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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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联名款的企划一下子点燃了整个杂志社各个组的热情。
报道和栏目的版面奖金和联名合作的分红根本不能比。
每个组都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和国企里面大大小小的领导职工攀着关系谈着合作。
国企里面能有这么一个创新的企划，每个科室也都是跃跃欲试，想表现一番，也都在向外各凭本事的寻着合作，两边都是有意的，许多都结了对子开始忙碌起来。
季度增刊合作方都定下来，便就是战争正式开始兵荒马乱的半个月的筹备期了，这半个月里整个“L&S”杂志社都陷入一级警备状态，所有人都是一周七天的班，每天早八点到晚十点是最少的，通宵住在公司的人也有。
王子今现在从娱乐组调来当了程若愚的秘书，虽然不用和其他组的成员一样为了稿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拔成秃子，但是要跟着程若愚的行程安排，调整接收邮件工作进度，事务性的工作也并不少。
最主要还是她接下了韦一诺那边的网剧的编辑，本来定好周末全天和刘铮与另外一个老编剧一起和演员们开研讨会，眼下周末却还要在公司加班，是王子今始料未及的。
在公司找个闲置的小单间偷偷和那边视频连线开剧本研讨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公司难免人多眼杂，若是被其他人撞见了，自己在在这种重要关头还在兼职写剧本的事情曝光，传到程若愚那边，王子今只怕自己立马就要变成无业人员。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好想，王子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乘着午休程若愚仍旧把几个主要编辑叫过去开会的空档，王子今寻了十四楼一件空着的会客室，端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过去，开始连线。
那边的刘铮和韦一诺看到王子今这豪华会议室的背景，全都发出了赞叹。
“你这朋友还真是深藏不露呐？”刘铮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韦一诺。
韦一诺还想要在演艺圈混，和王子今形婚的目的是骗过双方父母，所以对外并没有公开，对刘铮也只是介绍王子今是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
“啊呀，这不是我家的！是公司的！公司的！”王子今见自己被误认为成什么有钱人家子弟，急忙给自己辩解，“我们快点速战速决吧！等我那个女魔头上司开完会要叫我过去，可就来不及了。”
大家匆匆把后续的剧情还有剧本对完，原本还剩下来的一个随组老编剧提出下周他也要离组先去跟别的项目了。
一来，目前剧本已经敲定到结局，拍摄也已经只剩最后的结尾，二来，这次拍摄中途少了一个编剧，王子今又是后面加入的新人，这个老编剧一边带一边教，觉得自己耗费的心力足够对得起自己的稿酬，想早点脱身去下家。
王子今目前为止写的剧本都还要烦请老编剧帮着过一遍，所以现在听说老编剧要离组，最后直到大结局都要自己一个负责，多少有些忐忑。
自己一个刚出茅庐的菜鸟，能够担起后面剧本的收尾工作吗？
韦一诺倒是照例大大咧咧地鼓励王子今，说着她一定行。只有刘铮似乎看出王子今的犹疑，主动说：“没事，子今，后面的剧本还有我，我们可以一起写。”
有导演分担把关，王子今心安一点，就先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正事谈完那边会议还没有结束，老编剧先退了去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剧本早日写完，刘铮和韦一诺还陪着王子今闲聊了一会。
王子今突然想起来熊远几次抱怨韦一诺拍戏之后就变得很忙，难以联络到，想替熊远问问韦一诺怎么回事，但是碍着刘铮这个外人在，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拆穿熊远和韦一诺交往的事情。
王子今还没有忘记，韦一诺拿到这个角色，正是因为和刘铮那晚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她打量着刘铮和韦一诺，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并不算的上亲密。
刘铮满头不怎么打理的卷发和浓重不掩饰的黑眼圈和王子今认知里，韦一诺和熊远这种对自己外表要求很高很精致的GAY不一样，感觉就是个普通的没有干净的邋遢男人。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创作上意外地很有天赋，性格也很随和包容，没有其他有才华的人的那种矜持和恃才傲物。
就和韦一诺当初和王子今形容他时说的，刘铮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韦一诺聊了一会，就被造型师喊过去换造型为过会的戏准备，于是屏幕前只剩下刘铮和王子今大眼瞪小眼。
“刘导你不用也过去准备下午的戏吗？”王子今不太习惯单独和刘铮相处，想避免尴尬，于是给了个台阶，好快点结束这个视频通话。
哪知道刘铮十分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
“诶？”
