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哎呦

14、柒 / 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向你

　　01）
　　“欢迎光临，‘烟’。”
　　“你好。”
　　眼前的女人不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白皙细腻的皮肤确实让人羡慕，瘦弱的身材，套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让她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但是眉眼间的疲惫，不难看出她必然经历了什么。
　　女人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结婚的欢喜，反倒是有些释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总之这是女人带给我的第一印象。
　　“楼上请。”
　　我在前头给她带路，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跟我上楼。
　　“可以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可以试试。”
　　“好的。”
　　说完，女人开始在一排排的婚纱面前仔细挑选起来，没过多久，就从中间的一排里拎出一件，认真打量起来。
　　我走过去，笑着说：“走吧，我带你进去试试看。”
　　女人只淡淡地说了句：“麻烦你了。”
　　米白色无袖立领的网纱款穿在女人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弱了些，一双纤细的手交叠着放在腹前，腰身只有堪堪一捧那样粗细，这副模样不免惹人怜惜。
　　上半身是蕾丝的面料，领子上只有一颗精致的盘扣，锁骨的位置中间有一处水滴状的镂空，从腰处延伸开的网纱刚好遮住了脚上那双香槟色绸缎面的高跟鞋，没有多余的拖尾。
　　复古宫廷风的长耳坠没有丝毫的喧宾夺主，反而成为简单的婚纱之外的一个亮点，女人手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一枚大概50分的钻戒，和裙身同样颜色的头纱，长长的，遮住了女人整个清秀的脸庞，但依稀能看到头纱下女人温柔的笑容。
　　这是从我见到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出现除了冷淡以外的第二个表情，她笑起来很美，这样的美却是让人心疼。
　　“我想，这辈子至少要为他穿一次婚纱的，可惜，他不爱我啊。”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没有打断她。
　　女人依然笑得温柔，说道：“这些年，仗着年轻，总想着如果我爱一个人，就从第一眼到最后一眼，把他爱个够，把我的爱用光耗尽。
　　我只希望这些年让我成长的人是他，往后当他喝得酩酊大醉时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任何比我好的人，甚至是某一个不如我的人。
　　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就好像真的是非他不可一样，只是人生啊，真的太无常了，谁能想到呢，在某一个明媚的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就不想再爱他了。”
　　她是很洒脱的，如果撇开她红了的眼眶不说的话。
　　“婚纱、戒指我都可以自己买，只要婚礼那天，他是作为新郎出席，我怎么都无所谓，我也知道爱情不该这么卑微示弱，可是如果这条路的终点有他在等我，我示弱一点又能怎么样呢？但是他如果不爱我，我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段感情付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