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我呀》给我一颗西柚

4、第 4 章

　　布星宫里，烟絮坐在星河畔，看着星河翻滚，稀碎星光，莹莹闪烁。

　　“大人。”熠推开门就看见眼前这景色。女子身着烟蓝色云雾锦服，坐在星河畔，双腿探进河水中，偶有调皮的星子从河中翻腾而出萦绕在她周围，朦胧而美。

　　听见有人喊她，烟絮回头看去，调皮的星子来不及反应，瑟瑟发抖地试图藏进烟絮的发间，反倒使烟絮看上去更加神圣高洁，令人不敢直视。

　　烟絮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又很快的转了回去。

　　那是她曾经在荒芜之地捡到的小怪物，不曾想长得这般快。

　　后来，再后来的事情烟絮也回忆不起来了，好像漏了什么。就像一个故事总会有开头，起承转合之后却不见结局，这让烟絮有些难受，到底，还漏了什么呢？

　　烟絮很晚才回去，连熠也等到很晚。见她回来，什么也没说，直勾勾的盯着烟絮，像是无声的邀请。烟絮朝他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连熠旁边。一时间很静，连呼吸都很浅。

　　就在连熠怀疑烟絮是不是快睡着的时候，烟絮开口了，“等的很辛苦吧。”

　　连熠猛然抬头看向烟絮，几度张嘴欲说些什么，可是偏偏一句“不辛苦”都说不出来。

　　年复一年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被遗忘，被遗弃的失落一次次地困扰，种种煎熬，辛苦二字怎足以涵盖。

　　连熠想伸手抱抱烟絮，可他发现自己连伸手去触碰烟絮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这次还是会和以往无数次他在梦里那样，眼前人稍稍靠近就了无踪迹，梦醒的苦味浓稠得化不开，喉间，唇齿间，都是苦涩滋味。

　　这天宫里的人都不曾知道，他曾经和高贵的神明也曾相爱。只不过百年后她醒了，也就结束了。

　　他甚至不能埋怨任何，因为这已经是神的赏赐。现在，不过是，一个怪物被掀开了伪装，回归原本。

　　吃过糖的孩子讨厌苦味，见过光明的人讨厌回到那片黑暗，属于黑暗的小怪物想抓住光明。

　　“大人”连熠走近了些又轻轻叫了一声。

　　连熠走近，替烟絮拂去发间夹杂的粒粒星子，解释道：“大人发上有星星。”

　　两人就一直静坐，知道落日将它的余晖涂满整片天空。烟絮看着瑰丽的落日，看了眼身边的少年，道：“这还是我醒来第一次看到落日。”

　　连熠久久盯着落日，不敢看身边的大人。

　　“您以往醒来，从不看落日。”

　　“哦？”烟絮有些奇怪，“我以前不看落日？”她又看了眼连熠，“可我分明觉得自己很喜欢落日黄昏。”

　　“我，我也不知道。”连熠的眸子里染上了些悲伤，烟絮转头看他，在他眼中看见了一场悲伤的日落。

　　“我总觉得，”烟絮轻轻碰了碰连熠的眼睑，“这里，原该是有些光的。”

　　“也许是几百年前的光。”

　　连熠的声音轻轻的，像她以前最喜欢的薄荷酒，轻柔干净，丝丝冰凉，十分舒服。她不自觉偏身倚靠着连熠。

　　眼前的黄昏有些迷蒙，依旧漂亮的惊心动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壮丽的余晖将它最后的惊艳和温暖一并塞进了她冰冷的心房，整颗心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酸酸涨涨的。

　　烟絮依偎在连熠怀里。在黄昏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