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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替身皇妃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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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柱子掉到了地上。
大娘猛地往后面跑了几步,努力把自己躲藏。
“咳咳……”大生把柱子扒拉起来:“先整齐收在一边吧……嗯……底下清拆了重新搭,咱在去外头搬些新的材料……”第一句话说出来了,下面的他一股脑儿也不管了直接往下顺。
阿关还是抖,但他也下手跟着帮忙。
“陛下言,江州之灾,天下之灾,不可枉顾。国语.周语言:众心成城。秋日江州,需众志成城。”有了开端,鲁校尉发表简短宣言,手势一挥,让身后兵士四散。
什么国语,周语的,生计都顾不了哪儿能懂这些书啊话啊,但鲁校尉之大体意思大家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点儿。
“诶!”大娘仍然躲着,但其人其行目标最明确。又有三两人帮着阿关和大生做同一件事。
“诶……”我的家,到底是要干什么哟。
眼见前两日辛辛苦苦搭好的七零八落的简陋小屋子被一点点又拆开来,然后被这些精力满满的军爷按着正确的角度方式重新契合搭设。军之利,速度极快。反正,是大娘没见过的,想象不到地快。
中间一根小梁被水泡坏了,其实无法再用。
大娘便见一名军爷在破败堆里找了适宜的木材,取了自己的刀刃便粗粗削得合适。
她几乎都没把脑子里乱七八糟想明白,云里雾里被大生从掩体后带了出来:“大娘,这样能行吗?还有哪里要改吗?”
“为……为我修……搭的吗……”她现在声儿抖得和面前的军爷刚才一样儿一样儿的。
“啊……是啊。”大生挠挠头。
“真……真的?”她是在做梦吧……
“大娘,你有哪些东西?我们再帮你收进去吧。”阿关左顾右盼。
“在……就……就那些……”大娘小心翼翼地指,紧接着她先动起来:“对了,我来我来,这个我自己就可以……”
尽管她百般推辞,军爷也一直帮着她顾着她。
大娘觉得脚底下轻飘飘地,好像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
“姑娘……”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看都不敢看他们。鲁校尉自觉自己最温和,慢慢凑上前看了看她身后:“你爹伤口包扎不行啊……得赶紧换下干净的……”军营是这个世界里普通医治知识最普及的地方了,鲁校尉一眼就看出不行。
唉,这么多的受灾百姓,的确,谁能顾得过来呢……各营自身以前也吃过不少伤势感染蔓延的苦。
青草紧张得呼吸都快窒住了,半眼不敢往上瞅。
“青草,青草……”青草爹满脸慌张,想把女儿扒到后头去。
“老丈,我给你把这伤口重新包扎吧。”鲁校尉便直接对青草爹说。
“我……你们……”青草爹紧紧揪着女儿的衣角,茫然四顾。
他不是没听明白面前大官儿军爷的话,他是没脑子理清楚。他一边看别的军爷干了什么,一边思考怎样是正确的应对。
得,大将军之严令,实际上双方初初磨合果然挺奇怪的。
算了。
鲁校尉蹲下来,也不顾地上恶臭难闻,上手就开始解青草尽自己最大努力仿医官弄的粗陋包扎。
“爹!”青草余光见,吓到了,想伸手阻止。
被青草爹死死的攥在原地。他不懂别的,只知道绝对不能反抗军爷,反抗了军爷火气上来做什么都可能,不是没见过。
“小姑娘,你看看,你爹这口子,再这样下去全溃烂完了……”干净的敷布要按时更换,看着出来这只是包扎着,却许久未动了,一把最后一层粘着恶心疮口黏液的白布取下,青草爹疼得抽抽。
“爹!”青草也知道不对,她爬动两步握紧父亲的手,眼里蓄满了泪花,一眨眼便掉了下来。
嘶……唉……
要不是大将军命自己等人过来,再撑个两天很快就不行了。
刚受伤及时处理应该能简单保下来的命……
鲁校尉跟随大将军多少年,面对敌军冲锋,面对同袍病痛……不一样,不一样,和今天面对手无寸铁百姓的直接病痛都不一样……
他本是个乐天爱说话的脾性,看面前两人这样一副绝望害怕,垂下头收了声音。
取了净水来冲洗,干脆利落去腐,烧了专门的药材熏伤,最后上药,稳紧敷布。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了,但他没办法保证最后能不能活。
“爹……”青草看明白了鲁校尉在帮他们,她给痛苦的父亲擦汗,接着跪下给军爷磕头:“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唉……小姑娘,你住在哪儿啊?”
