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作精》曦媛

5、婆婆的威严

　　黎舒云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人不在齐府，就不知道你们的事。你为人也太坏！”
　　君儿道：“我不想在店里和你吵闹，出门再说！”
　　一时两人到了店外树荫下无人处，君儿挥退丫环，对黎舒云道：“是谁告诉你我撺掇齐征不理你，撕你的信？是那个丫环桂香吗？”
　　黎舒云见君儿说中了，便道：“这你管不着！”
　　君儿道：“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齐府的事，怎么不知道我和齐征分房而睡？”
　　“谁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你撺掇他不理我就是你不对！”
　　君儿只好细细和黎舒云讲当晚和齐征的对话，是齐征自己不想再和黎舒云藕断丝连。
　　黎舒云压根不信，只道：“我和他相识许久，他为人最讲情分，不是你所说那样的人！”
　　君儿摇头叹气，道：“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理你，也完全可以拿出正妻的架子来责备你，但我都没有。而你却不体谅我的善意，还错怪我。我没什么办法取信于你，再会黎娘子！”
　　说罢转身进店。
　　只听黎舒云在树下喊道：“终有一日我会嫁给他！”
　　君儿摇头叹气，心中并不讨厌这个为情所困的黎舒云，只是慨叹造化弄人。
　　因为被黎舒云抢白，君儿的心情很不好，她在首饰店又逛了一会儿，看中了一对金步摇，便买了下来，价值六两银子。买过东西后，君儿的心情也好些了，便和小丫环们一道坐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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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君儿靠在院中竹椅上摇扇纳凉，这时齐征进了院子。两人有点尴尬的打了招呼，齐征便准备去书房。君儿笑着坐正笑道：“齐郎君，我有些事想问你。”
　　齐征停下脚步，小丫环搬来椅子给齐征。齐征坐正，笑道：“不知陆娘子有何事，请尽管说。”
　　君儿当着好几个丫环的面，道：“你知道我今日遇见了黎舒云么？她说我撺掇你撕她的信，扔她送你的衣服，狠狠的责备了我。为什么她会认为我在阻碍你们？这些话都是谁在骗她？为什么府上的事她都能掺和？”
　　齐征见这君儿有些生气的模样，甚是娇俏可爱，转念想了想黎舒云的事，不免也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圣上的旨意，齐征是准备和黎舒云共度一生的，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喜欢黎舒云，而是因为两人门当户对，可以组成家庭共同前进。如果两人能顺利成婚，齐征可以做到一生呵护黎舒云。但是既然婚事被圣上否决了，齐征也可以做到收起自己对黎舒云的心，重新面对新的婚姻。但是黎舒云做不到，她太重感情。
　　当下齐征对小丫环道：“把桂香叫来。”
　　一时桂香从下人房中出来，走到齐征和君儿面前行礼。
　　齐征道：“发生了何事你应该已然知晓。黎舒云那边的事，是你带话的吧？”
　　桂香犹犹豫豫，不置可否。
　　齐正叹了口气，道：“糊涂！”又道“圣意难违，我和黎舒云缘分已断，你以后莫再和她往来！”
　　桂香是齐征一等一的大丫环，在齐府中也是有些地位的。自从君儿进门，桂香对她就很是不满意。在桂香眼中，陆君儿长得太靓丽，根本不是大房应有的模样。而黎舒云直爽又可爱，这才是齐征的良配。当然，桂香也有自己的私心，每次见黎舒云，桂香都能收到礼物，而陆君儿这边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当下这么多丫环在场，桂香又是第一次见齐征说这么重的话，不禁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
　　只听齐征道：“你向陆娘子赔个不是。”
　　桂香只得到：“少奶奶，真真对不住您。”
　　君儿道：“没有下次便好了。”
　　一时桂香便退下，回到下人房痛哭。
　　齐征对陆君儿道：“你以后见了黎舒云，只当不认得她。时日久了，她便会放弃。”
　　君儿点头，心下叹服齐征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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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君儿吃过早点，便去拜见齐夫人。到了正厅一看，齐夫人、大嫂张氏、二嫂汪氏都在。
　　君儿行过礼，以为齐夫人会和往常一样让自己退下。谁知只听齐夫人道：“你头上带的金步摇倒挺好看，是才买的？”
　　陆君儿一愣，不知道齐夫人为何突然问这个，便回道：“是才买的。”
　　齐夫人望着这陆君儿，只觉得她打扮的太过妖妖俏俏，心中有一肚子的不满意。可是齐夫人又不能直接这么说，便换了个方式向君儿发难，只听她说道：“这沉甸甸的金步摇，成色也很好，你花了多少银子买下？”
　　君儿见齐夫人这么问，知道齐夫人懂行，便直说道：“六两银子。”
