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奈落的表情带了一丝扭曲与疯狂。
凤知道，她无法说服奈落。
她不是个口才很好的人，她其实是个嘴巴很笨的人，能做的，也不过是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而已。
可那并不能说服奈落。
奈落是固执的，特别是方才那句话后明显是陷入了什么令他咬牙切齿的回忆里。一段她不曾参与的回忆。
“我想听听你的过去，可以吗？”凤忽的开口道，打断了奈落的回忆。
奈落微怔，抬眸看向凤，一时间有些不太能理解为何凤会忽然这样说，但更多的，是下意识的拒绝。
“你也知道，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凤知他开口便是拒绝，便率先说道。
奈落表情微缓，只是双唇依旧紧闭，不愿开口。
“我不知道我是从何处出生，不知道我从前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个院子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中，这个世界的模样。”凤说的很委婉，也很伤感，一字一句也是出自肺腑，只是刻意加了几分悲情渲染。
即便冷心冷情如奈落，思及凤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这让他面目越发的柔和。
只是，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丑陋而巨大的触手所组成的令人恶心的躯体，简单的一个头颅黏在中间。
这样的画面，就算是他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都觉得不忍直视。
可凤，为何会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为何会这么自然，自然得仿佛他还是人的模样，而不是这幅怪物的模样。
“想知道我眼中的世界？凤，别费心了，我不会爱上你的。”奈落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寒光，随即他嘴角轻扯，极为残忍的说道。“你应该听神乐说过，我是怎么来的吧。”
凤眉头微蹙，下意识的舔了舔有几分发干发白的唇瓣，并未开口，一双依旧璀璨温柔的眼静静的看奈落。
“我是由人类的贪婪所凝聚的妖怪，人心之中的爱，对于我而言，是最为恶心也是最为厌恶的。凤，在你剩下的时间里，保持最开始的状态吧，不要让我提前动手。”奈落的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带着警告的意味了。
奈落已经不愿再忍耐凤的得寸进尺了。
凤也知道今天已经算是有了一个很大的跨越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虽心中还有几分遗憾一些话还未说出口，但她还是很乖巧的闭上了嘴。
“好了，你该出去了。”奈落偏过头，阖眼说道。
“我留下，应该对你的伤有好处吧。”凤一动不动的还是在那里，轻声说道。
“你又知道了。”奈落再次看向凤，恍若第一次见到她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叹又笑着，说道。“这么聪明的凤，也应该知道妖怪是狡猾不可信的吧，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要杀了你的念头。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出去。”
凤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奈落的任性极为无奈一般，缓缓起身。
只是或许是坐了太久，一下起身让凤眼前有些发黑发晕，一下腿一软，眼看着便要摔在地上了，奈落虽偏着头，却还是余光一瞥，眼疾手快，下意识的伸出触手，缠住了凤，直到她站稳后，这才缓缓松开触手。
奈落始终不曾再看凤一眼，侧脸俊美霸气也显得格外冷漠，半阖的眼里一片深邃。
只是余光还注意着凤的他瞥见凤嘴角那一抹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时，一种被欺骗的恼羞让他猛地一下睁开眼，恰凤要关上门，他便一甩触手，猛地把一把椅子朝着已经闭合的门砸去。
凤眨了眨眼，听着屋里的动静，极为镇定的笑了笑，再一侧眸，便看着那倚在柱子旁假装看天的神乐以及依旧沉默着站在神乐身边的神无。
凤可以感觉到她们对她的担心，虽被掩藏着，但她可以看到，也可以感觉到。
“哟，还以为你会被奈落直接吃呢，真是太可惜了，像你这样令人厌恶的人居然好好地活了下来啊。”神乐羽扇微掩朱唇，呵呵的笑着，极为娇俏艳丽，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凤轻轻一笑，极为配合的说道。
“只是依我说，今日一闹，你对奈落的喜欢应该也没了吧。毕竟……”神乐丝毫不曾掩饰过自己对奈落的厌恶，说道。
“那是爱。”凤无奈一笑，说道。
而凤话音还未落，还离她们没多远的奈落的房间忽的门从里打开，嘭的一声，又是人身的奈落踏步走出。
他的眼又是浅紫色的了，只是眼中凝满了冰冷与杀意。
那是对着神乐的。
凤下意识的往神乐旁走了一步，背于身后的手快速示意神乐快走，自己则是朝着奈落走去。
神乐咬了咬牙，也知自己方才的话怕不是惹了奈落的不悦，虽不愿让凤为她冒险，但快速思考了一下后，她还是快步离开。
“奈落。”凤唤住奈落，轻声道。“你在生气吗？”
“生气？”奈落停步，似笑非笑的看向凤。
如今的奈落也已经不屑伪装温柔了，眼中的情绪也真实了不少。
“凤，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认为我会爱上你。”奈落冷笑道。“我为什么会为你而生气？就只是因为神乐那句你不喜欢我了？”
“那是爱。奈落，刚才我和神乐说了，那不是喜欢，那是爱，你也应该记住的，我也说过好几次了。”凤耐心的纠正着，丝毫不惧奈落那一时青一时红的脸色。
“看起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奈落眼中情绪起伏几番后终是化作一片深邃，幽幽的说道。
凤微微一笑。
“之前你说，你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奈落忽的提起，说道。
凤颇为讶然的侧眸看了眼奈落，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奈落为何忽然说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便带你出去看看。”奈落偏头看向凤，轻轻一笑，说道。
“你之前便是这样说的。”凤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你是在怪我？”奈落仿佛听着什么令他不可置信的话一般，眼眸微眯，问道。
“是。”凤城市道。
奈落深深地看着凤，一时泄气。
“你也知道，那时我有事出去了。”奈落少见的解释道。
“可我等了你一晚上。夜间露水又凉又重，只是星空倒是美极了，我想与你一起看，可你一直没有回来。”凤再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埋怨与可惜。
“等不到我你就真的不走了吗？”奈落问道。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的。”凤不解他的意思，只是极为直率的表达着自己那时的想法。“我想，如果你回来了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在等。”
“……算了。”奈落眉头微拧，随即如同放弃了一般的说道。“所以你是不想出去了吗？”
“想的。”凤连忙道，下意识的一把揪住奈落的袖子，也是极为害怕奈落下一秒又有事情要出去了。
“那就乖乖闭嘴。”奈落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警告，虽目光微垂落在自己被揪着的袖子上了，却并未出言拒绝或者直白的扳开凤的手，他只是目光微微远眺，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