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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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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快四个小时,酒足饭饱之后,戴莳找车把审计组的人送回宾馆。
在酒桌上,白桥只是客套地抿了几口白酒。他把白哲扔给了司机,自己开着车,慢悠悠地跟着审计组的车去了宾馆。
白桥看着审计组的人相互扶着进了宾馆,热闹的门口一下子清冷起来。可他舍不得走,抬头痴痴望着宾馆里亮着灯的房间,想着习方南就在其中的某一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很难受,或许已经倒头睡下了,又或许...正和他那个“朋友”打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宾馆里走了出来。
是习方南!
白桥的眼睛蹭得瞪了起来。
出了大门,习方南沿着马路牙子瞎晃荡。他明显是醉大发了,步子一脚深,一脚浅,有时还绊下腿,踉跄几步。
鬼使神差一般,白桥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开着车,不声不响地跟在习方南身后。
大概走了百十来米,习方南没劲了,像见到老情人一般,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不撒手,慢慢地蹲坐下去。
白桥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见习方南许久不动弹,下车走到他身边。
“需要帮忙吗?”
在大半夜这么开口的,都是话里有话。
习方南已经晕晕乎乎、醉得认不出白桥了。他抬头看了眼来的人,醉眼迷离,瞧了眼轮廓,似乎来人长得不错。
习方南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他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腿软如泥,只能勉强抬手去拉白桥的裤子。
白桥一弯腰,两手撑在他肩胛处,跟抱小孩儿一样,用力把人提起来。
“呼~”
习方南真跟小孩坐过山车一样欢快地叫出声来,然后身子跟没支撑一样,哈哈笑着倒进白桥怀里。
一直念着的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扑倒怀里,白桥气息陡然一滞,手指颤动着松开,紧接着又紧紧地、发狠地搂住习方南的腰身。
习方南被白桥抱得透不过气来,使劲儿推了推:“呀,我要憋死了!”带着闷闷的鼻音,跟撒娇一般。
白桥连忙松开些,可又舍不得和习方南拉开距离,俯下身去,鼻尖和嘴唇轻轻蹭着习方南的耳尖和侧脸,跟月光般轻柔。
习方南身子一抖:“痒死啦!”
白桥吻了吻他发红的耳垂:“这样呢?”
习方南轻轻xx了声,同时手不老实起来,大着胆子捏了捏白桥的胸口,跟大理石板一样,紧密而结实。
“我…”习方南扯着嘴角,拍拍白桥的胸口,“不做下面那个!”
白桥回道:“我只做上面那个。”
习方南脑子不清楚,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前言不搭后语地嚷道:“我不跟你走!”
白桥呵呵一笑:“那你倒是把手从我身上拿下来。”
习方南愣愣地盯着恋恋不舍停在白桥身上的手,遗憾地说:“手感真好,想…”
白桥的眉头一挑:“你最好把后面那个字给我憋回去。”
习方南像被抓包的坏孩子,嘿嘿乐开了,脸上既有喝醉的娇憨之态,又带了点做坏事的狡黠,着实可爱动人。
跟一个醉鬼有什么道理好讲?
白桥无奈地摇摇头:“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习方南孩子气地再次抱住电线杆。
“还由得了你?”白桥心道。
现在正值八月底,盛夏已过,勾住了暑气的一个小尾巴。早上日头尚足,到了晚上却是夜凉如水。
习方南因为喝酒发汗脱了外面的西装,被他抓得皱皱巴巴拎在手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这会儿,习方南觉察到有些冷了,在白桥架着他往车上走的时候,他像喜光的蛾子抱住了身边唯一的热源,踮起脚尖,冰凉的脸颊贴在白桥温热的脖颈上。
这冷不丁的一下让白桥打了个激灵,他斜了眼脸上写满餍足的醉猫,跟车胎打气儿一样把醉猫的脑袋向下按到怀里,警告道:“给我安分点儿!”
白桥好不容易才把习方南安置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转手按开了车里的暖风。
座位上的皮子很是柔软,习方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猫似的轻轻呼噜呼噜哼了几声,便沉沉睡了过去。
“习方南,方南…”
白桥翻来覆去唤着习方南的名字,温柔,虔诚,还有种压箱底的传家宝终于能被拿出来见见光似的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破坏气氛的手机铃声又响了。习方南不耐地咂咂嘴,转过头继续睡。
白桥从他西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又是那个电话号码!
白桥手指顿了下,按了接通键。
那头轻快的声音中带着撒娇式的抱怨:“哥,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么晚才下班,是不是他们又找你麻烦了?”
打电话的是李可为,所说的“他们”其实是财务那帮人。但此情此景下,白桥很难不把自己带进去。
白桥道:“都是成年人了,正常工作,何来麻烦一说?”
