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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习方南的心像入夜的温度,在一次次的拨号,一次次的等待中,一点点地冷下去。

      平时没事的时候总在眼前晃得烦人,此时却没了踪影。

      习方南又急又气,发泄地咒骂一声,接着打给了白哲。

      白哲刚和代驾司机轮流开车从“海边”回到包头,头都是晕的,习方南给他解释了好一会儿,他才搞清重点。

      “我哥呢?”白哲问。

      “白总不接电话。”

      白哲略作思考,直言道:“这事儿我管不了,也没法管!”

      习方南心一沉,接着怒火直往脑门儿冲。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报警的时候,白哲补充道:“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能解决,我发你个手机号,你打给他!”

      习方南又一刻不停地拨通了白哲给他的手机号,那人一听,竟比习方南还着急,喘息声一下比一下粗重。

      “习经理放心,这事我亲自解决,我这就去把您的组员一个个安全地接出来。”

      那人说得肯定,让习方南安心不少。

      挂了电话,习方南再次打给下属,给她们加油鼓气,一直跟她们保持通话,直到三人都被解救出来。

      习方南忘了自己就穿了件单衣单裤,他的鼻子被冻得通红,浑身上下依然热乎的只有那只快没电的手机和干得冒烟儿的嗓子。

      之后,习方南还特地给她们放了一天的假,每人发了个大红包,以示安慰。

      作为习方南的下属,被怼是经常的事。第一次被习方南这般贴心照顾,大家都颇感意外,异口同声地表示:“Alkaid,你今天好温柔啊!想嫁!”

      习方南听完笑了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转念一想,忽觉不对,“可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如果你们没有钥匙的话,临走的时候是怎么锁门的?”

      “我们是有钥匙的,但是当时事发突然,小李,就是那个换过来的实习生,她手忙脚乱地把柜子撞倒了,东西散了一地。钥匙不知道落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嗯?”习方南突然想起了黄审计,心中生疑。

      难道是黄审计和小李串通好了,故意丢了钥匙?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大家都在一个项目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说不通啊!

      习方南还想将事情细细想过,但人已经累惨了。回到蒙古包,蒙头就睡。

      不过,习方南的生物钟比他的手机还没人情味儿,早上不到七点就敲锣打鼓把人折腾醒了,他甚至还在手机闹钟响之前一秒按掉了闹钟。

      清晨,总有些燥热的情绪在。

      习方南把闷了一晚上的大长腿从被窝里伸出来,脚丫子在床边晃啊晃。

      忽的,脚丫子上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温湿物事所过之处都清凉无比。这种感觉就像在闷热的夏季躺在凉席上辗转反侧,找到一方微凉的地方后,恨不能把整个身子都扑上去。

      习方南忍不住把脚往那处凑了凑,嘴里发出舒服的轻吟。

      大概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晚了,习方南又昏昏欲睡起来。

      不对——

      习方南猛然惊醒,半撑着身子往床边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正凑在他的脚边,摇头晃脑玩得正欢。

      “啊——老鼠!!老鼠!!”习方南发出惊骇而嘹亮的尖叫,像一匹因为受惊而嘶鸣的小马儿,惊恐地往后缩身子,直到没有退路。

      耳边传来压抑的低笑,磁性的声音撞钟般敲打着习方南的心脏。

      “谁家的老鼠这么大?”

      习方南使劲儿眨眨眼睛,才发现面前是一只黑山羊。

      一人一羊都把彼此吓得不轻,俩生物都定定愣在原处,跟比赛似的,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咩~~~

      黑山羊首先发起了沟通请求。

      习方南僵硬地挥了挥手:“你好,早上好!”

      这时,习方南发现蒙古包的门半开着,估计山羊就是这么进来的。

      还好,如果真的是老鼠,习方南觉得自己会疯。

      等等!

      还不对——

      习方南的嘴角猛地一抖,笑声是哪来的?这黑山羊总不能是妖精转世吧?

      习方南向旁边机械且缓慢地转动着脖子,对上一张帅得欠揍的脸,而且还笑得格外灿烂。

      “早!”

      习方南舌根僵硬:“白…白总,你在我的床上做什么?”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习方南的投怀送抱总会让白桥心情舒畅。他自然地抱住习方南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下巴壳儿搁在习方南鸟窝一样的发顶上:“我就定了一间房,这床也有我的一半。”

      这番事后才打报告的态度把习方南气得够呛,白桥赶着他即将反抗之前,柔声问:“昨晚在你那半张床上睡得还好嘛?”

      习方南怕他再有非分之举,紧张得浑身硬邦邦的,他一边想对策一边把话题强行扯到公事上:“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我们审计组被反锁在金店里了。”

      “这个我知道了。”白桥淡淡地说,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白桥反问的语气让习方南觉得非常不舒服,他猛地坐直身子,严肃地看向白桥:“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我的员工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万一当时有人犯了急病怎么办?万一有人心脏不好呢?出了事情谁负责?我说这个不是想问你们要赔偿,而是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好。”白桥举起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白桥的保证将习方南昨晚急得找不到他人的怨气一触即发,他甚至无暇思考自己作为乙方负责人应该如何应对工作事故,更顾不上保持和客户沟通解决问题时该有的风度和从容。

      他第一次失态了,虽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那副气恼的表情、指责的语气,无异于指着白桥的鼻子骂人:“你如何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昨天意外发生时我都找不到你的人,谁知道下次再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你又在哪!”

      习方南的咄咄逼人,向外是有力的武器,向内可就是见血的凶器了!

