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筑》老桃子

13、分道扬镳

　　白云观。
　　牧云平走了进来，他看着门头上三个大字，忽然心情很不好起来。
　　在半刻钟之前，老鹰把发现妇人的踪迹告诉了他。
　　所以，即便是现在肉香味很浓郁，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
　　“回来啦，快来尝一尝我……”夜流烟走了出来，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污迹，上号的羊肉除了香料，最为重要的就是烹饪的法子。
　　而燕国没有这种炭火。
　　“你做好了？今天家里来人了没有？”牧云平看着后者，他挪动脚步，做了下来。凉亭中一塌糊涂。
　　她还未来得及收拾。
　　“没有。”夜流烟说道：“这次可能会有点不好吃。下次肯定比这要好。”
　　牧云平依靠着石柱，他的心里复杂了起来，他已经很那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了，他别过头去，道：“没有下次了，楼兰对燕国已经发兵了，这些你敢说你不知道！”
　　他不想看夜流烟的眼睛，可最后他还是扭过头来，那是一种期待慢慢的破碎，最后又变得无助。
　　路上的野猫也曾经这样看着他。
　　“我没有，楼兰的任何事情我都不知道！”夜流烟收起了期待，她噘着嘴巴。
　　“那你可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师出有名的，你可知道，楼兰这次发兵的理由，就是燕国扣押楼兰的公主。”牧云平说道，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个消息，可是在半刻钟以前，就已经轰轰烈类的传入了燕国。
　　“你不相信我？”夜流烟眼神一下子睁得很大，她上前，下意识的抬起手。
　　牧云平没有躲，他只是看着后者，眼神中有着一丝疏离。
　　“你走吧，不要在回来了。”
　　夜流烟的手臂顿在了半空中，她道：“你个混蛋！”她根本没有想打下去的意思。
　　“我想听你在说一遍。”夜流烟说道，她的目光仍旧是离不开牧云平的指环。
　　“白云观不需要你，我也不需要你，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至于你说的，我是燕国人，我们从来都没有可能。”牧云平站起身来，直视后者的眼神，忽而摘下手中的指环，丢到了莲花池里。
　　咕咚。
　　夜流烟眼圈红了起来，她指着牧云平的鼻子道：“你给我记着，今天你说的这番话，我头一次那么喜欢人，你……”
　　她说道最后，本来想放一些狠话，不过一下转身离开，她的心里痛得要命。
　　哒哒的马蹄声音渐渐的远去。
　　老鹰隐匿在阴影里，他在门口绑了一匹枣红色的快马。
　　牧云平开始低头吃肉，空气里散发着焦糊的味道，他吃着吃着，一下就心疼起来。
　　“公子，事情都办妥了，半盏茶之内，从我们这里到城门不会有任何的阻拦。”老鹰说完，就很迅速的隐匿在黑暗中。
　　肉有些糊了。味道也是咸的要命。
　　他吃的很干净，之后就是跳入水池。弯下腰，摸索起来。
　　一匹皮毛发亮的骏马，从长生街开始出发，直接就是冲出了城门。
　　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让。
　　让他们震惊的不止是在马上梨花带雨的少女，还有巡逻的官兵像是看不见一样。
　　长安街，骑马是重罪，罚没家产。
　　咚！！！
　　白云观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
　　腰间挂着勇字铜牌的将军道：“奉命前来请楼兰旭日干将军。”
　　他身上的盔甲铮亮，甚至还飘散着桂花的香气。
　　“不在。走了。”牧云平说道，他躺在凉亭中，捏着一枚指环放在眼前，透过指环可以看清清晰的满月。
　　“去查……”勇将军低声对这一旁的士兵道。
　　随着他的士兵已经全部都换了，都是一些俊秀的少年，他们的肤色是一种近似于面粉的白。
　　勇猛刚强是勇将军一贯的作风。可是在这个煞星的面前，他有些底气不足
　　“将军，走了，刚走。”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
　　“追。”勇将军迈起步子就撤了出去，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待着。