“我们,我们从前的家……”青草哽咽着一点点说。
这是她水患以来接收的最大的善意,她最重视的自己的父亲无人能帮忙,她只能靠自己,她内心多么害怕……
鲁校尉叫了空松的兵士先过来。
看来出事前父亲是这家的顶梁柱,若父亲没撑住去了,漂亮的小姑娘……
他惯常以来认为自己保家卫国,受着世间最沉重的煎熬。他发现,江州的百姓们,何尝不是如此。他们归处是一样的……也是……军本就从黎民百姓而来,他们不该忘的,也不该忽略……
名为“大生”与“阿关”的军爷帮大娘把东西都收拾了清楚,又看着她做好了归置,转身便又去处理大道的脏腥。
水患过后,洪大人安排第一件事就是把去了的尸体全部处理干净。大灾过后的疫病会多凶猛,最愚蠢的民众也听说过。他们顺从地听了洪大人的命令,但回身看到满城散乱……世界这般磨难,几乎能看到结局,哪里还有力气……
然此刻,多番确定了军爷不是来难为自己,又见他们积极地搭手干活儿。不管是心下害怕,还是难言感激,健全的人没人敢像前几日般傻呆呆待着,忙不迭跟随着官爷,不敢停手。
三两个时辰,堆着烂物杂物的街道被一件件收拾清楚,夹杂着腥气的道路被冲洗一新,原先大家理都不理的碎布条都被有人家洗干净收到了自家。
没几件没用的。
一整截城中道路,就这样,大家一心一意归拢完成了。
洪大人见了都震惊。
刚回城,他骑在马上,看向王公公,人都卡壳了。
“洪大人,怎么了?”王平安太熟悉洪子先这个表情了,他第一天来此见得太多。
“王公公,您没看到……”洪瑞不知该惊讶还是惊喜。灾后狼藉,他比治下百姓更看不到希望。他等着陛下来到江州的这天,见了这些凄惨场景,一定会先取了他的人头祭灾祭天,他做足了心里准备。
在通县,他听到了西山大营终至的消息,赶回来,早上还混乱着的画面……难道子榷提前闻得消息,替自己遮掩……这哪儿能瞒得住呢……子榷,何必与我一起同负大罪……
“鲁校尉!”洪瑞沉浸所思,面前的画面都没看清楚,王公公下了马,与大将军麾下重用之人打招呼。
“王公公……”鲁校尉正准备组织兵士们回营休息,换下一批。
“鲁校尉辛苦了,是陛下的意思?”他差不多能猜出来。
“是。”
“好,不打扰鲁校尉,我带刺史大人去见陛下。”
如此快的效率,这般迅速地解决,果然只有陛下了。
三两句了解清楚,王公公把反应总迟钝的洪大人从马上拖下来。
“这……”洪大人又发现了整队的兵士,他们……他们?洪瑞看不懂了,难道不是子榷……
“洪大人,陛下等急了。”王公公一把子好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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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水裕之地。
若是没出事,能想象瓜果飘香,令人沉醉。
阿柯这两日吃得少。
陆俭正需要振一振萎靡的精神,趁着皇后进屋浸洗风尘,他挥退了旁从,带着阿绿进刺史府的厨房,给阿柯备点儿简单新鲜的吃食。
磨难之处,食材稀少。
再加上刺史大人每日难安寝,难下咽,更是荒芜。
不想麻烦府外……和小丫头一起找了找,一个黄澄澄几乎熟过头的凤梨,几袋子各式米麦并细粉,几捆野菜,简简单单的小盒小盒调味料,肉都没有几块……堂堂一州刺史,几乎清贫。
“陛下,要不然,回去吧。”阿绿本就觉得不妥,小心翼翼地:“娘娘没见到陛下,会担心的。”
“没事,很快。”陆俭心里打好了草稿。
这个世界里,他为阿柯做的,其实太少。
宽袖往后一系,安排了小丫头烧火。
陆俭取了刀清洗干净,长身一立开始削凤梨。
阿绿勾着脑袋,忍不住一直朝陛下那儿看。刀兵危险,凤梨扎手,她随时注意,稍不对劲儿要叫屋外的陈路统领进来。
水果丰沛之香,汁水充足之相,阿绿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陛下分明养尊处优的人,几刀下去却是干净漂亮,姿势都透着别人没有的从容。
凤梨微剌外层清理透彻,余幽香果肉块块切细了成碎。几袋子麦粉取了些许试了吸水性,倒了合适的到大木碗里加水揉成团。黑粒的芝麻浅浅一勺备在一旁……
“陛下。”阿绿是大宫女,在宫里生活也算享着荣华,废了好大番功夫生好了火,鬓角都熏上了一层灰。
“今天晚上等娘娘睡了,要好好歇息。”陆俭看了眼,隐晦地提醒。
“啊?嗯。”小丫头面对外事就像个傻白甜。
陆俭便不再看她,把面团拿出来滚均匀切成剂子,又把剂子擀成薄圆,拣起一张放在手心,包入足量的果肉馅儿,两边一合捏出云朵的纹路。
好漂亮!
