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校园恋歌（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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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
会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和他说话，人类果然还是带了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钟暮扔下钱步多和张树达，任由他们躲到一边去。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严寓知：衣着整洁，没有任何伤口，神情轻松，不见任何恍惚。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非常好的样子，整个人就好像只是接受了一个普通学生的邀请，到她的家里做客一样。
虽然从某种角度讲，事实也就是如此。
“心情的确不好，”钟暮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我不太开心，或许有点生气？”
之所以用疑问句是因为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不是应该生气而表现出生气，而是真正从心底感到不愉。
被钟暮坦诚的直球搞得一愣，严寓知只好把快到嘴边的嘲笑咽回去。
他让钱步多带去那句有些歧义的话，是含了玩笑的意味，但也没有让钟暮真的生气的想法。
虽然钟暮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因为他而生气，让他也有几分开心就是。
严寓知试着开口解释，又或者说点别的什么转移一下话题，但无奈从来只有别人顺着他的份儿，他在这方面的也没什么经验，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两个人沉默着干瞪眼。
我心虚什么？我为什么要心虚？我是心虚的人吗？
严寓知自省三遍，再开口轻描淡写地问：“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钟暮没心情回答，直接走到他跟前，严寓知靠坐在沙发上，于是钟暮微微带着压制的意味俯身将双手撑在他的两侧。
两两对视，钟暮把严寓知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
严寓知眯了眯眼，开口道：“下去，你撑我身上干什么。”
钟暮淡淡地问：“不喜欢？是不喜欢我离你这么近，还是不喜欢这个姿势。”
当然是这个姿势了，严寓知不喜欢这种隐隐被压制的处境。他皱着眉头，伸手试图把钟暮推一边去，但钟暮铁了心的不让他如意，推了半天都没推动。
最开始只是意思意思用了劲儿让他让开，后来倒是出了真火，干脆使了全力。
“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走，鬼也不行”钟暮看着人类火冒三丈的样子，笑道：“这个不喜欢就和你现在的不喜欢是一样的。”
严寓知懒得听他扯，冷笑一声，一双眼睛里满是挑衅，颇有一种要和他动真格干一架的架势。
但钟暮没有和他打架的打算，如果是双方有意的切磋，那么他很乐意陪严寓知玩，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就非常反对了。
“是你先捉弄的我，我都还没这么生气，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钟暮道：“你都没有回来吃晚饭。”
这句话像是一杯水，钟暮只是在平淡的叙述一个事实，但严寓知的心底的火却像是被水浇了一样，陡然熄灭不少。
他竟然真的觉得有点心虚！就算只有一点点，他也否定不了。
真是见鬼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不会为放一个人的鸽子感到愧疚，尤其这还只是默认而并非明确约定的事。
严寓知古怪地想，怎么会这样？
或许是艾恋之前一直在他耳边疯疯癫癫地念叨着爱不爱什么的原因，这个时候他脑袋竟然也习惯性地就往这个方面去思考自己反常的原因了。
严寓知扪心自问，他对钟暮的宽容和在意是不是已经超过朋友的界限了？
如果是朋友，他好像没见过同床共枕，财产共享的友人，如果是恋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喜欢上一个人，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随便的人？
他对钟暮的感觉很模糊，是一种他无法界定的好感。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毕竟他之前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所以无论钟暮是哪一种，都是他的唯一。
他向来顺从本心，干脆决定就这么放任自然发展好了。
严寓知觉得钟暮也不会在意两者的区别。
钟暮瞧着人类平静了不少，又道：“我不想被你撇在一边。”
“我哪里把你撇在一边了，”严寓知面无表情道：“连晚上你都是跟我一张床睡的。”
钟暮没有作声，更接近了些，额头抵着额头，近的感觉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可是你从来没有把我算进你的计划里，”他淡淡道：“你需要的线索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去找的，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算一个人完成任务，就算我说帮你收集三班的信息，其实你也根本不在意。”
他察觉到了，自己并没有被人类纳入他的游戏。
我是不会允许的，他想。
“我的任务我自己会完成，你先自己玩，等我完成了任务我们在一起玩不好么？。”
“不好，”人偶挂着冰冷的笑容，平静地道：“我只想和你一起。”独占你的一切。
“......”
“严寓知，”钟暮难得完完整整叫了他的名字，“我是一件工具，你可以使用我。”
人偶是作为一件工具被创造出来的，钟暮也对这一身份表示认同，虽然并不是谁都有资格使用他的。
“你不是工具，”人类皱着眉头否定了他：“对于我来说，你是和我同等的存在。”
“毕竟我可没有邀请一件死物一起上路的兴趣。”
说到这里，严寓知又想，他邀请钟暮的时候，不就是想着有个可以陪他肆意人生的旅伴么。钟暮实力很强，既不需要他保护，也不会拖后腿，两个人一起的话，他就可以更畅快地探究世界了。
严寓知的先前的怒火终于全部被眼前这个用冷淡的口吻叙述着自己使用价值的人偶灭的干干净净，连点儿烟都没冒。
但同时，他心中又有了新的愤怒，为人偶说自己是工具。
但这不是人偶的错，他叹了口气，伸手拽住钟暮的衣领，把他拉的更低一些，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抚了抚他的后背。
他正要说些什么：“我......”
“你们在干什么！”尖锐的女声仿佛要刺穿耳膜，艾恋端着一盘水果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钟暮条件反射地低头看看严寓知，人类无奈地道：“我从来没说过这里只有我一个吧，她刚才去端吃的了。”
就像是办家家似的，就算是猎物也要维系师生热恋的假象。
啊啊啊——贱人！贱人！
艾恋看见钟暮依旧维持着与严寓知亲昵的姿势，整个人都被刺激了一样，身体的骨骼在变形，肌肉在膨胀，一下子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真伤眼睛，”严寓知轻蔑地朝她瞟了一眼，转回目光看向钟暮，拍了拍他的脸蛋，“好了，我要去地下室找找了，你看你把她气得多疯，真是给我添麻烦。”
他推开钟暮站起来，这次很顺利，“之前是我想错了，你不是说想帮我么？”
青年突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帮我把她拦着，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打死也无所谓。”
严寓知看了一眼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钱步多和张树达，还蛮意外他们是怎么和钟暮凑到一块去的，“你们跟上，”他扬了扬下巴示意。
钟暮看着人类潇潇洒洒走远的身影摇了摇头，艾恋没有试图去追逐他们，或许是认为他们构不成威胁，迟早是自己的盘中餐，因此只是挥动着利爪，对钟暮发出怒吼。
他好像把艾恋所有的仇恨值都吸引过来了啊。
“契约是一方面，”经过谈话，又一次成功和严寓知达成共识，钟暮心情好了很多。
本来是想给人类一点点惩罚的，不过现在他们的矛盾顺利解决，就放弃了。
他还是更喜欢严寓知骄傲自信，神采飞扬的样子，如果可以，他希望严寓知一直如此。
他向前一步，淡定自若地站在艾恋面前，“随随便便抢走我的人类，是不是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校园恋歌（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