“刚才你一直在来回看一诺和我呢。”刘铮平淡地说，“如果不是你看上了我们中的哪一个，应该就是你也知道了吧，我会选择韦一诺做男主的理由。”
王子今没想到刘铮留下来是来专门和自己谈这个的，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也不用觉得害怕，在我们这行，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有。每个人也都有一些各自不能说的秘密，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传出去的话，却会伤害到什么人，所以——”
“刘导你是怕我会泄密吗？”王子今猜刘铮是想让自己保密，“你放心吧，刘导。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能保守的秘密远超你的想象。而且，我也不觉得GAY是什么会伤害人的事情，如果因为说出自己是GAY，就会被别人伤害到，那么有错的也是做出伤害和歧视行为的人。我个人对你们同性恋也是十分支持和友好……”
“不、不、不——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刘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脸上露出十分怕麻烦的表情，“我可不是同性恋，不要突然自说自话地就给我卖人情呀，又不是在演电视剧，说这些热血又正确的话，你不尴尬我都要尴尬了。”
“诶？你不是……”王子今又没想到，“那你怎么会和一诺……”
“我比起被定义成什么人，更喜欢被称作愿意尝试各种事情的人。所以，不管男的和女的我都可以哦。而且我也不觉得非要把自己选择范围定死，毕竟这世界可爱的人已经不多，还要自己去掉一半选择就太傻了。”
王子今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认知又被洗礼一遍。
她被洗礼的第一遍是知道韦一诺是GAY，知道程若愚和熊远这对金童玉女都是形婚，这一次又被刘铮洗礼一遍。
不一定非要是同性恋才会和同性发生关系。
也不一定是同性恋才会喜欢上同性。
说起来，这不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吗？
如果爱情只是精神的，那么两个灵魂的相爱和/肉/体/没有关系，自然无所谓性向和男女。
如果欲望只是/肉/体/的，那么被吸引的/肉/体/之间只有化学作用和激素的引诱，也不存在说能与不能。
王子今想的明白这道理，但是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种事情，摇了摇头问刘铮：“您和我说这些，我也……”
刘铮很坦然地回答：“我觉得和你很投缘，所以想让你认识一下真正的我，不希望你对我有偏见。并且，尽管我和一诺发生过什么，但是我会选择他，是因为他对角色的准备和认真程度远胜于其他我面试的小鲜肉人选。我虽然看上去可能不靠谱，但我自问只要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全力以赴，没有敷衍马虎过。”
这一点王子今承认。
刘铮看似不着调，并且很好说话，但是对待拍摄的每个细节，和演员的镜头要求很高。只是他的性格，让他能够更加温和地说出来他的想法，并引导别人按他的想法来做。
“我也从没有那样想过刘导你。能够选中一诺当男主，愿意让我这个外行人来做编剧，我一直都很佩服刘导你。没有你，我和一诺都不会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啊呀，借着夸我顺带着夸自己，子今你也学坏了，不再是那个谦虚自卑的小姑娘了。”刘铮笑眯眯地说。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王子今的脸还是很容易就会红。
“确实。”刘铮毫不客气地附和了王子今的话，“所以你以后就来跟着我吧。我会继续鞭策你成长的。”
“刘导你的意思是——”
“你看人家老前辈都知道要及时找好下一份工作，何况我们呢？我一直都想成立一个自己的工作室，有自己的团队，我需要有潜力并且能够和我合拍的编剧还有演员。你和一诺都很有特质，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成长。”
听到刘铮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约王子今简直不敢相信。
她如今也是切实地伸手碰触到了名为梦想的果实。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子今你不用一下子回答我。毕竟现在工作室影子都还没有。我只是真的很珍惜很欣赏子今你和我的默契。在这一行会写东西的编剧不少，但是能愿意配合导演，愿意被我塑造成长的却很难遇到。”
王子今对刘铮来说，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就是还处在成长阶段，培养一个新编剧成长成自己所需要的御用编剧，远比和一些已经定型的有才华的老编剧磨合要方便得多，也更有成就感和性价比。
“你有着这份天赋和才华在，所以我们才会放心地把剧本交给你。我不希望子今你默默无闻，庸庸碌碌地活在写字间，整天里像个保姆一样忙前忙后伺候一个莫名其妙的上司，让这份才华浪费。答应我，好好想想我的建议好吗？”
视频通话挂了许久，王子今还是独自一人呆坐在会议室，想着刘铮的这个邀约。
对于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王子今来说，收到的这份邀约无异于灰姑娘收到的舞会请柬。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入场券，但前方会演的是喜剧还是悲剧是未知的。
