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奈落这回倒是言而有信了一回。
院子外的世界其实很繁华，人很多，来来往往的。
而奈落说，这座城叫人见城。
凤也有疑惑为什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但想起之前奈落说让她闭嘴，于是她便乖乖巧巧的把问题咽了回去。
倒是一路走来，奈落倒是有几分不习惯凤的沉默了。
“连句话也不会说了？”奈落慢悠悠的跟在凤的身边，背手而行，随口问道。
“我可以说吗？”凤眨着眼，侧眸看向奈落，轻声询问道。
奈落瞧着她那乖巧单纯的模样，一时失笑，只得随意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里会叫人见城？人若不见城呢？城，城又是什么？”凤的问题很多，一股脑的全部倾倒了出来。
凤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全然没有半点的常识以及基本知识，她所知道的所接触的，也不过这半个月里，在那个院子里所能接触到所能知道的一切。
她知道天会黑，知道月亮会慢慢的变圆，但她不知道天黑了要多穿一些衣服才不会生病，她不知道月亮也会慢慢地变瘦。
她知道树叶会落下，但她不知道明年还会再长起来。
她的全世界，只有她在一片空白与苍茫中睁眼时看到的那一个人。
“人见，是这座城城主的姓，城，就是人居住的地方。”奈落解释道。
奈落知道凤并未是在捉弄他，他知道凤是真的一片茫然什么也不知道。
凤就像是一张白纸，这张白纸上由着他画着各色的颜色。
这种感觉，既让人兴奋，也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想要破坏的肆虐之感。
“人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凤不解的问道。
眼中所见世界过于热闹，人挤人，来来往往的，各种嘈杂的声音各种吵闹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格外的有人间气息也格外的真实。
“因为人都会害怕寂寞。”奈落眉目淡淡，回答道。
他虽穿行于人群之中，却仿若与世隔绝般，眉目极为出众的他自是吸引了不少的人目光，那霸气的气势毫不收敛，让人总会下意识的避开他。
凤想问寂寞是什么意思，可她又一次细细的在唇齿间咀嚼了一遍这寂寞两字，忽觉一种悲怆涌上心头，一时间就算身边嘈杂纷纭，可她却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了，所有的声音在褪去，所有的颜色在淡化，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失去所有的颜色和声音，到最后，连光都开始渐渐地暗了。
“凤。”
一声熟悉的声音，倒是瞬间让凤回过神来。
侧眸一看，奈落已然是极为不耐的拧起了眉头。
“你说要出来走走，就是站在街上发呆吗？”奈落冷笑道。他眼中快速划过几丝深思。
方才，他竟然感觉到了身边的凤的生命气息有那么一瞬的消逝，如一株草木在他面前骤然枯黄失去了生命一样，只是那只有一瞬，在凤回神后，那种奇异的感觉便不见了。
但这已经足以让奈落警惕起来了。
失去记忆前的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满身的灵力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在这妖怪横生的时代，若无半点生存技能，这样的特殊体质，绝对早就被那些大妖怪一口吞掉了。
奈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凤的时候的情形。
那时满地的尸体，一身白衣的凤却是半分衣角都不曾沾染血渍，闭眼时的满身锋利在睁眼时消失。
他明明是隐在暗处的，却被凤一眼看到。
这样的凤，倒是让奈落开始好奇了。
凤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到底是谁。
“方才我是想问你，什么是寂寞的，只是一下子想得出神了，忽然感觉到所有的声音和颜色都不见了，直到你叫我，我才醒过来。”凤为自己辩解道。
奈落眉头微挑，有几分若有所思的说道：“寂寞是人才会有的感情，是一个人怯懦、不敢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感情，也叫孤独。”
“孤独？就像昨天晚上我等待奈落的时候吗？”凤说道。
“你懂什么叫孤独？”奈落不信道。
“我知道那时候露水好重，星光很亮也好远，夜幕沉沉地压了过来，我一个人坐在老树下，没有人一起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我想，那应该就是孤独了吧？”凤的瞳孔微微有几分失神，轻声说道。
奈落眸光微动，一时不愿开口。
孤独与寂寞是谁都会有的，即便他声称那是人才会有的感情。
可他还真的没有想过，昨天晚上等待他的凤的心情。如今被这么直白的讲述描述着，他倒莫名有几分奇异心情了。
“我说的不对吗？奈落，那不是孤独吗？”凤久久不见奈落回答，便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吧。那是人才会有的感情，我不懂。”奈落避开凤的目光，冷声道。“今天你的话很多。”
“那是因为今天你才与我相处这么久。”凤既无奈也感叹的说道。“我总是听着神乐口中的你，但相处起来，我发现其实你和神乐口中的你很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奈落丝毫不意外自己不在时神乐会各种抹黑自己，但他还是想听听凤眼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
即便他知道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最丑陋最肮脏的代表，狠辣绝情，诡异多端，是所有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相处起来，我发现你并没有那么的喜怒无常，你会开心，你会笑，你会生气，你也会为我解释很多，也会温柔的不让我摔倒在地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神乐会对你有这么多的误解，但我想，等日子长了，她会明白你的。”凤巧笑嫣兮道，眸光生动闪耀，眼中满是真挚诚恳极了的爱。
“温柔？误解？”奈落嗤笑道。“怕不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吧。”
“可你那时明明就……”凤不愿见他如此说自己，眉头微蹙，连忙说道。
“那是为了不让你受伤，也好免得你还要浪费时间。”奈落缓缓说道。“浪费我可以摆脱这幅躯体的时间。”
“……好吧，你总是这样。”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选择放弃继续争论了。
反正争论到最后，总是会以奈落的各种让她保持原样度过她的最后时光为结尾。
凤已经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