但是,材料不少呢。
“陛下,接下来交给奴婢吧。”阿绿站起身。
“不必。”陆俭淡淡地。
他手指动作间,一个一个鼓鼓囊囊的凤梨酥整整齐齐排列在干净的桌案上。食材用尽了,他才磕了一叠浅浅的蛋液,用小勺给白面外染上一层诱人的金黄。
火已经烧得够烈,他填了几根柴火调整。
凤梨酥外层再撒上暗香的芝麻,容器封住了,悬于灶台间,上层小屉都取下来,铺一层焰过了的黑炭。
点心在中层,慢慢细致地烘烤。
果香从浓烈转化成清幽。
陛下果然是天子!这种事情都做得比自己好!……阿绿深吸了一口气。
解了系袖的长绳,陆俭顺道着把用过的东西收了收,阿绿都没地方插手。
“陛下,刺史大人回来了。”陈路在门口提醒。
“好。”
陆俭看看火候,把剩下的事情交代给频频点头的小丫头。
“对了……”他又回过头。
“时候到了呈给皇后娘娘……不必告诉她是我做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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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待会儿果然能让心情变好。
风尘仆仆赶路的疲乏,见了民不聊生的揪心,此刻,眺望万里无云,有果香与大地的力量。
陆俭浅灰的衣裳绣了仙缈的鹤,行走间,若青云出岫。
到了正堂。
“臣江州刺史洪瑞参见陛下!”洪瑞扑通就是一个大礼。
他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大灾以来全部的记事,双手举了,呈给陛下。
还没说什么便这般自觉,加上秦骁进城来的探查与王公公于路中送来的几封信件……
陆俭也没坐下,他亲自到洪瑞身前取了他手里的书纸,顺便帮他摘了发髻里路上无意嵌入的青草:“洪大人去一趟通县,也很有雅兴……”
洪瑞没明白,但他只垂着头。
“先起来吧……”京城朝堂调侃调侃大臣们算是乐趣,江州刺史,算了,他够辛苦了。
洪瑞默然起身,他做好了接受自己命运的准备。
“陛下,此乃臣在灾后发下的一切律令,还有樊平县……”他见陛下打开书纸,滔滔不绝给书纸外的地方做补充。此一役,不论之后何如,他把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毫不错漏禀报清楚,就算问心无愧……不,只是愧了家人,愧了妻儿……
洪子先的字迹很漂亮,描述得也很详细,用墨也是最便宜的,就连字,都为了节省纸写得小。陆俭边听洪瑞长篇大论边在心里想:官员俸禄还未曾关心,难道这一处一直有问题?记得去刘景大人府上也是这样……
洪瑞的声音由小慢慢变大,由缓慢慢变得慷慨激昂,把一边儿打盹的秦骁大将军都给说清醒了。
啥玩意儿?
他一抬头,见江州刺史一副书生赴死的壮烈模样,摸不着头脑。
看一眼王平安,王公公给他一个见怪不怪的眼神。
再一侧身,陛下已没看那厚厚一叠书纸,正坐在桌边自己写什么东西。
陈路大统领保持扶着刀柄的动作,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
好吧……大将军起身咔吧咔吧活动了下筋骨。
“……至今日通县,便是如此!”洪子先道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眼睛。
良久,大堂寂静。
洪瑞等了又等,毫无动静,忍不住又把眼睛睁开了些。
“啊!”他被凑在脸前的大将军吓得退了两大步。
大将军两手一摊作无辜状。
一个个都越来越皮了……陆俭摇摇头,放下手中笔:“说完了?”
“回陛下,臣,说完了。”洪瑞平复呼吸。
“好。”陆俭把他呈给自己的东西递回了他手里。
“陛下……”他愣愣地接着。这般平视陛下,似乎不敬。
“江州之事,你已尽心。”陆俭拿了自己刚写的东西,准备去后堂。
“陛下!”洪瑞往前一步:“臣,臣让百姓流离,让江州……”他愧!陛下竟然要对自己轻轻放过吗?
“你知道王公公此次放粮施粥为何着量吗?”陆俭正对着他。施粥美名常有浓稠立筷,王公公此番刚好填肚。
“臣,臣不……”洪瑞不知陛下为何问这个。他的确对此疑惑,陛下亲自而来,王公公也非外官,为何不展现爱民如子对民怜甚之心。
“那么多天大道凌乱,为何今天三两个时辰许多百姓就收拾好了家园?”
“臣无能,臣做不到。”洪瑞丧气。
……
“你知道朕为何要大将军领西山大营前来吗?”