　　齐夫人听闻这话，面色难看，道：“这个月才扣了你十两银子，你倒好，出一趟门便花了大半月月钱！我们齐家虽是高门大户，却不是什么豪奢土豪，勤俭持家才是我们的家风。”
　　这时坐在一边的汪氏笑着补刀道：“弟妹好福气，那三郎见婆婆您扣她月钱，就给弟妹补了十两银子。弟妹可不缺钱花。”
　　齐夫人听闻这话，更是怒不可遏，看着眼前这娇俏妖娆的陆君儿，真是没有一点贤妻良母的气质。嫁到自己府上将近半个月，还和自己儿子分房睡。这三儿子也是不争气，齐夫人扣君儿月钱，偏偏这齐征就在背后补贴，拆齐夫人的台！种种事情叠加在一起，齐夫人怒道：“下个月你没月钱了！”
　　君儿才不在乎这月钱不月钱，只听她道：“您事先也没和我说过要勤俭持家，我怎么会知道府上连六两银子的步摇都不让买呢？再说，在座各位穿的戴的，都比我豪奢，为何您却偏偏跟我置气？”
　　齐夫人听到这话，气的脸色都变了。
　　陆君儿才不管，只听她又道：“月钱没有就没有吧，我自己也花得起。”
　　齐夫人怒道：“陆君儿嫁入我齐家，却不尊重长辈，生活豪奢。现下罚她去祠堂跪祖先！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让她离开祠堂！”
　　陆君儿听到这话，也火了起来，道：“一个背弃指腹为婚之约的长辈，我觉得我已经够尊重了。”
　　齐夫人被戳到痛处，气的起的站起来，道：“快让她去罚跪！你们还愣着作甚？”
　　遂有几个仆妇上来，拉着君儿去了齐夫人祠堂。
　　君儿到了祠堂跪着，那几个仆妇便站在君儿身边，看着君儿。
　　君儿望见眼前满满当当的排位，想想这齐家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便难过的哭了出来。
　　仆妇中有个年长心善的，便道：“三少奶你何必跟夫人对着来，凡事多顺着她一些，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陆君儿道：“谢谢嬷嬷。我的事说来话长，怕不是那么容易回转的。且慢慢熬吧。”
　　跪着的陆君儿，觉得时光过的特别缓慢，眼见时光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君儿膝盖痛的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这时那年长仆妇道又对君儿道：“时光都到了中午，大家都该吃饭了。不如我去替少奶奶您向夫人带个话，置个歉，少奶奶你也好少受些罪，早点用餐。”
　　君儿摇头道：“多谢嬷嬷。不用了。”现在君儿虽然膝盖疼痛，腹中饥饿，但是想到似乎可以借着这次矛盾和离，心情就不是那么的糟了。
　　再说奶妈郭嬷嬷这边，她一早就已得知君儿被叫去罚跪，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熬到午饭后大家都午睡了，郭嬷嬷便让小翠赶紧悄悄出府去找齐征回来解围，虽然郭嬷嬷心里也没底齐征会不会帮着君儿，但还是觉得要努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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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齐征这边，这日他正在吏部署事（办公），忽有下人来报，说是府上少奶奶的丫环来找。齐征忙忙出去迎接，才知道原来家里齐夫人早上发火，责罚了君儿。
　　齐征忙忙和同僚打好招呼，便带着小翠赶回齐府。
　　回到家已经是未时三刻，齐征顾不上去找母亲，而是先赶到祠堂。
　　只见齐征匆匆进入祠堂，径直走向君儿，俯身拉她起身。旁边看着君儿的仆妇都道：“三郎君，不可不可，夫人还未同意少奶奶起身呢。”
　　齐征冷笑道：“我的娘子，不可任人欺负！有什么事我自会和母亲说！”
　　那几个仆妇方不说话了。
　　这时君儿已经几近虚脱，双腿痛到使不上劲。齐征叫来竹椅，由下人抬着她回了屋子。齐征安顿君儿在榻上躺好，君儿虚弱的说道：“多谢你，齐郎君。”齐征道：“不用和我客气。”
　　这时，齐夫人那边已收到下人禀报，说是三郎君带着君儿回自己院子了。齐夫人怒不可遏，忙忙带着丫环仆妇，来到齐征小院。
　　一时小丫环向齐征通传，说是夫人来了。齐征忙出屋来到院子迎接，正好齐夫人也到了。
　　只听齐征倒：“母亲大人怎么来了，您有何事就让丫环们带个话，孩儿到您那边去才是。”
　　齐夫人冷笑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我看你的魂都让那个陆君儿勾去了才是吧！”
　　齐征道：“这是哪儿的话。”又道：“天气暑热，久站于院中难免不适，还是请母亲进屋坐坐。”
　　齐夫人道：“你要是不让那个妖物继续去跪祠堂，我就站在院中不走了！”
　　齐征挥退下人，叹气道：“母亲，孩儿听说您为了一个六两银子的步摇和陆娘子置气，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咱们平时赏下人的东西都不止这个数，不是么？”
　　齐夫人道：“我为的是这步摇吗，我为的是她没有个媳妇的样子！”
　　“我和陆娘子是圣上指婚，若是家里的这些事传到圣上耳中，不知道那些小人会怎样在圣上面前添油加醋。”
　　“就算圣上知道，那也是她陆家的不对，她陆家没有培养出一个好媳妇来！”
　　“若是圣上认为咱们不满意这婚事，不满意圣上牵的红线，所以借故欺人，那又该当如何？”
　　齐夫人不知如何应对，便道：“我的好儿子真是处处向着那妖物，我这边扣了她十两银子月钱，你就替她补上！”
