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洗清明》俏厨娘子

26、永矢小筑

　　这处小筑背倚直耸入云的青山，屋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两旁是药圃与花田，一名蓝衣女子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放归到山林里，向小筑走去，小筑门口的一块大石上，雕刻着三个大字“永矢筑”。
　　“永矢筑，名字很奇特。”终于来到小筑口的清舞看着小筑的名字问江榭陵。
　　“永矢筑，原是药圣夏泽厚为其妻君弗谖所建。”江榭陵解释道，“夏泽厚一生致力于医学，救人无数，其妻死后将毕生所学及这小筑都留予他的弟子，自己在尘后寺出家为僧，云游四海，渐渐消隐江湖。而今如果还健在，也该耄耋之年了！”
　　“独寐寤言，永矢弗谖，弗谖，永远不要忘记，君弗谖，名字真美！”清舞感叹。
　　“君弗谖，不仅名字美，而且舞技出众，君弗谖，君莫尘曾是轰动清明街一时的美女，鸿雁楼曾经的支柱，两人均来自西域，有西方人特有的那种美。当时清明街的有名的两大公子也为之倾心。”
　　“师父曾说过鸿雁楼有一位前辈，有倾城之色，绝代风华，原来就是她。只是她究竟有多美呢？像舞月姑娘那样？”清舞一直怀疑江榭陵喜欢阡阡，故意试探问。
　　“舞月？哦！舞月姑娘的美像极了当年的北堂夫人谢柠，而谢柠的美则全然来自谢老夫人，”说到这里，江榭陵故作神秘靠近阡阡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过，谢老夫人可是地道的西域人。”
　　“这是秘密吗？若不是有倾城之色，又怎能嫁给当时的鸿雁楼主人呢？”
　　“对啊！”江榭陵看着清舞认可的点点头，清舞一下子反应过来道：“谢老夫人就是君莫尘。”
　　江榭陵不置可否继续道：“君莫尘后来几乎无迹可寻，而当时对君弗谖倾心的夏泽厚出身医药世家，在当时有‘清明第一公子’的美誉，当时整个清明街的药材生意几乎被夏家垄断，但从他遇到君弗谖那一日起，收心敛性，也许人到无求品自高，也许夏老先生年事已高，他竟同意成全两人，在夏泽厚娶君弗谖之后，全家归隐荡云谷，从此夏泽厚潜心学医，终成一代名医，但一直很低调，所以江湖关于他们的故事流传的并不多，这些都是清明街史里面的记载。”
　　“这算是相貌改变命运吗？”清舞怅然道。江榭陵却不说话，突然看着清舞道：“清舞，这样看来你似乎也有西域的血统呢？”清舞不再理他。江榭陵继续道：“而这个地方再次被世人关注，是因为另一个人，他们的女儿夏水心。”
　　“北堂焱的二夫人，当年褚门七命之一，夏水心，可是她不是已经……”清舞若有所悟。
　　“对，说起来，她还是我的前辈，夏水心可谓是继承了父母全部的优点，聪慧而貌美，夏泽厚很有远见，认为女孩子也应该出世见见世面，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往褚门学武。后来嫁给酒阁阁主北堂焱一年后便病故了，夏夫人受不了如此打击，一年后也病故了，夏泽厚接连痛失爱女与夫人，生无可恋，所以才放弃一切出家为僧。”江榭陵说到此处，言语间有些惋惜。
　　“但是夏泽厚一生放纵过，牺牲过，而且他救了那么多人，虽然最后君弗谖还是先离开了他，但是他拥有过，而且他一生救了那么多人，如果没有君弗谖，谈起他不过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一个绝世的公子，但是现在他却是医学宗师，即使他不在乎，但是我觉得他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当然这还要多亏夏老先生看的开。”
　　“也许他从未认为自己失去过吧，自己身边的人虽然都先于他离开，却也是他陪在身边，也没什么遗憾了。最后虽然出家为僧，云游四海，他的每一刻，都活得很随性。你说如果当年夏老先生执意反对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一定会带她走吧！我是一定会的。”江榭陵自问自答。
　　“夏老先生选择退隐，在一定意义上就是反对了，但是他还是承认了君弗谖，因为君弗谖虽然出身鸿雁楼，但终究只是一名舞伎，而且才情品性都是绝佳的，到底还是惹人喜欢的。”清舞一顿，看了江榭陵一眼继续道：“如果令尊健在，你说想娶鸿雁楼的桑柔姑娘，他会反对到和你断绝关系吗？不会，但是如果你说你想要娶清恋，他会如何？”清舞苦笑一声似自嘲。
　　“谁说我想娶清恋？”江榭陵玩味的看着清舞继续说：“不过，如果我一旦认定的人，不论杀手还是歌妓，都不会放手。”清舞不再理他，转移话题问道：“不过你怎这么清楚这段故事？清明史记载这么详细啊？”清舞本是随意一问，不想江榭陵忽然来了兴趣道：“我还知道夏泽厚有个妹妹叫夏露，嫁给了当时褚门的创始人之一，江御风，也就是我的爷爷。你说我为什么这么了解？”说完，不等清舞分析人物关系，江榭陵早已向前走去，迎面而来的正是那名蓝衣女子，脸上挂着似乎永远不会落的笑容，淳于冉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