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作精》曦媛

4、对峙

　　饭后，齐征和陆之蒙、陆谦在前厅聊天。君儿则回到自己小院，进屋闲坐。虽然离开自己的闺房只有两三天，君儿却觉得仿佛时间已经过了许久，现在回到这里，真是说不出的自在。
　　这君儿刚刚在屋中闲坐一会儿。忽而见母亲卢氏板着脸走进屋来，对君儿道：“好你个陆君儿，竟在婆家如此没规没矩！郭嬷嬷都和我说了！”
　　君儿听母亲这么说，不禁气道：“阿娘，你竟然不向着我！”
　　“我怎么向着你？！虽然你对齐家有气，可也不能如此不懂礼数，早上睡懒觉不拜见公婆，晚上和夫君分房而睡。你这样下去，齐征迟早要把你休了！”
　　“我就是想他休了我！”君儿带着哭腔道：“这婚事又不是我乐意的。”
　　卢氏道：“他们家之前是对不住咱们，可是那齐征一表人才，待你又不错。你们的婚姻是圣上指婚，你也只能好好过啊。”
　　君儿从小到大毕竟受宠，没有受过母亲这样的指责。此刻君儿怨恨母亲的不理解，不禁大哭了起来。
　　正在君儿和母亲闹别扭之时，齐征忽而进了君儿的屋子，笑对卢氏道：“岳母大人，岳父命我我来陪陪陆娘子。”
　　卢氏忙忙收起愤怒的表情，笑对齐征道：“征儿你来了，快坐快坐。”
　　齐征领命，便坐在岳母的下首。此刻他看到陆君儿双眸含泪，帕子也湿了，已然明了发生了什么。
　　只听卢氏对齐征道：“没想到君儿在你府上这么任性。还请你回去替我们向亲家道个歉。”
　　君儿听到母亲这话，更是生气。
　　这时齐征道：“岳母大人言重了。我和陆娘子的婚事来的太仓促，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是自然。若不是因为不能违逆圣上的旨意，我定会尊重陆娘子的意见，和她和离。现下这样的状况，也只得请陆娘子担待了。”
　　卢氏听到这话，心下叹道：“都说齐征面热心冷，如今看来他是有大气度之人。”当下卢夫人道：“是我们君儿请你多担待才是。”
　　齐正又道：“从现在的情况看，我和陆娘子是无法和离的。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定会给她自由！”
　　这边君儿听到这话，不禁又燃起了对自由的向往，说道：“齐郎君你可当真？”
　　齐征点头道：“在岳母大人面前说的话，岂能不当真？！”
　　君儿听了这话，方止住了哭，心情好了些。
　　卢氏看了看女儿，心中叹息，年轻人的想法她真的有些不懂了。
　　一时齐征又和卢氏客气了两句，便带着陆君儿回了齐府。三朝回门，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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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在齐府的几日，陆君儿过的还算舒心，现在有了齐征和离的承诺，她也不需要再故意和他作对，只要每日早上拜见过齐征父母，一天也就无事了。
　　这日午后，陆君儿睡过午觉，便带着丫环来到齐府花园凉亭小坐。忽而见齐家二嫂汪氏，也带着小丫环向凉亭走来。
　　陆君儿起身向汪氏福了一福，汪氏笑着拉起陆君儿，道：“弟妹真是好容颜。才来我们家几日，仿佛又漂亮了些。”
　　“二嫂您过奖了。”
　　“对了，我听说大嫂因为你当日拜见婆婆迟了，因此扣了你十两银子的月钱？”
　　陆君儿点头。
　　只听汪氏道：“竟然真扣了这么多？你不知道我们这大嫂张氏，她性子最直，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我之前在这府里行事，凡事都要让着她。你真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说罢便望着君儿，似是等她也说两句张氏的不是。
　　因为君儿之前在府中随意行事，因而汪氏就以为君儿没有心眼，现下想套君儿的话。可是君儿知道，若是此时自己也跟着埋怨大嫂，保不齐二嫂汪氏回头就会拿着自己的话四处去传。秉持着背后不说人是非的原则，君儿转换话题，道：“原来如此。二嫂，您今儿穿的这薄纱罩衫，配着您这碧玉的簪子可真好看。”
　　汪氏见君儿不接招，遂笑了笑，道：“多谢弟妹你夸奖，我在这府中呆了近五年，也没落得什么实权去忙活，可不是只剩打扮了么。”又道：“现在家中大小事务，全是你大嫂管着。一点油水也轮不到你二哥和我。现在你一来，她就扣你半个月月钱，怕是你以后日子也难过。”
　　君儿道：“不碍事的，她也是秉公办事。奴家怪不了大嫂什么。”
　　汪氏见君儿不愠不怒，对张氏不肯说半点重话，遂知道君儿不是个傻妹子，当下笑笑，又扯了两句闲篇儿，便走了。
　　这边陆君儿的丫环小翠道：“娘子，幸好你没有和这二少奶奶多话。”
　　君儿道：“这是为何？”
　　小翠道：“我在这府里和那些小丫头子们混了个熟脸，她们都说大少奶和二少奶不睦。她们之间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君儿道：“好小翠，多得你提醒我。”遂拿出两块碎银子，分给小翠和丫环小桔，道：“以后见了府里的丫环们，要大方一些。凡事我们能早知道些，这银子就算没白花。”
　　小桔道：“这府里得丫环姐妹们，眼界心气都高着呢。这点银子未必看得上。还有，那三郎君的丫环桂香姐姐，我瞧她对我们三郎君就有意思。”
