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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断翼之耻,不服就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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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死了。
他本就油尽灯枯,硬撑着将自己的身后事吩咐下去之后,没过几天便撒手归西了。
“呜呜呜……爸爸!您怎么就丢下儿子走了!”沈郁之在床头哭得很是伤心,并没有因为王律师和容慎进来而被打断悲伤的情绪。
“……”容慎无语地拍了拍沈郁之:“够了,这里没别人,别演戏了。”
沈郁之抽噎着擦了擦眼角:“大哥……爸爸、爸爸永远离开我们了!”
“你和沈芸不是翘首以盼着今天吗?”容慎说:“你去找了韩渡,他把股份都转让给你了对吧。”
沈郁之擦泪的手一顿:“你知道?”
“当然,但你不知道,父亲之前给韩渡的合同,那封信才算是诺成之后的奖品。股权,只是韩渡为了拿到信所必须接受的条件。”
沈郁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容慎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瞪着眼:“怎么、怎么可能呢……容慎,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不爱钱吗?”
“不可能。你可以去电竞圈打听一下AVG老板的名声,这人爱财如命,心眼小来事快,除了违法乱纪的不做其余擦边的几乎都肯做。”
“那为什么……他难道有什么阴谋?”沈郁之皱着眉头思索着。
“比起爱钱,他更恨容铭和沈芸。”
沈郁之条件反射地说:“因为容予?”
“知道就好,因为这是容铭的钱,在他眼里便真的低贱如粪土了。他谁的钱都会收,就是不会收容家的……别在招惹他了,沈郁之,我只警告你这么一次,这个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韩渡……是一个狠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容慎说。
沈郁之撇了撇嘴:“我知道了,我可没那么无聊,会上赶着自讨苦吃。”
容慎眯起眼:“沈芸呢?”
沈郁之一愣:“不知道,我一上午都没看到我母亲。”
容慎:“韩渡将股权给你的事情,你是不是没告诉她?”
“对啊,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沈郁之喃喃地说:“怎么了?”
“糟了。”容慎翻出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说:“赶紧叫你妈回来,别为了股权去作死,如果再招惹韩渡,他控制不好真不确定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他最近精神……很不稳定。”
“你怎么知道?”沈郁之古怪地看着容慎:“告诉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不在乎容铭的股权给谁,”容慎沉着脸看着沈芸挂断了他的电话,转头盯着沈郁之:“沈郁之,容氏可以给你,马上让你妈住手,不要让她再靠近韩渡!”
沈郁之无所谓地说:“我妈不会害韩渡的,最多就是使下手段让韩渡害怕拱手相让出股权,那个时候韩渡说出他把股权给我了不就完事儿了么?”
“可你妈打不过韩渡,就算她带了保镖也一样。如果不想你妈被打死,赶紧去拦住她!”
沈郁之腾地站了起来:“你认真的?”
容慎冷笑着走出了病房:“如果你再晚一点,可能只能给你妈收尸了。”
沈郁之咬着牙琢磨了一会儿,想起韩渡见面打他妈时毫不手软的样子,发觉那神经病还真有可能,于是慌忙跟在容慎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跟着他钻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容慎冷冷地提醒。
沈郁之系好安全带,便被惯性带得一仰。
“你肯定不是紧张我妈,你是在紧张韩渡。”沈郁之歪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为什么?韩渡喜欢我那命苦的大哥,而你喜欢韩渡?三角恋?这么刺激?”
“闭上你的嘴。”容慎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用力,“沈郁之,这件事情,是他们两夫妇从头到尾,都对不起容予和韩渡,他们亲自养的蛊,却害死了容予,也害惨了韩渡。而到头来肯计划为容予复仇的,却只有韩渡。哪怕是蚍蜉撼树……嗤,真是可笑。”
沈郁之觉得不对:“等等,你说什么养蛊?我只听我妈说过,她说她当年为了给容予一个教训,和爸商量之后将他丢进了一家书院。难道这家书院的建立,我们家也出钱了?”
“对,这个书院他们曾经也有出资。但书院背后的势力很大很大……”容慎沉声说:“就算是容氏全身身家都搭进去,也不见得会溅起什么水花。所以容予死后,我们伟岸的父亲……选择龟缩不出,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了!当年换做是我、是你……也都一样。”
沈郁之的后背有些发冷:“我妈……我妈当年肯定没想这么远……爸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如果换做是你死了,你还能心安理得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吗?”容慎深吸了一口气:“沈郁之,你妈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便不会因为钱财再去靠近韩渡。”
……
而韩渡的确如同容慎所说的那样,精神状态很不好。
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AVG这几天的训练赛成绩起起伏伏很不稳定。
“你说这谁能受得了,明明打得是同一个战队,这战绩跟做云霄飞车似的落差巨大,要不是因为知道谈渊靠谱,我都要怀疑KPI是不是故意演我了,我看不是人家的问题,是他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演我吧?!”韩渡对着林萌疯狂吐槽,吓得人小姑娘开始连连打起了手语。
“算了算了,把你哥给我叫过来哈!”韩渡摆了摆手,烦躁地抽出一根烟刚刚点上,便看着林霖从隔壁训练室走了过来。
“哟,不愧是妹控,还来挺快,怎么样?”韩渡斜眼瞄着林霖。
“有人找殷嚣。”林霖说:“你去看看吧。”
“又是来挖他的?”韩渡没当回事,“我没工夫应付,让他们走吧。”
“不是,不知道谁找到了殷嚣的父母,我怕一会儿会引来媒体……更怕影响殷嚣的心态。”
韩渡拿烟的手一僵:“殷嚣的父母?他们来做什么?”