      但凡了解白桥品性的,都不会这么跟白桥这么针锋相对地讲话。无论是跟他对着干的王英松,还是极不喜欢这个儿子的白鹤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把白桥往死角里逼。

      也亏的是习方南,换个人,白桥早一巴掌挥过去,把人从床上甩到床脚下。

      面对喜欢的人,白桥强压愠怒,只是不快地抽动了下眼角,语速不快不慢地说:“习经理,我觉得你有失公允。”

      习方南闻言,眼睛一瞪,又想反驳。

      白桥不为所动,接着先前的话说:“在你们审计组入驻之前,我特地安排工作人员给你们进行过安全培训,也再三强调过晚上加班的弊处,还让金店经理特地配了一把钥匙给你的员工,让他们好生保管。如果他们真的做到了,是可以自己从里面打开门的,也不会在黑暗中被白白反锁两三个小时,不是吗?”

      白桥说得有理有据,这么一梳理,事故的源头倒真在审计组。

      这下,习方南的气势弱了不少。

      白桥特地给习方南留了点反思的时间,才又接着道:“我自己认为,我们的员工已经做足了所有能做的准备。反倒是贵公司的员工毛手毛脚的,弄丢了金店的钥匙,导致我们的人半夜出动,还要重装锁钥和安保系统。不知习经理打算如何赔偿本公司的损失?抑或有什么其他的高知高见?”

      白桥最后的那句问句,几乎是用软刀子扎习方南的脸,既堵得他说不出话,又使他愈发得狼狈羞愧。

      僵持几秒,习方南的态度完全低微下来。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习方南说,“金店的损失我个人来赔。”

      “钱就不用了。”白桥猛地翻起身,一把抱住习方南滚回到床上。两人位置陡然变化,白桥压着习方南,环抱着他的手臂强劲有力。

      这时,白桥脸上强压的愠怒早就不翼而飞,只有精神振奋下的朗朗笑意。

      “用其他的还。”白桥沉声说。

      习方南知道他想要什么,立刻挣扎否认:“我没有其他东西!”

      白桥置若罔闻,把人重重按在床上,目光热切地看着他,眼中的占有欲明晰可见,像那旱时的河床底儿,石头在酷日下爆裂开了缝儿;春日时的薄雪下,蓬勃绿草一头顶开扰人的碎雪,不管不顾地往上蹿。

      管他是硬的软的、死的活的。此时此刻,万事万物都拜倒臣服于原始的自然力量,由不得半点儿反抗和退缩。

      “你有!”白桥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得坚定无比,仿佛要验证真的有似的,他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动,指尖戏弄似的挑起习方南宽松的裤带。

      “没有!”习方南用力打开白桥的手,试图用实际行为验证他说的不对。

      白桥挨了打,不怒反笑,语气一变,换用情人对情人的调子,低声哄诱着习方南:“方南,让我做一次,就一次!”

      信他才有鬼!这种事情就像吃糖一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要是形成了习惯,只要嘴里发淡,就会抓一块、甚至几块扔进嘴里。

      习方南刚要出言驳斥,白桥就先发制人地狠狠吻了上去。

      他早就料到习方南不会答应!

      习方南就是装傻的羊羔,惦念着自己的目的,对白桥的亲近若即若离。要是白桥逼得紧些,他就干脆脑袋朝地,往下一倒,绝不承认自己动了心,抑或失了神。

      这种傻帽儿行为简直又可气又可笑,但若是搁在习方南身上,白桥又觉得有点可爱。这么自作多情的想法,白桥有时觉得自己真贱得可以!

      既然习方南铁了心不松口,白桥也干脆不绕弯子,将最真实的情*欲原原本本、直直白白地袒露出来,把习方南直接逼到了选择的死角。

      白桥像发了情的野兽,对习方南一通乱亲狂吻。

      早上本就是情*欲旺盛的时候,无需高技巧的撩拨,习方南就被轻易地挑dou起来,发软发热的身子在白桥的怀里轻轻细细地颤动。

      白桥一只手草草解了身上的几颗纽扣,衣衫半敞着,下一刻又迫不及待地去扯习方南的裤腰带。

      习方南还是有理性的,虽然所剩不多。

      在白桥又一次要俯身亲吻习方南的时候,他忽的翻起眼皮,直勾勾地瞧着白桥。

      白桥的眼睛是窄长型的,黑色的瞳仁正正好好处在当中,上下各遮住一点。所以他的目光看上去坚定有力。

      但习方南不一样,他的双眼皮宽,一双水眸大而亮。哪怕是平视的状态,他墨黑的瞳仁也总是停在眼眸的上方,和下眼睑之间留出一小块白色的缝隙。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是片叶之距,却让习方南的气质有了极大的不同。不管是高兴、严肃、恼怒,习方南的脸上总带着似有似无的媚态。

      此时,他抬起的薄眼皮好似带着油墨味道的书页,在午后躁动不安的微风吹拂下,沙沙地翻动着,带着不经意,邀请白桥品读。

      那一瞬,白桥是痴迷的,他胸口充盈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又涨又热,但所有的情绪又似乎无关于情*欲,仿佛他的灵魂与肉*体在这一刻被突然分割,一半想从了习方南,另一半又想从了自己。

      挣扎之后,白桥变成了带着仰慕和爱怜的圣人,打开情*欲的钥匙被他抛向了远方。

      白桥定定地俯视着习方南,拇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眼角,低下头,想轻吻他的长睫。

      “小桥?”

      门突然被推开,连着走进了两个中年男人,一高一矮,都是蒙古人那种典型的浑圆敦厚的长相,两只细长的眼睛向上吊起。

      两人惊诧地望着床上交叠的习方南和白桥,下巴都快惊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白家的另外两个重要角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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