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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弗离扶着阿荒,云阔全力使出最后一招后也有些力竭,他盘膝坐在原地上调息。一下残了俩,叶挽青至今才发觉外面的世界似乎并不如看到的那般平静,也只能叹息一句:总有人闻善忽略,记过不忘者。
      弗离对叶挽青道:“叶姑娘,我可能要带着阿荒去溪城一趟,你是否要一起吗?”
      “是去一方斋吗?”
      “是的,阿荒情况不太对,再加上我自己也有点琐事,总归都是要去一趟的。”
      “我还是不回去了,我总是做错事,总是惹我爹不开心,上次回去他还把我吊到树上打了一顿,小时候……”话出一半,叶挽青才觉得两人并没有熟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遂转过话头:“外人进一方斋有点麻烦,这样吧”
      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弗离手中道:“这是我的通行令牌,一方斋的弟子都认得,你拿着它进一方斋没人敢拦你,省了层层通报,或是一些不称职的人的忽悠,耽误了阿荒姑娘的救助。”
      弗离本想推辞,低头看了一眼通行令牌,一枚包含着黄色银杏叶的琥珀,几道颜色比深秋时落到地上的银杏叶还鲜明。琥珀晶莹剔透,散发着树脂的光泽,叶子脉络清晰可见。弗离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入手一暖,上面残留着主人的一丝体温。他暖心一笑道:“如此多谢叶姑娘了,叶斋主见了这片叶子定然会开心的。”
      “你可别弄丢了,用完了还我,世上仅此一枚,很珍贵的。”
      “定然不会,丢了我自己也不会丢了它。”
      弗离小心翼翼的把叶子收到怀里,食指一曲,放到嘴边吹了个口哨,一辆马车便从林间出来,和来时的马车不一样,他朝叶挽青点了点头,便抱着阿荒上了马车,眨眼消失在叶挽青是视线里。
      云阔调息了半个时辰,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他重重的吐了口气,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叶挽青正发愁两人怎么回塘州,来时骑的马几天不见主人自己回去了,云门又有规定:外出弟子若非必要不可御剑。看来只能去榆南城里买两匹马了。
      叶挽青掏了掏荷包,只掏出几枚铜钱,对云阔道:“云阔,你身上还有盘缠吗?”
      “没了,来的路上都花光了,怎么了?你那不是还有吗?”
      “我只剩几枚铜板了,惨了,难道我们要沿路乞讨回塘州吗?天啊,一千里呢!要走到什么时候。”
      “没事,等晚上我们向城中的富豪们借借。”
      “你爹要是知道了,非揍死咱两不可,你可别拖我下水。”
      “放心,有我担着,保你无事。”
      “我信你个鬼。”
      正当两人密谋一场偷鸡摸狗不嫌丢人之事时,一个着灰袍书童打扮的男子牵着一辆堆着半人高草垛的牛车向他们走来,来人对两人一一揖礼后道:“敢问是云门的云公子和叶姑娘吗?”
      云阔回道:“正是,请问你是何人,我好像不认识你。”
      “云公子不要误会,我叫泽羽,二皇子特命我送两位回云门,一接到命令时还怕赶不及呢,幸好两位都还在。”
      叶挽青:“这么说你是从妖界赶过来的。”
      泽羽:“是的,两位请上车,这牛车我已经铺了稻草了,应该不会太颠簸。”
      云阔:“不是吧,牛车!”
      泽羽:“是的,泽羽来时二皇子特意嘱咐过:到了人间凡事都要低调,不可招摇,云公子和叶姑娘的安全最重要,还有把你的猫耳朵收起来。”
      “泽羽左思右想觉得要低调不招摇,马车绝对不行,那些民间话本子写的好多祸事都是由什么马车撞人,马儿发狂伤人,马车相撞等等引起的,很不安全,而牛车就不一样了,几乎没有被记载过什么事故,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云阔:“……”
      叶挽青:“你说的对,小时候经常看到村民拉着牛车堆着高高的草垛,我就好想躺上去睡个觉,今天终于实现了,唯一不足的是草垛不够高。”
      说完一脸兴奋的坐上车,云阔沮丧的摇了摇头,只能听天由命了,他躺进草堆里,拔了根稻草塞嘴里,头枕在双手上,随着牛车的晃晃荡荡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天空。叶挽青也学着云阔的样子头枕着胳膊躺进草垛里,有几根不安分的草尖拂过脸颊,带起一阵痒意。碧空如洗的天边嵌进几团白云,当你明白天空只能仰望时,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了一个想要平视的人。她突然想起弗离离开前那抹微笑,脑海里有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
      叶挽青用手肘撞了一下云阔,“干嘛!”云阔的声音迷糊暗哑。
      “云阔,你觉得这位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二皇子?哦,你是说那个弗离啊,什么什么样?”
