂家?”最后一句话清舞将声音压的很低,柸中酒眼神迟疑一下道:“这个有些复杂,等找到冰念我一块都告诉你们。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冰念,去哪找呢?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个地方或许能帮你找到。”
柸中酒等着清舞给出答案,却见清舞好似一脸迷惑,只得自己解释道:“小姑娘你好生没意思,倒是假装猜一下。在西域呢就是在这个无忧镇附近有个地方叫惊风谷,这个地方呢和鸿雁楼差不多,但是他对西域的了解可是鸿雁楼也比不了的。”
“可是前辈您不跟我一块去吗?他们真的能找到冰念吗?”清舞有些没底气。“这个惊风谷呢也是拿钱办事的,小娃娃你应该不缺钱吧!”清舞无奈介绍自己道:“清舞!”
“哦,清舞名字真好听,这个冷姑娘,你不缺钱吧!”清舞笑道:“这点您不用担心!”柸中酒继续道:“一般情况下,他们觉得这单生意可以接,才会跟你进一步谈价钱。就算找不到,他们多少能给你一些消息。而且啊,这个惊风谷的谷主叫沈鹄,很讲信誉,应该和清明街沈家颇有渊源,你又是从清明街来的,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此人对你日后也有所帮助。我呢,就不陪你去了,一来呢这惊风谷没多少危险,二来呢,我可以再次等冰念,万一他找到这里我们都不在岂不是错过了。”柸中酒一口给清舞分析完,不容清舞有质疑的余地。清舞觉得好像是该这样,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讲不出。柸中酒见清舞不再发问,于是道:“所以,清舞你现在就去退房然后去惊风谷。”
“现在就去?”清舞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对面柸中酒满脸写着就是这样。她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于是起身告辞。柸中酒笑着看着清舞走下楼去,才长舒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啊,小娃娃,那杏庄就是一个大写的困字啊,进去了你哪里还能出来啊!”忽然,楼梯口,清舞又返回来了,柸中酒继续微笑准备再次战斗,只见清舞走过来喝了刚才没有喝的酒认真道:“前辈,上次在红尘客栈见你,我就觉得您是值得信任的。”柸中酒微笑点头示意自己是如此,清舞继续道:“如果您见到冰念了,告诉他北堂淼还活着。我想您知道北堂淼是谁吧!走了。您慢点喝!”说完清舞再次告辞,柸中酒脸上的笑容凝成了愁眉,眼前模糊浮现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却是迅速沧桑而后不见,事情更加复杂了。他必须先救出冰念。
是的,他见过冰念了,他们并没有约定地点,冰念确实在杏庄找到了他。只是杏庄入口有个无忧镇,而在他设法走出杏庄后这里也有一个无忧镇,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杏庄。所以柸中酒推断,杏庄应该根本没有出口,而自己误打误撞走了出来,却已经到了与杏庄入口相聚甚远的地方,而现在他已经按冰念的意思,不让清舞闯入杏庄,他自己却做不到一走了之,只得再次返回。
清舞一路打听惊风谷的位置,确实很容易找到,但是给她的答案却像商量好的一样只有四个字:一直向南。一路向南中,路程也越来越险,她只得弃马步行,按照柸中酒的描述,惊风谷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入口极难寻觅,山势极其险峭,想必应该是快到了。果然两山之间的道路愈行欲窄最后忽的生出一块空地,清舞呆住了,因为这空地生出两条小路分别向谷中蔓延,一条较开阔,且是相对绵软的草地铺成,险然经常有人走动;另一条陵乱的石子铺就,险然很少有人走入。清舞想到惊风谷必不可能独立在这山谷之内,一定会与外界常有联系,便走向那条大路,岂料此路越走越开阔,清舞想到非人间的入口,又想到柸中酒的话,又折回去,选择那条小路。不料这小路竟是蜿蜒而上的,近一个时辰后,清舞走到一个开阔的所在,景色也开朗起来,又行半里,清舞再次呆住了,前面竟是一个悬崖,自己所在之处正是一个崖顶,四下有些灌木丛,根本不见什么山庄的影子。清舞站在崖边向下望了望,只见云雾缭绕,竟不觉自己有爬这么高。但是现在她只能折返了,忽然清舞顿了顿脚步,手摁住了腰间的剑,山顶静的出奇,这感觉就像上次与江榭陵在荡云谷口被围时的静谧一样,暗藏杀机,然而她似乎又听到几声微弱的呼吸,显然此人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如果她没有猜错,此人应该受伤了,呼吸应该是从灌木后的山石传来,清舞缓步绕到岩石旁边,很快清舞就后悔了,一个猛地转身挥剑正好迎上已经绕到她身后的人递上来的剑,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发出,清舞失声喊道:“沈云乾?”那人也是一惊,示意清舞小声,两人一块躲到山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