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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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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春三月,万物生长,嫩芽与桃色纷飞,春风化雪共暖阳。
云门内,山脉连绵,柳木含翠,古树参天,
叶挽青的居所乐在其中建在一座有茂林修竹的清静之地,门前那株斜生的桃花镀了一层三月暖阳更是动人心弦。
今日的叶挽青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晒着太阳,吹着暖风,还开心的耍起了剑。随手劈下一枝桃花,顺带落了几片花瓣到头上,本是一幅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好景象,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凌厉剑光打破,硬生生弄出几分惊心动魄之感,桃花抖落一地,落花缤纷与刀光剑影同时在乐在其中上演,叶挽青大喊一声:“师姐,你别一出关就找我比试呀,你找别人行不行?我乐在其中的树好不容易才活了几颗,别又被你毁了。”
师姐面色冰冷,她一声不吭,出招不断。叶挽青赶忙焦头烂额的退避三舍,心中的无奈苦闷忧愁绝望写了一脸,不明白自己为啥就成了这个倒霉蛋。自打她三年前拿到家传宝剑,勤修苦练,剑法修为大增,连云阔也只能和她打个平手,因此还得过云叔叔的一番夸赞。
然而这也让她摊上了一件麻烦事,这件麻烦事开始于几年前云心月去了一趟芳菲司后,不但没能和余尺滉打上一场,甚至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自此云心月好像受到了刺激,疯狂在云门内下战书。
某天一向对叶挽青不屑一顾的云师姐御剑而来,要和她比试一番。
众所周知云心月是一枚彻头彻尾的武痴,研习剑法,在云门年轻一辈中是最强的存在,多年来对手无两,孤独如她,当然云阔是她弟弟,不算,那个比都没比过的另一个强者余尺滉也不算。
当时风头正盛的叶挽青得意忘形,头脑正发热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了。
两人摆开阵势,云心月说:“需不需要换个地方,我怕你的乐在其中会在我的剑下成为一片废墟。”
叶挽青嗤笑道:“放心,你没有这个机会!”
“锃!”剑同时出鞘,师姐的剑灵光流转,如梦如幻,剑身刻有“吟梦”二字。叶挽青来不及细看,剑尖便至面门,逝华出招,冷冽的银光,似有冷风拂面,荡开来剑,两人你来我往一招接一招,刚开始两人还很温和的试探,拆招,越往后越觉得两人像仇人见面,越打越激烈。天空中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乐在其中的天空时而霞光万丈,时而冷冽如霜,时而平静如常。
惹得一干弟子纷纷围在乐在其中观摩,有的拍手叫好,有的低头探讨,有的甚至还做记了笔记。正当众人看的津津有味时,云心月突然一记云门绝杀风流云散,修为低的弟子顿时被掀飞,乐在其中的绿林东倒西歪,有几颗拔地而起,热浪一波盖过一波,只有叶挽青结的一个小小的保护圈内的房子和一株桃树幸免于难,这一记动静之大,破坏力之强,看着几乎成了废墟的乐在其中,叶挽青怒火中烧,奈何有些力竭,提不起力气,她背靠桃树,手指着云心月,喘息道:“云心月,我要杀了你!”
云心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以剑驻地,勉强支起身子,道:“要你换个地方了,是你自己狂妄自大不要换的,能怪我吗?”
叶挽青猛地扑倒云心月,两人滚了一圈,云心月揪着叶挽青的头发踹了她一脚,叶挽青掐着云心月的脖子咬了她一口,两人毫无章法的扭打在一块毫无形象可言,这场闹剧还没分出胜负便被匆匆赶来的传功长老一手提一个,扔到地上,怒喝道:“你俩败家玩意,你们的武功就是这样用的吗?今天你们能把乐在其中拆了,明天是不是就能把行云阁给掀了,看看你俩这副在泥地里滚过的样,不嫌丢人吗?还有谁允许你们私下打斗的?还有你们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谁起的头?”
