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哎呦

8、肆 / 迟到的情书

　　01）
　　“欢迎光临，‘烟’。”
　　“烟烟姐早啊！”
　　一道轻快地女声在店里响起，一听就知道女孩子的心情有多愉悦。
　　女孩叫陈思思，是我上大学时候的学妹，长得可爱，嘴也甜，总追着我叫“烟烟姐”，时不时地来店里陪我聊聊天，因为去台湾访学便有段时间没见了。
　　“不早了噢，都快十点了呢。”我毫不留情的拆台，“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要结婚了？”
　　“烟烟姐都还没结婚，我怎么好抢在你前面呢？”思思扬着下巴反击道。
　　“呵，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了呢。”我放下手头的事情，抬头看着她，“那这是来干嘛的？”
　　“喏，给你带的小礼物。”边说边把一盒糕点放在玻璃圆桌上，“顺便问你点事情。”
　　“就知道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礼都收了，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我示意她坐下来，起身给她倒水，又把糕点拆开装在点心盘子里，重新端出来。
　　“烟烟姐，你这有中式婚纱的吧？就是那种凤冠霞帔之类的。”
　　“有啊，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要不我先把画册拿给你看看，你再自己上去试？”
　　说着就从身后的柜子里取了一本画册递给她。
　　“这些……好像有点太年轻了诶。”她咬着手指认真地在考虑着。
　　“是怎样？穿起来显年轻不好吗？还是谁家奶奶辈的要结婚？”
　　“是啦，是我们家阿婆要结婚，也不是说结婚，就是想有点仪式感。”女孩还在苦恼。
　　我又从柜子里另外取了一本出来，说：“那你看看这一本，应该会有合适的。”
　　“哎呀，这么看好像也没什么实感，我把阿婆叫来好了。”
　　思思把画册放到一边，兴冲冲地拿起手机拨了号，等了一会，那边才接起来，“阿婆，我现在在外面，你要不要来找我呀？”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思思又说：“外面天气多好啊，出来散散步也行嘛，叫阿公跟你一起呀。”
　　停了一会，又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在凤霞路99号，离家很近的，你和阿公慢慢走过来，我等你们哦。”
　　收了线，又拿起一边的画册翻了起来，说：“估摸着要一会才能过来了。”
　　“不着急，我这也没什么事，我先带你上去看看，你要有喜欢的也可以试，不收你钱。”
　　“真的啊？！”她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我。
　　“走吧。”
　　我才说完，她就挽上我的手，拉着我上楼，两个人在楼上认真的打发时间。

　　02）
　　“阿公阿婆！这里！”思思站在门口冲着两个老人招手。
　　思思嘴里的阿公看起来六十出头的样子，一身唐装，浑身散发着书香气，人也挺拔，只是微微的有些驼背，但一点都不影响他身上的文人风骨。
　　阿婆呢，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岁月待她温柔，没有过分的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是给她留下了别样的韵味，不难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阿婆挽着阿公的手，两人走在一起俨然一副岁月静好。
　　“这不是婚纱店吗？我们远远看到还以为走错了。”
　　阿婆说话的声音和我的外婆一样温温柔柔的，听起来格外亲切。
　　“就是婚纱店，是这个漂亮姐姐开的，我想让你们试试礼服，就叫你们过来了呀。”
　　我朝两个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思思则是走过去亲密的挽着阿婆的手，把他们带进店里。
　　“烟烟姐，我们上楼吗？”
　　还不等我开口，阿婆先出声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试婚纱算怎么回事嘛。”
　　“年纪怎么了？我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好的嘛，试试吧，是孩子的心意啊。”阿公倒是一脸期待地帮着劝阿婆。
　　“就是就是，阿婆这么漂亮，婚纱也漂亮，就试试嘛。”
　　思思抱着阿婆的手撒起娇，于是阿婆半推半就的被拉着选礼服，被拉进试衣间，被套上礼服。
　　礼服是传统的龙凤褂，丝绸面料的对襟衣和长裙上都是找苏州绣娘用手工盘金绣的卜心龙凤图，是没有经过时代改良的传统直膊、宽袍，立领上盘的是扣花钮，腰部处有微微收紧，整体是柔和的红色调，把阿婆的大家闺秀衬托到极致，袖子是七分袖，露出阿婆好看的手腕，手腕上一只莲花镂空金镯，加上一对简单的金耳环，右发边夹着一个凤尾状发饰，更是显得阿婆温婉大气，一双丝绸制红色绣鞋上锈有凤羽，与喜服相衬。
　　我搀着阿婆从试衣间出来，思思连忙迎上来。
　　“我们阿婆真的是明艳动人呢！”思思在旁边使劲吹彩虹屁。
　　我也忍不住夸赞道：“阿婆真的很有气质的。”
　　可阿婆不信，非说思思和我只是在哄她高兴而已，一双眼睛一直瞟向阿公，像是在等待阿公的评价。
　　“好看，音音很好看，像年轻时那样好看。”
　　阿公笑意盈盈地走到阿婆面前，缓缓抬起手摸着阿婆的头发，像年轻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