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档案》Peach一天一个

10、9

　　“我相信颜倾缘，”秋绪对上她的眼，认真的一字一顿道，“她说过会帮我，我相信她能证明我的价值，所以，我也相信你。”
　　“诶——是嘛……”
　　就这样，颜倾缘也没有放手，秋绪也没能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两人就这样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相视，以退为进，以攻为守，因僵持不下而沉默良久。

　　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已不在，在这样一个静谧的的夏夜里，只有空调冷风的呼呼声和时钟秒针的嘀嗒声，清晰可闻。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
　　“……”
　　夜深人静，世界也随之沉寂下来，城市的光芒被星光所替代，幽蓝的荧光占满了整个世界。它如同清泉，如同织女抚琴流淌出的轻吟乐章，从窗外洒进客厅，弥漫在两人之间。

　　“……哦，好吧～原来如此？”朦胧的夜色都模糊不了她的好心情，她轻笑打破沉默，声音婉约动人，“可你的价值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证明，因为……”
　　“因为？”
　　“我爱你。”
　　好似有一抹流光从她眼中划过，点亮了她绛紫色眼眸。
　　“！？”秋绪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爱……爱？是什么意思？
　　是爱情的“爱”？还是妨碍的“碍”？
　　“哼哼，看来……你不信。”
　　很快，那眼中的亮光在昙花一现后，又陷回到黑暗之中。
　　秋绪不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颜倾缘会这么说，也不明白那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和那只轻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是何用意。
　　“我……我……”秋绪想说些什么，却被颜倾缘垂落的几缕发丝打断，硬生生的把话又缩了回去。
　　“我爱你就是最好的证明，”颜倾缘把那只搭在她腰间上的手松开，往墙上一撑道，“你，无价之宝。”
　　轻柔的鼻息停在耳边，吐出的话语，让秋绪浑身一颤。
　　这……是什么感觉？
　　是……天气太热，胸闷气短？
　　“哈哈哈，太有趣了，你以前可从不吃这套。”
　　说着，她把头埋在秋绪身上来回摩擦。
　　“哼哼，呼哈哈哼哼哼。”
　　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意和笑意。
　　书上说过：爱情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
　　那么，颜倾缘对她来说又是什么。
　　“你……倾慕的人，是我？”
　　“嗯，是。”
　　没想到她回答的相当干脆利落，半分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
　　“你猜？”
　　“因为？我是寮长？”
　　“哦，我说你是你就认了？”
　　秋绪被她逗的不知所措，耳朵通红道：“我……我不知道。”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我问你。”
　　“诶——是哦，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讨厌，”面对她闪着微光的绛紫色双眸，秋绪别过头，“也不喜欢。”
　　她攥手握拳，用力捏住了大拇指的指关节。
　　虽然她不否认对颜倾缘有好感，但也没到喜欢的程度。
　　毕竟，颜倾缘是妖，她是人，她们人妖殊途，是不一样的。
　　是不可能的。
　　不过，秋绪从不欺骗自己。
　　她知道自己有什么，要什么，不要什么。
　　催眠自己，无视自己的感情这不对，被道德绑架不断妥协，随后变得得过且过这也不对，总是想着要逃避现实，把自己故步自封在一个安全区域内这更不对。
　　她，缺乏勇敢。
　　若是抛开这些，她一定是喜欢她的。
　　可是，没有若是……
　　现在的她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单纯觉得她是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妖怪同事。
　　然而，出乎秋绪意料的是，颜倾缘听了她的话后，居然很开心。是那种就算她不说话，也能知道她好心情的那种愉悦。
　　“你笑什么？”
　　“我笑……我猜到你会这么说。”
　　说着，她再次抱住秋绪，两人相拥在夜色之中。