众弟子立马一哄而散,四处逃窜,跑不掉的叶挽青和云心月被传功长老逮到训诫堂抽了一顿鞭子,关了一个月禁闭,也抄了一个月云门戒律。出来后的叶挽青便学聪明了,本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武痴,跟谁斗也不能跟武痴斗的原则,叶挽青每遇到云心月,能闪则闪,闪不了就跑,跑不掉就找云叔叔,云叔叔不在…呃…只有等她自己走。
这一年来,门内弟子早已对叶挽青在前面吱吱哇哇的跑,云心月在后面冷若冰霜的追习以如常,偶尔还有些勇气可嘉的弟子阻挡一下云心月,让叶挽青跑出她的视线,倒也没弄出什么乱子,长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罚过她俩。
不知道这一次的叶挽青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好。她照常忽悠几招,瞅准机会便跑,但好似她的好运气用光了,刚下了乐在其中的山头,才踏上山接连山的石桥,便被一个坛子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叶挽青定睛一看,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抓过坛子跑了个没影,叶挽青正自奇怪,云心月的剑就划掉了她一片衣角,人已落到眼前,她的师姐好似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似的,完全不顾及她四爪着地,狗啃泥的狼狈姿势,抓着剑就要往她身上捅,瞬息之间,叶挽青右手抖出一张符,慌忙催动,只见云心月的剑刺到了地上,原本还趴在地上的叶挽青不见了身影,只有一只麻雀擦着剑身“咻”的飞入深林。
握剑伫立原地的云心月惊呆了,还好只是呆了一呆,内力十足喊道“叶挽青,逃跑算什么,出来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寂静的空气中,回应云心月的只有几声鸦叫。
云心月:“……”
逃掉的叶挽青朝着行云阁的方向,直线前进,此时此刻还是云叔叔的行云阁能让她放心,就算变成了一只麻溜的小麻雀。她心酸的想:要不要把自己的山头挪到行云阁附近,不然这么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而且她师姐疯狂劲变本加厉,她的心肝胆肺总有一天要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碎裂一地,粘都粘不住。
叶挽青栖在行云阁附近的飞了一圈。身为鸟,眼睛不好使。看不清云叔叔在哪间屋里,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房。
书房前,叶挽青正要落下地变回人身,便听见书房里有人声传出,身为鸟,好像耳朵也不太好使,听不清说的什么,且能被请到行云阁书房的人定然是贵客,怎么办?出去有云心月,进去有不敢打扰的贵客。叶挽青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吧,毕竟云心月比较可怕点。选了一颗芽密的高树枝,叶挽青落到了上面。正打算打个盹,四周看了看,确认一下安全度。这一看可不得了,叶挽青差点被对面的一幕惊的掉到地上:云阔抱着一个坛子卧在书房顶一动不动,关键是这个坛子竟莫名的熟悉!这不是石桥上绊了她一下的那个坛子吗?
发现了这一点的叶挽青气不打一处来,害得她不得不被迫为鸟的第一大罪人原来是云阔。
叶挽青踩着树枝,一飞二掠,落到房顶,同时变回了人身。趴的像石雕的云阔只扭头看了她一眼,便打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赶紧趴下不要让巡守的弟子发现了。叶挽青趴在云阔旁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你抱着个坛子干嘛?今天出门绊我一下的那个坛子是不是你怀里的这个……”
“嘘!小青,你听,我爹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妖兽?”
叶挽青侧耳聆听,只隐约听到“…凶性…跑了…受了伤…”几个字眼,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里面的谈话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明白被发现了。
两人齐齐跳下房梁,云阔飞快的把坛子藏在了一簇草丛里,然后两人在门口磨磨蹭蹭的都想让对方先进。
书房里一声暴喝:“还不滚进来,要我出去请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对云叔叔和客人皆见了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眼神不敢乱瞟,大气也不敢乱出。
云掌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看在这个,又看看那个,转身对客人道:“门下弟子管教不严,让殿下见笑了,这是犬子云阔,这是叶挽青。”
客人微笑道:“哪里,少年人赤城纯粹,是可贵的品质。”
云掌门道:“若是殿下看得上,便让他俩随你一起上路吧。”
“这…不太好吧。”
“尽管带走,不必客气。”
又扭过头嘱咐他俩道:“你俩鲜少出远门历练,平时在家作威作福惯了,不知天高地厚,这次便跟着弗离殿下出去长长见识吧,一路上安分点,一切听从弗离殿下的吩咐,知道了没有?尤其是你,小青!”
叶挽青道:“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