      “就是人品、性情啊什么的,是不是个好人。”
      “你问这个干嘛,选夫君啊!”
      “你才选夫君,我就好奇,一个妖界养尊处优的堂堂皇族之子,竟然是个没啥脾气的,你看看你、李衡这些个名门之子,哪个不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嚣张跋扈怎么了,仗势欺人怎么了,我有靠山,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你要是没你爹在背后兜着,就凭你在我家闯的祸,你早就被我家像丢小鸡一样丢出去了,大小姐!”
      “所以啊,突然出现一个另类,我咋觉得有点不真实呢。”
      “得了吧,一个身居高位、修炼了几百年的妖精,能用好或坏去评价吗。你看看那些老家伙,哪个好,可也没哪个坏。”
      叶挽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天色渐黑,泽羽在一处客栈门前停下,问道:“公子,小姐,我们今晚要不要找个客栈住下?”
      叶挽青和云阔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没钱可怎么办。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店小二热情的迎了出来,那说话的声音就像见到的生身父母一样:“两位贵客,可算等着两位了,二位的到来真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光宗耀祖啊,快二楼雅座请。”
      面对热情的店小二,两人无法推却,进了门,叶挽青咳嗽两声,尴尬道:“我们坐一楼就行,再上点小菜就可以了。”
      店小二毫不犹豫道:“坐一楼怎么行,人多嘈杂,李公子可是发过话了,凡两位在城中的所有花销都算朗月宗的,让我们务必招呼好二位。”
      叶挽青:“敢问你说的李公子可是李衡公子。”
      “是的,两位是李公子朋友吧,我跟你说……”
      “咳咳,小二,客人的菜准备好了吗?酒温得怎么样了?”
      老板打断了店小二接下来的喋喋不休,店小二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赔笑道:“看我这嘴,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两位莫怪。两位请跟我上楼,菜马上就好。”
      两人上了楼,择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因着一顿饭,两人顿时对李衡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升。云阔说道:“想不到这李衡还挺大方的,是吧?”
      叶挽青:“看你那出息,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你也太廉价了吧,我看你两的智商在一条线上,谁也别说谁。”
      云阔:“当然吃人嘴软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哪像某人大白菜倒了秧。”
      “呵,你还好意思说,乌鸦落在黑猪上。”
      两人一个说对方从根上坏,一个说对方看不见自己黑。店小二端完最后一道菜,若无其事道:“这全是本店的拿手菜,再配上一壶烫好的糯米酒,驱寒消疲,香甜醇美,两位尝尝。”
      云阔:“你这没有好酒吗,怎地不上好酒。”
      店小二小声道:“李公子说了,云公子有隐疾,不宜饮酒,让我们务必绝对不能上酒,非要上就上糯米酒。”
      听到这话的叶挽青一口糯米酒呛在喉间,咳了几下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店小二又道:“两位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叶挽青嘲笑道:“云阔,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向来只有你戏弄别人的份,哪有人在你头上动过土,你说的对,李衡何止是不错,简直是极品。哈……”
      “叶挽青,吃你的饭,吃完找李衡去。”
      “我才不去,你知道朗月宗在哪吗,天都黑了你看的见别人,别人看不见你,撞上姑娘家了咋办,嘿嘿!”
      “小青,没完了是吧。”
      “好好好,我们休战,休战,这糯米酒真的好喝,比我们溪城不差,你尝尝。”
      “这口气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
      泽羽的牛车拉着两人整整走了五天才走到云门山脚下,云阔看见云家山尖的时候差点哭了,这一路实在是太心酸了,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终于明白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深刻内涵。两人除了在榆南城里的饱餐一顿外,后面的生计问题基本靠勒……
      泽羽朝他们一一揖礼道:“云公子,叶姑娘,,云门附近有禁制,泽羽无法靠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希望下次有缘还能再见到你们。”
      说完身影一晃,牛车和人都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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