“臣,臣真的不知道……”洪瑞被砸了一脑袋花式问题。
“那明日一早就跟着大将军多看看吧。”陆俭看他这副懵懂可怜模样,打发王公公送他回后堂自己屋去。
精神紧张这么多天,他该休息休息,明日见积极的世界。
“陛下,您是要洪子先早上跟咱晨练?”秦骁大将军想了想,锻炼过后就头脑清明了?但陛下那些问题,清醒的自己也想不明白啊。
“是。”陆俭点头:“晨练过后,你也和今日鲁校尉一样,到人群里去。”
“啊?”他堂堂国之大将军!
磨蹭了半天,看陛下怎么也没有收回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秦骁委委屈屈背过身。
“等等。”
大将军眼睛一亮。
“江州刺史,俸禄几何?”
……
他武官哪儿关心文官俸禄?
秦骁大将军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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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落木,红衣灼然。
洗净一身尘土,一头青丝擦干了只扎了高高的发绳。
秦柯站在院子里,见下人往大堂递茶水。
看来陛下回了大堂,适才找了一路,怎么不见呢?
秦柯回转身,进屋里看看爹爹写给自己的军营近来的变化。
屋内沉静许久。
“娘娘,娘娘……”房门被小小打开,阿绿像做贼的老鼠一样端了一盘香气四溢的点心。
京城路远,鲜食之地的东西再如何快地运过去,也变了。沁人果香,难能可贵,秦柯侧头看过去。
“娘娘,刚出炉的凤梨酥,尝尝看。”把盘子工工整整放好了,阿绿束手站好,表情很乖。
“凤梨酥?”却不像通常糕点铺子的做法。那些铺子所做都是压得实实方方有硬度,眼前却是新鲜可口美观漂亮,别有情致。应是食材所致顺了名。
“这是江州的做法?”秦柯拿起一枚,果香更甚。
“……是……不是吧……”皇后娘娘第一个问题就叫阿绿一慌。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秦柯觉得阿绿不太对劲儿,她认真看她……咦?
“阿绿,这是你做的?”小丫头蹭了不少柴火灰,屋子里都有点明显。
“嗯……是。”阿绿一咬牙认了:“娘娘,您快尝尝吧,废了好大功夫呢。”
“阿绿,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秦柯夸了句,却把手上的凤梨酥放下了:“但是,在外不是在宫里,哪儿该有这样的条件。一路行来,陛下都坚持与将士们同食军中固粮。我一到此,你却为我特殊准备。”
“娘娘这两日吃得少,奴婢担心……”阿绿不自觉把双手揪在了一起:“不,陛下都担心。”
“陛下忙着大事,怎会有空关心吃食。阿绿,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如此把陛下挂在嘴边。”后宫几代争斗,宫女话术都有了通病,难改。
“可是陛下真的担心。”阿绿小小声。
“阿绿,你说什么?”
“奴婢明白了,娘娘,您快尝尝吧。”
表皮混着芝麻外韧下入口即化的酥,馅儿心鲜甜又富有层次的险些察觉不到的酸,与路上口味京城口味都不一样,小小一口下来,几乎瞬间唤回了秦柯难得的胃口,似乎都能感觉到江州大地的秋意。
糕点的味道一点儿不逊色它的好看……秦柯把整个凤梨酥吃完,周身气质都轻快了许多。
“这么长时间了,陛下应该与江州刺史大人聊清楚了。”秦柯起身:“阿绿,带上凤梨酥,我们去书房看看。”
“啊?别……娘娘,您再吃点儿吧。”阿绿不自然地劝。
阿绿今日实在有些不对头。
秦柯看了看她揪在一起的手指……但不至于是有危险,是正常的紧张,她见过。
“再去整理一下床上的被褥吧,阿绿,你没回来时我可能弄乱了。”
阿绿逃也似的进内间了。
秦柯想了想,转身出了门。
不知不觉,天马上就要黑了。
秦柯走到书房,她料得不错,陈路统领正站在门口尽忠职守,但频频往里伸着脑袋。
见她走近,陈路像见了救星:“皇后娘娘,您看看,陛下刚刚好像睡着了。”
秦柯赶紧进了书房。
墨点在纸上晕染开痕迹,陛下侧头闭着眼睛,指尖还轻轻握着笔,眼睫都盖不住的明显的疲惫。
“陛下,陛下……”秦柯唤了两句,不忍再唤下去。
书房有榻,就在这里将就歇一会儿吧,一会儿也是好的。秦柯一路见足了陛下休息得多稀少。
挪开了笔墨,动作轻缓凑近扶起,许是累极了,他顺着力道靠在了她的肩头。
这么近,能闻到凤梨的果香。
凤梨?
秦柯四下一看,书房简朴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屏息凝神,把帝王安置在小榻上,秦柯抚过陛下苍白面颊,把薄被掖严实。
几番回头出了书房。
走远了几步,秦柯又顿住了。
她往回几步到陈路统领身边:“陈大人,陛下做点心没伤到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