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形城堡（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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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的第三日，玩家们试图从城堡里的人入手。一座城堡里理应有着严格的阶级划分，掌管一切的城堡主人，与服侍主人的仆从。
三天来，玩家们唯一见过可能是城堡主人的对象，就是第一天坐在餐桌主位上的人偶，难道这座城堡属于一个人偶？从城堡里随处可见的人偶来看，这不无可能。
可是从书籍里记载的历史来看，这座城堡理应属于一位伯爵和他的女儿，至少曾经属于这对人类贵族父女。
疑惑太多，只能选择暂时放下，将目光转向城堡里的另一个阶级。
按照常理，维持一座城堡的正常运转，光有主人可不够，这需要众多仆从的共同努力才能做到。
但是，无论是每天做出美味的食物的厨师也好，保持城堡干净整洁的女仆也好，除了沉闷的管家，他们没有见到过任何下人。
玩家们聚在一起商议起来，因为这个世界的难度系数过大，他们大多选择了暂时联手。
“孙骏，你现在也说不出来话，既然如此，你带人继续去找城堡主人的线索，我们去找管家。”赵杰说着，一边的情侣玩家跟着附和，他们达成了更有力的联盟。
孙骏说不出来话，前一夜的伤痛让他很难再维持好自己的从容与亲和，他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咒骂赵杰看着老实，却如此随意地将他撇开。
现在的情形很明显，城堡主人的踪迹还是一份空想，付出能否得到回报尚未可知，甚至有可能触发终极BOSS，毕竟“主人”这个词在逃生世界里通常意味着更加危险的鬼怪。
但管家却是一条实打实的线索，孙骏自然也不想放过。情势却容不得他选择，因为高露站在了赵杰这一边，并且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排斥。
该死，该死，他想，当初怎么就没弄死这个臭娘们呢！
其他人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没有什么为他出头的想法，默不作声地同时也默认了这一提议。李子木犹犹豫豫地半晌，最终歉意地望了孙骏一眼。
孙骏捏紧了拳头，最终面无表情的强拽着最为瘦弱也是最胆小的新人黄子期走了。
钟暮混在玩家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幕，觉得人类真是喜欢内斗的无聊生物，这样的话，就算不去管他们，迟早也会自取灭亡吧？
钟暮认为莉莉只是在做多余的事而已。
“接下来去找管家？”高露问道，她与赵杰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赵杰迟疑地看了钟暮一眼，没有说话，他本想把钟暮塞去孙骏那边的。
钟暮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朝他微微一笑，没有让他为难，很干脆地提出了去孙骏那边帮忙。
老玩家们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同意了，李子木凑到他面前，期期艾艾地对他表示希望钟暮可以照顾一下骏哥的身体。
钟暮毫无反对地接受了，他无所谓李子木的想法，他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暂时离开，让这群玩家安下心去找管家而已。
钟暮离开了玩家们的视线，不过他并没有去找孙骏，而是隐匿了身形，藏在角落里，继续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期间他还有功夫想想那个有意思的人类在哪里，他身边的女人出现在了这里，钟暮知道，这个女人相当于他的一双眼睛，就好像钟暮自己相当于莉莉的一双眼睛一样。
所以，人类会在哪里呢？
钟暮思索的功夫，玩家们已经敲响了管家的房门，管家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闷闷地问：“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尊贵的客人？”
赵杰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一阵沉默后，门被打开了，管家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向玩家们。
赵杰正要开口，站的笔直的管家突然伸手向前刺去，赵杰一惊，连忙躲闪，勉强避开了致命伤，只是胳膊内侧划破了一条很大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管家继续用手向其他玩家的心脏刺去，警戒的玩家立刻拔出藏起来的利器自卫，赵杰趁此机会连忙后退几步，接过赵琳琳哆哆嗦嗦递过来的绷带止血，随后又拿出自己在厨房偷拿的菜刀充作武器。
赵杰握紧了刀柄，留下了冷汗。
他们没想和管家硬碰硬，玩家在与鬼怪的正面斗争中总是处于弱势的，人类的强大在于智慧，这点适用于自然界，也适用于逃生世界。
解密，逃生才是玩家的主体风格，因为人类的基础很弱小，而碎片的世界意识从来没有过“让人类强过它的本土生灵”的想法，微弱的身体素质的改善，即使再改善，但到底是人类的范畴之内。
在时间裂缝中，“人类”意味着弱小。
不是没有听过完成几百上千次游戏后身体素质可以得到质变这种说法，但是，能够如此多次从游戏中活下来的玩家真是太少了。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像赵杰这样想的玩家不在少数。
面对狂暴的管家，在场所有人都有些绝望，高露吃力地用高脚凳架住管家刀锋般双手，急促地喘息着。
“你们在玩什么？”低沉的男声慢悠悠地响起，第一时间引起了钟暮的注意。
他看到严寓知一手抱着他的小人偶，慢吞吞地踏入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管家同样一眼注视到了这个神色从容的青年，他毫不犹豫转换了攻击目标，猛扑上去。
钟暮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这个人类，只见他轻轻松松一侧身，避开管家的身体，同时倏然抬腿，猛地灌下去，把管家死死地踩在了地面。
严寓知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周围一圈，脸上似笑非笑，责问高露：“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高露松了口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饶了我吧，小祖宗，我又不是你。”
“你当然不是我，”严寓知不以为然地笑了两下，然后又用力地碾了碾管家，终于屈尊地问道：“这个城堡的主人是谁？”
“......”管家的四肢七扭八扭地紧贴在地面，没有答话。
“伯爵，还是莉莉？”
听到莉莉的名字，管家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这些都是徒劳，就像是刚才他血虐其他玩家一样，他被严寓知轻轻松松地制住。
“莉莉，伯爵最心爱的小女儿，被起义军砍下了头颅。”严寓知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地说，他再次抬脚，一下子踩碎了管家的膝盖关节。
赵琳琳吓得闭上了双眼，就听见王正的惊呼：“这他妈是个娃娃！”
她赶紧抬眼望去，就见管家的身体里流出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干枯的稻草随着严寓知的动作飞溅出来。
“城堡里只有莉莉和人偶吗？”严寓知低声自语。
钟暮紧紧盯着严寓知看，人类没有放过这个试图攻击他的草包管家，他碾碎了管家的四肢，在飞溅的稻草碎末中嗤笑，最后一脚踩碎管家的头颅。
这个场面在任何一个人偶看来都是血腥又残忍，从赵杰他们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出，对于人类而言，这个场面也着实称不上令人高兴的。
可是啊，可是啊，钟暮默默地想，为什么他的胸膛里有东西在激烈地跳动着呢？
人类的身上充满了生命力，他湛蓝的双眼盈满了发泄过的愉悦，他高高在上，仿佛一位傲慢又冷酷的国王。
他看着这个神情不可一世的人类，第一次明白了所有人偶共同的欲望——想要和主人在一起，想要主人一直注视着我。
人类不是钟暮的主人，但钟暮从诞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想法。
他静默地望着严寓知，平静地想到：七天过后，人类会属于莉莉，如果人类不属于莉莉，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有两个选项，可是钟暮哪一个都不想选。
如果折断你的四肢，把你藏起来，你会属于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形城堡（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