“恐怕,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其他公司给殷嚣的报价,来要钱的。”林霖脸色难看地说:“老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见呗。”韩渡挪了挪步,又伸手按住了林霖,“你回训练室,不要让殷嚣出来,装作无事发生。”
林霖沉默了几秒:“你能搞定吗?”
“废话,当初可是说好他们直接把儿子‘卖’我五年的。”韩渡冷笑:“现在想毁约?不是这种乡下人能干出来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而我恰巧知道那人是谁。不用担心,去吧。我去会会她。”
……
“待会儿他出来,你们就对着他一顿猛拍。明白了吗?”沈芸想了想:“不过照片和视频都不许外传,底片都给我。”
“没问题,沈姐!”身后的三名录像师点了点头,然后对准殷嚣父母两张老实巴交的脸先拍了起来。
“你们可以先说了,殷嚣是怎么离开你们家的?”
“是、是那个叫做韩渡的……他就是个、就是个骗子!他诱骗我家孩子……”
沈芸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补了补口红,余光一扫门外似乎有人来了,正想着鱼上钩了,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家儿子。
“郁之?你怎么来了?”沈芸惊讶了一下,随即稳定好情绪迎了上去。
“妈,我们快回去吧,韩渡已经把股权转给我了,王律师已经确认过了。”沈郁之连忙说:“你这些……就不用再去威胁他了。”
“给你了?”沈芸愣了一下,“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儿子,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真没有,快走吧。”沈郁之急道:“那个韩渡是个暴力狂,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妈,你带这么点儿人中看不中用,走吧,反正都到手了,别把事情做太绝。”
沈芸‘嗯’了一声:“不着急,我怕那小子反悔呢,拍个视频咱就回去,乖啊,只要韩渡这小子后续不作妖,我也就不会再招惹他。”
“别拍啦!”沈郁之赶走了几个录像师:“走走走!”
“就最后一条!马上好!”
沈郁之绝望地看着他妈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祈祷容慎足够给力,能帮助他拦住韩渡。
……
韩渡走出了休息室,却在电梯间遇到了容慎。
“怎么是你?”韩渡皱了皱眉:“别告诉我,是你把殷嚣的父母叫来的?”
“替你打发回去了。”容慎说:“别生气,今早父亲去世,沈郁之已经如愿拿到了遗产,沈芸她今后不会再来招惹你。”
“多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啊,来一根庆祝庆祝?”韩渡递了递烟盒。
“少抽点。”容慎看着韩渡眼角下一片的乌青:“你应该早点睡。”
韩渡扯了扯嘴角:“这么关心竞争对手,怕是不大好。”
“韩渡,我不是你的敌人。”容慎说:“我知道你想对付的是书院,也能猜到你的计划是什么。如果你缺钱,可以向我开口,我保证,我所赚的钱都没有依靠过容铭的产业。”
韩渡古怪地看着容慎:“容少爷,您可别逗了,您身边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这么帮我,你图什么?难不成还真的想和我约?”
容慎沉默地看着韩渡,直到看到韩渡隐隐开始不耐烦了,他才叹息着开口:“也许,是因为太过独一无二了吧。”
“什么?”
“你对容予,实在太好了。我很羡慕。”容慎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韩渡,我能做的比容予更好,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嘛?”
“你有病吧。”韩渡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既然自己都说了……独一无二,都无二了,你还求二?你本质犯二还是二缺?”
“不在一起也行,让我帮你吧,韩渡。你一个人,是对抗不了书院的。你不仅会输,还会粉身碎骨。”容慎伸出手想要抓住韩渡的肩膀,却被对方躲开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韩渡啧了一声,连连摇头道:“容慎,我身后还有整个俱乐部。这些孩子还有我的教练和经理,这些人都是我的伙伴和战友。”
“你宁愿靠一些半大不大的孩子,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容慎皱紧了眉头。
“对没错!就靠他们!被书院折断过羽翼的孩子们又飞了起来,岂不是更嚣张?更打他们的脸?”韩渡的笑容张狂又肆意:“容慎,赌不赌?最后输的一定是书院。那些罪魁祸首……一个也别想逃!”
……
「今天又撂了狠话。」
「但我明白,其实做起来很难、成功率很低。
可我对那群孩子确实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们不仅有取胜之心,更有着其他选手不会拥有的断翼之痛。」
「容予,听说容铭今天死了,可我其实并没有多开心。我甚至有些怀疑,哪怕我完成了复仇,我大概也不会感到开心了。
我觉得,我累了,想你,想去找你。
你再等等我,再等等,好吗?
就像当年一样,无论你在哪,我总归是会找到你的。
哪怕刀山火海、碧落黄泉。 」
韩渡点击了发送键。
然而这一次的短信发送得有些奇怪,他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发送成功的通知。
韩渡蹙眉盯着手机屏,然而自己那滑盖手机屏幕在闪烁了一阵之后突然便黑屏了,韩渡心脏一紧,他连忙进行了重启、充电等操作,却仍然无法正常启动他的手机。
“难道是坏了?”韩渡忍下强烈地不安,他紧紧攥着手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个翻身下了床。准备去N+1次的修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