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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不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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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念同阡阡出清明街后,又行三日,到一茶铺,出了清明街的范围后冰念对阡阡说:“拿好你的行李,相信谢在宥给你带了不少盘缠,舞月姑娘,我们就此别过,不必再会了。”
“你什么意思?”阡阡试探问道。
“虽然天山雪莲药用价值极高,但是能否治得了目盲,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路阡阡!”冰念直呼其名,“你不是北堂舞月,并且你也不想是,所以你费尽心思要离开谢府,离开清明街,不是吗?那现在你可以走了?”
“那你要这么跟谢在宥说吗?他应该不会这么罢休的。”
“我以为阡阡姑娘很聪明,而今看来,不过如此,”冰念看看阡阡继续道,“你可能一直小看了你那位兄长,既然他肯放你出来,自然不怕你离开。”
“他那是让我……”阡阡差点说出跟着你,终于还是忍住了,冰念笑笑说:“他当然希望你留下,但是如果你真的走了,他至于会追到天涯海角吗?天下那么大,总有他触及不了的,总能容下一个你。”
“但是他一定会借此向你发难的。”阡阡仍担心。
“那也要等到天山回去了,再说我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冰念一笑置之。阡阡顿了良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拿起包袱对冰念说:“那我走了!”冰念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阡阡转身向马走去,又好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冰念说:“你身上的蛊一时半会解不了,所以我送你的香囊一定要随身带着,直到它没有气味才能离身,不然毒素还会扩散。那只蝴蝶应该去不了了。”
冰念拿起腰间挂着的香囊闻闻,点点说:“谢谢!”
“那我走了。”阡阡转身上马,一会便消失在远处。冰念拨开袖子看看那只蝴蝶,果然没有再长过,而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其他异常,好像那只蝴蝶本身就是在他身上一样。冰念放下袖子,搁下足够的银两吗,飞身上马,向阡阡反方向走去。又行不到一里,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冰念勒马转身,果然是路阡阡,好奇问道:“阡阡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天下这么大,总能容下一个我,我这一生受惯了颠簸,我不相信会有平淡的幸福等我,所以,即使北堂舞月的身份让我每天胆战心惊害怕被识破,也总好过下一秒不知道要去往何处。”阡阡说的很动情,很坚定。冰念几次与路阡阡交际,只看到她的聪明却不曾看过她这样一面,只是他不想去了解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人。所以只是淡淡问:“你不走了?”
“不走了!”
“继续做北堂舞月?”
“恩!”阡阡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既然你决定留下,那就应该回清明街或者去采雪莲,总之不应该是去天山啊!”
“既然决定做北堂舞月,那么首要的事情当然是‘水北天堂’,所以我自然要跟你一同去寻找酒的水源。当然谢老夫人也很重要,只不过治疗眼睛的药另有其他,我已经托江榭陵去找了。再说了,天山地处西域,不仅产雪莲,还产毒药,带着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再晚天山就入冬了,进退两难了。快走吧!”
冰念不置可否,策马向前,路阡阡紧随其后,冰念一人上路,自然方便,但是阡阡于冰念并不算是个麻烦,既然她要跟这。
夜间,永矢筑。江榭陵坐在月下,静静的吹着笛子,冉陌端着一壶酒从身后走来,为自己与江榭陵各酌了一杯。江榭陵放下笛子,一饮而尽。
“担心吗?紧张?”冉陌看出江榭陵的不安。
“自然,江榭陵也不过是普通人啊。以前毒发也想过可能会死,但是那好像都是没办法的,躲不掉的,但是要想到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可能闭上眼之后就醒不过来,也是会担心的。”江榭陵看着清舞笑笑有些自嘲。
“你要相信我,我父亲曾用此法救活过很多人,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冉陌握住江榭陵的手肯定的告诉他。
“谢谢。”江榭陵笑笑,又喝了一杯。
清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江榭陵,索性起身走了出去。正巧碰到月下对酌的两人。忽然就放下心来,转身欲走,却被冉陌发觉,起身叫到:“冷姑娘!”清舞见躲不掉只得又回来,冉陌收起酒壶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药材,你们一会也早点休息。”江榭陵起身送别,然后对一旁站着的清舞说:“坐吧!睡不着?还是后悔了?你也可以反悔的。”
“真的?那我明天走了。”清舞认真地看着江榭陵,不带一丝玩笑。江榭陵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坦然:“当然,只是我能知道原因吗?”
“原因啊,因为,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反应。”清舞目光婉转,直视江榭陵。江榭陵看着清舞的眼睛,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笑意,自己也笑了:“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走?”
“你好像从来都是这么潇洒,即使这件事与你性命相关。”清舞坐下,随意的拿起个杯子似乎要准备认真的和江榭陵谈谈,江榭陵不解,清舞继续说:“在冰窖初见你和青夜对峙时,在被杀手围攻时,衣服被血染透时,包括刚才,这些时候好像都是你命悬一线的时候,你的表情始终如一。一切在你掌控之中的样子,我也曾以为你是胸有成竹,但好像并不是如此。”
“这么讲,好像每次命悬一线时,你都在,我们算不算生死之交。”又是一句充满戏谑,看不出真心。
“要是这么讲,好像每次都是我救你的命,我还真是你的药啊!”清舞回忆过往,不由感叹一声。
“其实,也并非如此。”江榭陵一改笑脸继续说,“我出生父亲便过世,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将我送入褚门,便去尘后寺带发修行,他们谁都没有给我一句解释。之后我的世界好像就没有出现过可以让我动容的事情,毒发的太频繁都已经习惯。死亡像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又好像每次都死不了,因此少了像常人一样的恐惧。而对人,这么多年似乎只有清恋是不一样的。但是清恋有喜欢的人,这是从一开始我就清楚的,因此并没有对清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正因为如此,她因为我死了,这让我感觉,我的人生像是有人在操控,在他不想我死的时候,是不会死的。”
说完江榭陵看看清舞,清舞就那样看着他,像是猜不透,看不懂的样子。他忽然想伸手揉揉她的脸,最终只是轻轻碰碰她的头说:“听不懂就别想了,所以,你明天是走不走?”
“你说了,我是你的药吗?”
“没听明白?”
“不走了”
“真不走了?”
“不走了!”
“你不走了?”
“我不走?”
“听不清楚?”
“我不走啊!”
“还真是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