　　“喂，我说你们俩能别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吗？”
　　“嗯？”
　　秋绪抬头，发现小虾米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是她们。
　　“你这个词语用的不准确，书上说的‘卿卿我我’，是指男女之间关系亲昵。”
　　“……”小虾米白了她一眼，摆出一副不想和她多啰嗦脸道，“你别老是书上说书上说的，知不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人呐，她得多实践，别老是纸上谈兵～”
　　“借口，明明是为了掩饰自己用词不当。”秋绪一边一本正经的挖苦，一边用余光扫了下自己身上的颜倾缘。
　　“咳咳！”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僵着一动不动，小虾米咳了又咳。
　　“咳咳咳！”
　　“你感冒了？”
　　“你……！？你才感冒了！我的意思是她已经睡着了，你可以不用装腔作势了。”
　　“我没有，”闻言，秋绪挽住她的腰，下意识坐直身体，“我……”
　　她耳朵痛红，瞪大眼狡辩道，“我只是不习惯别人靠我太近。”
　　“啊？几天不见，你还学会两面派了！”
　　“有么？我没有！”秋绪矢口否认后，又觉得哪里不妥，便指着颜倾缘补充说明道，“明明是……我怕她身上有伤，才不敢乱动。”
　　“嗯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小虾米懒得和她争辩，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摆动双手道，“所以，你能把她搬沙发上去吗？”
　　小虾米不耐烦挠了挠头，转身进了厨房。
　　“她到底是什么问题！？”
　　秋绪望着小虾米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颜倾缘，忧心忡忡道。
　　“就目前来说，是中毒了。”小虾米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咖啡饮料，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倒。
　　“中毒？”见她如此气定神闲，秋绪不悦的抿起嘴，“少喝点。”
　　“要你管。”
　　算了，书上说：求人办事低三下四。
　　还是……先把颜倾缘抱到沙发上去，再听下文。
　　“嗯，而且是无法感染人类，仅针对妖怪的毒，”她把易拉罐抛进垃圾桶，然后从冰箱里顺了一瓶苹果味汽水朝客厅的方向晃了晃道，“要喝吗？”
　　“不，谢谢，我最近在减脂。”
　　“啊，是吗……”她关上冰箱门，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道，“唉，你呀……人这一辈子可是很短的，别没事想不开，到以后又无福消受。”
　　她声音轻，似乎根本就没有要让秋绪听清的打算。
　　“南（那）这毒怎解？”
　　虽然秋绪把握不好说话的音调，总是把话说得像煮过头的精牛肉，又老又柴又没滋味，但……这显然和她情绪丰富的时候不同。
　　小虾米看着她，若有所思。
　　她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会说话口齿不清。
　　哦，说起来，之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
　　嗯……是带她去买衣服来着？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把“这件（衣服）有橙色么？”说成“这件色么”，引得路人想侧目都不敢侧目，对他们一行人议论纷纷。
　　那么现在呢？是在担心这个女妖怪吗？
　　没必要吧。
　　她对于秋绪来说，只是个不太熟的同事，她入职的事他们其他支队甚至都不知道。
　　“有个坏消息和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喂！正常人都会选坏消息，怎么到你这就好消息了？先苦后甜懂不懂？”
　　“总要面对的，不如多快乐几秒。”
　　“你……可恶！能别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乐观吗？你这个甜瓜少女！”
　　“嗯，我答应你，那么好消息是……？”
　　“所以你先选好消息就很难凸显坏消息坏了嘛！”
　　“那……就先坏消息。”
　　“好嘞，谢谢您的体谅嘞！”小虾米飒爽的甩了下头道，“坏消息是，她中的这个只有妖怪易感的毒，姑且叫它妖毒，这玩意儿无药可医。”
　　“妖……妖毒？”
　　“嗯，就是最近在妖怪之间特别流行的病毒，唔……就先叫它暴走病毒吧！”
　　“暴走？什么是‘暴走’？在暴雨里走路么？”
　　“在……在我说话的时候你能别搞笑吗”，小虾米扶着额头，打开了客厅的灯，“再说普通人理解暴走，一般都是指一种高强度运动……”她看起来累极了，捶胸顿足道，“哎哟算了算了，我说的暴走是类似于‘失控’的意思，就是那种不分敌我，变成了妖力释放机器的状态。最后嘛，多半会因为用力过猛，枯竭而亡。”
　　“枯竭而亡！？那她……”
　　秋绪担心的看着颜倾缘，不知所措的掰了掰指关节。
　　“理论上……不会，”小虾米指着颜倾缘脖子上的黑色细纹，故作神秘的咳了咳道，“你看这里，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妖纹’。”
　　“妖纹？”
　　秋绪凑近查看，才发现这些妖纹就像蜘蛛网一样盘根错节，它们从衣服里伸出来，借着脖子往颜倾缘的头部蔓延。
　　“怎么会！刚刚还没有的。”她惊呼。
　　“没事没事，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件坏事，你看，它还在往外冒。”
　　说着，小虾米给颜倾缘翻了个身，“哗啦啦”的撩起了她后背上的衣衫。
　　“！”
　　眼前的景象远超出秋绪的预计，她松开捏紧的手，发现掌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