李可为呼吸一滞:“你是谁?”
白桥轻笑:“都这个点了,你觉得呢?”
李可为沉默了几秒,跟着哈哈笑起来:“是谁都无所谓,反正多你一人不多。作为过来人给你个忠告,上床之前洗干净点儿,南哥有洁癖,要是瞧见脏东西,能一脚把你踹下床!”说完恨恨地挂了手机。
是谁都无所谓…
这话由不得细想。
手机屏幕渐渐暗去,白桥的面色跟着慢慢收紧。他把手机放回习方南的西装,抽手时,指尖碰到薄片状的硬物。
是房卡。
白桥看着习方南,眼里的温柔尽退,精光渐盛。
李可为那两句话是专门恶心白桥的,他只当是毫无意义的一夜情,过个嘴瘾罢了。他怎会料到习方南这次遇上的是十年前的旧人,更没料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位旧人脑子里反反复复预演的是把习方南洗干净,压上床!
踹下去?
习方南也得有这个力气抬得动腿才行啊!
白桥薄唇轻扬,放下车窗,把房卡直接丢了出去。下一秒,油门踩到底,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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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桥将车开去了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店,他们白家长年在顶楼包了几间套房,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白桥一手托着习方南,一手拿着房卡准备刷门进去的时候,旁边的套间突然打开了门。
“小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向来不来这儿的吗?”
白桥冷漠地回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大—哥—”
这人正是白家的长子白乐。
就在白乐疑惑白桥怎么会出现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男人的低吟声。白乐错开身,看到了习方南,不由得皱起眉:“这是谁?”话音未落,白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似乎也打算出门。白乐烦躁地把女人往房里一推,警告道:“先别出来。”
见白乐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白桥不耐烦地“啧”了一下,并不想解释。而白乐恰好是出了名的有耐性。
白桥随意回了句:“客户!”
“什么客户?”
“现在我是董事长,你管不着我!”
白乐他举起手臂,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金表:“现在都临近半夜了,白董事长,该下班了吧?”
白桥扫了他一眼:“这是上海来的审计团队的老大,在酒席上喝大了,我就把他带过来睡个觉。”加重语气,“有问题?”
白乐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他很清楚白桥特地从上海请审计团队来包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听舅舅说,公司给审计团队安排了住处,你不带他该去的地方,来这儿做什么?”
白桥冷笑:“王英松现在手越伸越长了,不仅公司的事要管,连我的私事也要干涉?”
白乐皱眉,眼睛在习方南和白桥身上来回打量:“私事?”
“这人不仅审计师,还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当初抢了我的初恋女友。我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一顿,怎么,大哥想要观摩吗?”
一通谎话让白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手指夹着房卡,淡定地敲着金属把手。不仅如此,他还特地侧开身子,大大方方地给白乐让了条道。
这样一来,就算白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法再说什么。
“小桥!”白乐叫住准备推门离开的白桥,“听大哥一句,只要人活在世上就免不了要见人,见人就要穿衣肤。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了,但是该遮的地方还是得遮着,否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是试探,更是请求。
就在白乐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白桥开口了:“你以为穿上件衣服,外人就看不了笑话了?”
白乐顿时哑口无言。
进了房间,白桥先把习方南放到床上安置好,自己去了外间。
白乐和他不同,是白鹤春第一个儿子,从小跟宝贝疙瘩一样。白乐这人的性子很傲,不过他的傲和白桥的傲不一样。
白桥是孤傲,他很难信任旁人,旁人也无法理解他。而白乐的傲则源自于要什么有什么的优渥生活,是一种不接地气儿的飘飘然。
这次白乐放低了姿态,即使这个所谓的低姿态还带着让人不舒服的傲气,不过也算是破天荒、头一次了,看来白乐这回是真急了。
这说明什么?
公司里已经从上到下发霉发臭了,就是一摊烂账!
白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火光跳动,余烟袅袅,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嘴里和心里都是又苦又干的味道,他甚至觉得身上的血在一点点变冷。在他快被阵阵寒意冻僵之前,他起身回了里屋。
床上微微隆起一团,脑袋靠里。
白桥想都没想,直接上床,扯开被子,紧紧从后面抱住习方南。
这一刻,他才觉得悬着的心有点儿接近地面了。
就这么抱了会儿,白桥还是觉得冷,冷的厉害。于是掀开被子,三下五除二脱去外衣,接着又把习方南*,衣服都随意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白桥把习方南转向自己,胳膊环住他,紧紧地抱着。
醉酒之后的身子格外热乎,像个冒热气儿的小火炉。
两人肌肤紧贴在一起,分享着同一片温暖,这个滋味分外美妙。
白桥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忍不住长长喟叹。
这般长夜漫漫,他却愈发精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习方南,不想把他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