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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兰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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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燕国的秋天已经到来了,天气已经渐渐的开始转凉。
阳光洒了下来,从男人的胡须一直撒到脚上的靴子。
“天气冷了,你还待在外面,也不进来。”女人头顶上坠着玛瑙色的珠子,她的皮肤白皙,有种病态的美丽,从脖颈处,可以看到细密的血管。
男人转过头,他笑了起来,和脸上的胡须丝毫的不搭配,他道:“燕国果然是一块好地方,不过他们都太安逸了,还没有我们雪域的羔羊强壮。”
笑容清澈。
他的头发上沾满露水,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了,不过他依然没有感觉到寒冷,因为从雪域吹过来的寒风,被一座山脉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座山,在燕国叫岷山,楼兰的人则是称之为,巴启达,意为堕落。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女人问道,她只是问,而男人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男人摸着她的手,润滑而且有光泽,保养的非常好,他道:“我且问你,雪域虽大,一年下来只有三个月的溶冻期,其余时间都不适合生存,我们没有良好的田地,就连放牧也要畏头畏尾的,没有什么地方比燕国更适合我们。”
女人蹲下来,把头放在后者的膝盖上,像一个乖巧的羔羊,她道:“我是怕有人反对你。”
男人的手很粗糙,就像是狮子的舌头一样,他抚摸了一下后者,道:“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在征服燕国之后,迁都燕京,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我都要送他去见萨满。”
楼兰的王,他的眼中已经有着掩饰不住的欲望。
雪域。西风猎猎。
惨叫声从一个箱子中传出来,箱子颤抖了起来,不过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而在箱子面前跪着很多人,他们脸上带着虔诚。
他们本不应该这样跪着的,在跪拜楼兰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恭敬过。
“哦……嘶……”
一种高昂的,晦涩的声音,从箱子中传出来。但是箱子又平静下来,从中传出来血腥味。
“宏大的萨满,请指引我们的方向。”魁梧的汉子高声喊着,他在进行某种仪式,身体诡异的弯曲。
铁箱子飞了起来,这是一个老人,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而一个鼻子就像是凸起的山脉一样,皮肤像是断流了很久的河床,干瘪枯燥。
“我们的王已经迷失了,他迷失在南方,他终将会穿越巴启达,在那片堕落之地沉沦下去。”萨满身上有着红色的披风,在他矮小身材的搭配下,就像是一根破败的床单,血红色。
铁箱子是萨满的进食工具,他走到翻开箱子前,伸出手,拿了一颗牙齿,坠在了披风上。
“我们该如何做!”魁梧男人跪伏下来。
“燕国有一个新的楼兰王,他们会带领你们走向新的辉煌,亘古不变的辉煌。”萨满转身,他吃的很饱。
铁箱子中,没有人敢偷偷去看一眼,只有在上空盘旋的白雕知道,箱子里是一具尸体,被撕咬的不堪入目。
燕国。
皇宫。
“燕国公这么着急找过来,是有什么急事?”牧天命赤裸着上身,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燕国公低垂着头,他道:“先帝曾经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陛下。”
门微微开着,有两双鞋子,他的头垂的更加的低了。其中有一双就是漱玉的。
依照牧天命的喘息程度,燕国公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炎龙之约,有趣,楼兰竟然会和我们签订炎龙之约。”牧天命随意翻看着,片刻之后丢给后者道:“没什么可看的了,楼兰既然出兵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纸条约,毁了也就没有了。”
“是。臣知道了。”燕国公开始后退。
“对了,明日起开始征收军粮。”牧天命响了片刻又说道:“以牧云平的名义。”
燕国公在次点头称是。
“听见了吗?你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摇尾乞怜的狗?你也是,男人嘛,终究会厌倦一个女人。”太子妃说道,她脸上的潮红退去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任谁也不想到,这番话会从她的嘴说出来。
漱玉阴沉着脸,她不得不承认,后者说的是一个事实,她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太子妃低声道:“国色生香。他喜欢那里。”
牧天命走了进来,而这两个先前剑拔弩张的两女,瞬间变得亲密无间起来。
阳光照射了下来。一片金黄,三十万的楼兰重兵都是懒洋洋的躺在地上,这么温暖的阳光,在雪域很少有。
篝火。熊熊的燃烧起来。
在架子上有着一条条的绵羊,撒上香料,喷香流油。
楼兰王依旧是坐着,他眼睛眯了起来,他心中越发的坚定一个事实,那就是楼兰,必定要得到燕国。
“阿布!!!”一匹马。马的嘴角已经开始冒出白色的沫子。
这匹烈马一夜未曾休整。
楼兰王站起来,他隔着很远就是看到一个少女,像一把箭一样,朝着自己飞过来。
“怎么,答应我的话没有做到就回来了?”
夜流烟跳下了马,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跟着我过来,你这么支持我,就是为了找一个理由,对燕国动手是不是!”
楼兰王眉头一皱,道:“你在质问我?”而且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这让他非常愤怒。
躺在远处的重兵,一个个都是别国头去,楼兰王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可是这个少女也在军中的影响不弱。所以他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不,我不是在质问你,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动手?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燕国对楼兰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夜流烟问道,她闻着篝火上的味道很不舒服,所以她掷出一把弯刀,篝火上的架子被斩断。
轰。
火焰燃烧了起来,这次不是肉香,而是焦糊的味道。
“你是楼兰的将军,是我的女儿,有些事情,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在这里很舒服,我们雪域的阳光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楼兰王挥手,他脸上带着满足。
每一寸阳光都是这么温暖。
夜流烟抬头,忽然有着一丝悲伤。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女人走了过来,她总是出现的很及时。
“额吉,我……”夜流烟落下泪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在无尽的雪域之上,所有人都记得楼兰王,不过却把他原本的名字都忘了,甚至连楼兰王自己都要想好久。
可是无论在哪里,总会有一两个或者一群非常另类人,他们蛰伏在雪域的深处,他们始终记得楼兰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