　　一旦这个男人带上面具，那可是所有士兵心中的噩梦，被称作铜鬼。
　　老鹰正在关门，不过关门的声音陡然间停止。
　　“你来了。”牧云平说道。
　　“没有想到你也会对一个女人，朝思暮想，我原先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慕凝紫坐了下来，没人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喊公子，这样贴切许多。
　　老鹰把门关上，又隐匿在黑暗里，像一只猫头鹰，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一定在看着白云观。
　　“你呢？你的人找好了吗？牧天命很那对付。”牧云平说道。他其实一只都很赞成后者的做法。
　　慕凝紫捧起牧云平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她道：“你当年没有做的事情，我来替你去做，况且他身上还背了整整的一个扶桑。”
　　牧云平的黑发从后者的膝盖披散下来，他道：“扶桑是我灭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慕凝紫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所有人。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赶她走？”
　　“留在燕国，牧天命终究会对他下手，我不希望燕国成为楼兰的附庸。”牧云平说道，他眼神中忽然有些迷茫。
　　“杀了牧天命，一切都好了。你总是在迟疑。”慕凝紫垂下头来，俯视着后者的眉眼。
　　旁人不知道，只有她知道。公子在外人眼中是震古烁今的镇北王，是铁血阴狠的铜鬼。可是脱下了那一层面具，公子就像是那时候的自己。
　　陷入了一片海洋。
　　牧云平点了点头，忽而问道：“我觉得还是那个面具和我最为搭配。”
　　慕凝紫道：“公子又在开玩笑了。”她笑了起来。
　　“谢谢你。”牧云平忽然道，他只觉得慕凝紫身上有一种他许久没有感受过到的温暖。
　　他很多时候都在想，应该用什么方法为慕凝紫赎身，可是他在一次偶然中知道，慕凝紫是国色生香最大的魁首。
　　他现在有些后悔。
　　慕凝紫知道后者在想想什么，她为后者揉捏肩膀，道：“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天天请公子喝酒，最好的酒，我藏了整整一个地窖。”
　　她眼中忽然露出狡黠。
　　牧云平眼中散发出光彩，道：“明日我就让老鹰，不，直接让老鹰跟着你，先运回来一马车。”
　　慕凝紫的腿很纤细，而且很富有弹性，这是一双令所有人都痴狂的腿。
　　“好了，时间要到了。下个月再来找公子。”慕凝紫站起身来，她缓步走向门外。
　　牧云平忽然又是悲伤了起来，他蜷缩着，就像是一个卤蛋。
　　楼心月问道：“明日按照惯例，他就会来了。”
　　慕凝紫蹲下身来，她揉了揉腿，楼心月也蹲下，轻轻的揉捏着。
　　“不出意外，明日你就该进宫了，在宫中一定要小心。”慕凝紫说着。
　　“嗯。”楼心月应了一声，她有些不明白，魁首的腿一直不好，为何还非要这个男人枕着。
　　真是是不能理解。
　　星月兼程。
　　岷山。
　　那个镇北将军的头颅已经分化腐烂掉了，头骨都是少了一半。至于那带着狐绒的头盔，早早的就被人捡走了。
　　枣红色的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夜流烟很疲惫，她脑袋里全是牧云平，无论她怎么样分散精力，这个男人仿佛镶嵌在他的脑海中。
　　“牧云平 ，我会让你后悔。”夜流烟道。
　　等到度过而来岷山，在走上半夜就道镇北军。而那里，则是驻扎着三十万的重兵。
　　镇北王只有一个，可是镇北将军可以有很多个，在诏书下达的时候，新的镇北将军就已经朝着镇北军赶了过去。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职位。
　　楼兰和燕国将近几十年都是相安无事。
　　更何况，在边塞，还能品尝到楼兰的女人。这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是现在，那个所谓的镇北将军几乎是吓破了够胆。
　　若是楼兰需要，他甚至可以马上打开城门，像一条蜥蜴一样爬出来投降，并且亲吻楼兰将军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