　　齐征道：“是谁告诉您这件事的？怕是母亲您被当枪使了。我和陆娘子的一件小事都能被您知道。您不想想这些传小话的人有多可恶么？”
　　齐夫人有点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枪使，但当下还是嘴硬道：“要不是你二嫂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齐征摇头冷笑道：“二嫂怕是在我屋中安插了耳报神了。”
　　齐夫人道：“征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这是当然。母亲您辛苦怀胎十月生的孩儿，又为孩儿操劳这么多年，孩儿要用一生来向您尽孝，只怕也还不完您的恩德。”
　　“那你就把那陆君儿休了吧，我不要一个和我顶撞的无礼女子做我的儿媳妇！”
　　君儿躺在书房里，听到两人的这段对话，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以为齐征会同意和离。
　　谁知齐征道：“她年纪小，血气盛。还请母亲您多担待。”
　　齐夫人道：“她说我们背弃了指腹为婚之约，所以不用尊重我。这样的话她都说了，你还护着她？”
　　“其实陆娘子自己也想和离，气头上的话，您莫计较。圣上的指婚，没那么容易立刻和离，还请母亲多多忍耐，以后我会找机会，妥善的与她分开。还有，明日我会和陆娘子一起，去您那边赔罪。”
　　齐夫人见齐征处处向着陆君儿，便道：“她来我也不会理她，我可不想再见到她，还有你，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遂拂袖转身出了齐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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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征见母亲走了，遂深深叹了口气，会到书房探视君儿。
　　君儿见齐征来了，挣扎着下了长榻，扶着翠儿向齐征行礼，道：“因为我让齐郎君你受委屈了。”
　　齐征叹道：“陆娘子你的脾气也太大了，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在府中敢和我阿娘顶撞的人。”
　　陆君儿听到这话，不禁委屈的双眼通红。道：“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买个步摇也要受夫人的指责。”
　　齐征见陆君儿我见犹怜的模样，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遂道：“陆娘子好好休息，这些事都莫想了。我知道你想和离，但是我想请你在和离之前好好与我家人相处，莫给旁人欺负你的机会。”
　　君儿点头。
　　齐征安顿好君儿，便又忙忙出府回吏部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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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嬷嬷见齐征走了，遂过来细细察看君儿膝盖，只见她两个膝盖早已乌紫水肿。郭嬷嬷不禁哭出来道：“我的娘子，你这是何必啊……”
　　君儿道：“这齐府真是难待。”
　　“没想到齐夫人会因为六两银子的步摇和你置气。”
　　“可能她不满我许久了吧。”
　　“没想到这齐征这般靠得住，他为了你匆匆忙忙赶回来，没有和夫人一起指责你，还和母亲辩驳，为你据理力争。这样的男子已经是少有的了。”
　　“我本不想欠他人情，没想到还是麻烦他了。”
　　“他是你夫君，为你做些事也是应该，只是你自己别将别人拒于千里之外。”
　　君儿低头不语。忽而想到一事，道：“嬷嬷，你可知为何那二嫂会知道齐郎君他补我十两银子月钱的事？”
　　郭嬷嬷道：“不是齐征说的，也不可能是咱们这边人说的，还能是谁？”
　　君儿道：“是桂香？！”
　　“八成是她。前两天你当着众丫环的面给她没脸，你说她气不气？”
　　“没有证据，我也不乱冤枉桂香，只是这二嫂也太促狭。”
　　郭嬷嬷道：“娘子，以后咱们可得打起精神在这府中过日子，别再像一开始那样了。”
　　君儿点头，又道：“郭嬷嬷，你可知今日在祠堂的那几个婆子都是谁？”
　　“你要知道这些做甚？”
　　“其中一位瘦瘦的嬷嬷对我特别好，我准备谢谢她。”
　　郭嬷嬷道：“哦，瘦瘦的那位是齐夫人的陪房钱嬷嬷。”
　　陆君儿便把手上的玉镯褪下，递给郭嬷嬷道：“还请嬷嬷把这个镯子悄悄赠与她，以谢她对我的善意。”
　　郭嬷嬷点头道：“不知她肯不肯收，我且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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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君儿都准备睡了，那郭嬷嬷方回到书房，悄悄在君儿耳边道：“钱嬷嬷已经收下镯子了。”
　　君儿点头。
　　郭嬷嬷道：“钱嬷嬷说了，你不跟齐夫人正面冲突，便什么事也没有，她会帮你劝劝齐夫人的。”
　　君儿道：“那就好，谢谢嬷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