她心头涌过千头万绪，不知道是否应该舍弃这朝九晚五的日常一切，去赌一场未知输赢的梦想。
她如果真的辞职，随刘铮而去，那她的工作她的父母她的日常，是不是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她心中既有恐惧，又有期待，所以踌躇不前，也找不到会有这种经验的人给建议。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熟悉的“嗒、嗒、嗒”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你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我来提醒时间和日常的助理。连最基本的行政事务都做不好，你不如去3楼物业问问，看看你是不是能和保洁阿姨们竞争上岗试试？”
在现在这种忙乱到大家日夜颠倒的日子里，程若愚的耐心和暴躁都达到了一个极限的数值，讲话也比平时尖锐了更多。
程若愚把行程表要复印的新文件一股脑丢在王子今的面前，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撑着自己的腰，换了低沉的声音：“现在是‘Lady Grace’最重要的一段时间，我不容许任何人掉链子，特别是我身边的人，你明白吗？”
王子今缓缓地抬头看着程若愚，眼神中满是迷茫：“总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助理做得很没用，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才能？”
程若愚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几句批评就让王子今情绪一下子这么低落。
“我、我的意思是，你连小的事情都做不好，也不愿意上心，更不要日后把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和你的才能与价值没有关系，只和你对这份工作的上心程度和热爱有关。”程若愚难得讲话有些结巴，并且小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王子今对自己讲的话的情绪反馈。
她不是低情商高智商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话很多时候会伤害到别人，也会给别人带来不好的情绪和压力，但是她觉得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可以给别人带来鞭策，或者能带来她想要的情绪反馈效果，那她就一定会说出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程若愚今天在车轮战一般的会议下，无疑是比平时更暴躁了一点，现在才会对方才对王子今的发作有些愧疚吧。
“可我只是一个助理，而且是非自愿的助理，为什么我要上心和热爱我的工作？”王子今反问程若愚，“‘Lady Grace’是总编你的梦，但并不是我的梦，也不是大家的梦。”
程若愚皱了皱眉，竟然摸了摸王子今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呀？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讲什么梦想这种空话，你赶紧把要准备的文件弄好，马上还有个会，希望这次你不要忘记。”
“哦。”王子今因为刘铮的话有几分动摇，又被程若愚突然一顿批评，所以刚刚才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居然说出那种话来，她现在反应过来还有几分后怕，见程若愚居然没打算追究自己，所以赶紧回过神来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完。
她抱着文件跟在程若愚摇摇扭扭的屁#股后面，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总编，其实你觉得我助理做得还可以，所以才会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吧？”
“哈？”程若愚回过头来不敢相信一样地哼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有了自己做得还可以的错觉？你要知道，你还差得远呢。”
“那为什么，总编你不把我换走，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呢？明明，总编你最挑剔，连别人穿过一次的衣服都不会想要留下，明明你永远都只要最好的东西，不是吗？”
这下程若愚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了。
为什么留下了王子今这么久，为什么容忍了王子今犯错这么多？
“因为你和我共享着同一个秘密。”
程若愚转过身去，继续一往无前地走着。
“我们一起保守着同一个秘密，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也答应过我，就算我要去悬崖峭壁，你也会陪着我一起。所以，你绝对不要背叛我，也不许离开我。”
王子今看着程若愚的背影，见不到程若愚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小步跟上了程若愚。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