　　君儿道：“果真？”
　　小桔道：“那桂香姐姐对三郎君事无巨细，三郎生活上的事全都靠她。可她对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和我们说话总是呛呛的。”
　　君儿拉着小桔的手，道：“委屈你们了。以后我会护着你们，她再呛你你便找我。”
　　小桔道：“她说两句重话并不碍我们什么事。只是那三郎君的心，若是在那桂香姐姐身上，娘子也不介意吗？”
　　陆君儿想了想，道：“随他们去吧。”
　　小桔道：“娘子心口一致才好。”
　　君儿道：“我当然心口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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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君儿洗漱过后，便命小丫环在小院中支起躺椅，放上茶几，又备好冰镇的西瓜，便躺在椅上纳凉。刚刚躺了一会儿，君儿只见桂香拿着个包裹低着头匆匆进入院中，刚走两步抬头一看君儿在，就向君儿匆匆行了礼，便去书房找齐征。
　　过了一会儿，只见桂香开开心心的出了房门，两手空空的向下人房走去。
　　君儿有些好奇，便喊住桂香道：“好姐姐，你刚刚拿的包裹装着什么东西？若是好点心，我就问姐姐讨一块吃吃。”
　　桂香一愣，遂道：“回三少奶奶，那不过是些旧的碎布头。我拿着放到柜子里给三郎做袜子用的。”
　　君儿得知如此，便点点头让桂香走开了。
　　这时房里又走出一位小丫头，道：“三少奶奶，我们郎君请您来书房一趟。”
　　君儿遂起身去书房。到了书房，只见齐征坐于桌前，案上放着刚刚桂香拿着的包裹。
　　君儿笑问：“齐郎君找我有事？”
　　齐征道：“刚刚桂香拿了个包裹给我，说是黎舒云托她转交给我的。我想了下，这件事还是告诉你为好。”
　　这君儿才知道，桂香拿进来的包裹根本就不是什么碎布头，而是黎舒云给齐征的信物。
　　当下君儿道：“这位黎娘子还和桂香来往？”
　　齐征点头道：“实不相瞒，以前谈婚论嫁时，桂香常去黎府帮我带话。”又道：“我也不知这包裹里是什么，但还是觉得邀你同看为好。”
　　君儿心想，我又不是你的真娘子，何必找我看。可是当下她对包裹内容还是很好奇的，遂道：“那就看看是什么吧。”
　　于是齐征便打开包裹，只见包裹里有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淡米色袍子，还有一封信。
　　齐征拆开信来读，信中无非是写着黎舒云不愿放弃齐征，希望齐征也不要放弃，以后定会有机会重聚之类的话语。
　　陆君儿听到这些话语，不知为何心中一阵不自在。转念一想，自己不肯和齐征在一起，那也就不能管齐征和别的女子的事。于是君儿便问齐征道：“齐郎君，那你打算怎么回复黎娘子呢？”
　　齐征见陆君儿刚刚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遂道：“陆娘子说怎么回复，我便怎么处理。”
　　陆君儿道：“她也太可怜了，那么喜欢你，之前婚事也差不多要成了，却被棒打鸳鸯。现在你们俩的机会，真的很渺茫。如果给了她希望，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成所愿。”
　　齐征点头道：“我觉得还是让她死心的好，女孩子经不起等待，我不能拖着她。”
　　“你能狠得下心让她绝望么？”
　　“也只得如此。她的这封信我不会回复。”说完便将信撕碎，又拿起那件衣服，喊小丫头拿去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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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过黎舒云的事，陆君儿便又到院子纳凉。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君儿自己也好奇，为何忽然间那么开心。细想了一下，是因为齐征不理那个黎舒云，所以自己很高兴。陆君儿对自己道：“陆君儿啊陆君儿，你又不喜欢那齐征，为何还要在意他理不理别的女子。他齐征最会做人，你可别因此着了他的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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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又空过两三日，这天君儿带着丫环小翠、小桔，坐着马车去闹市逛逛钗环铺子。
　　到了首饰店，君儿戴起帏帽下车进店闲逛。刚刚看了几样东西，忽听身边有人笑道：“陆娘子好雅兴啊。”
　　君儿转头一看，竟是黎舒云站在边上，遂问道：“怎么是你？”
　　“你能来首饰店，我就不能来么？”
　　“那你就请便。”君儿说完又低头开始看钗环。
　　黎舒云冷笑道：“当日在湖边，你亲口说过不会管我和三郎的事。没想到背后却撺掇他撕我的信，扔我送的衣服！”
　　君儿诧异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