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の镜》Btree

5、空虚

　　我走着，并不在意自己走到了哪里，哪里都一样。

　　我只有天天喝一种液体才能让别人看到我，我想很多人也像我一样，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我像个透明的容器，装着我喝下的液体。这样日复一日，直到他看到了我，他在向我索要什么东西。

　　“给我一个边角就可以”他说，“我正在收集那个东西，收集每个人的成为我的收藏品，只要一个边角，我就可以让它长成完整的。”

　　尽管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到他的话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缺失了什么。什么东西。

　　“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他强调说。

　　我的心如此空虚，却没有它的任何容身之地。我有点想它，不知它是何时离我而去的。现在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向工作的地方走去。那是我存在的地方，每天有一堆事情灌满我，让我无暇去想别的事情。

　　一天下班，我又看到他，我本想默默地走过，而他也看到了我，也许在等我路过。

　　“给我一个边角就可以，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他又强调说。“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会为你实现一个愿望。”然后他在我的脑海里轻轻地说那个词，那个他想要的东西。我感觉有点昏昏的，却还是无视他，继续往住的地点走去。他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挫折。

　　“你到底想要什么？”一天下班的路上我又看到了他，他在等着我。

　　可是他似乎总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来那个东西。

　　只要我说出来，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了。可是我却从来没说出过那个词。

　　“那是很有趣的东西，我会让它成为我的收藏品。我的收藏都是珍贵又独特的东西，我把它们放到星星的光里。”

　　星星的光，那也是个容器吗？星星。
　　我仰起头看了看天空，那曾是我眼里发亮的东西，然而我现在只是一盏破碎的灯，一颗坠落的星星。

　　他想要什么呢？我忽然意识到了。我并不介意用我的一部分换一个愿望。可是我早就已经失去那可以让我似乎走在空中和自由飞行的东西，只剩下这沉重的身体。

　　“实在没办法了”他说着，从耳朵里拿出一个棉签棍一样大小的东西，然后它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笛子，笛子里飘着颜色的烟雾。

　　“我本来不想吹笛子的，因为我没有好好练习。我吹得不好听，但是我必须把它叫醒……”他皱皱眉，吹起了笛子。

　　站在他面前，我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刚刚忙完一天的工作，我很累。不去想他在说什么，只是停靠在路边。他露出像是什么诡计快要得逞的调皮的笑。明明还是个孩子，我想。

　　他似乎很努力地吹了一会，开始他还笑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想在玩一个游戏，但是这个游戏太无聊了，我也没有配合，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你听不到吗？，我的笛音。”他惊讶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

　　“我什么也听不到。”

　　看着他那失望的表情，我继续往住的地方走去，又仰头喝下一瓶那每天都要喝的液体。
　　我不知道怎么挽留它，我不去想关于它的事，我甚至无法说出那个词，因为那是整个故事里都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