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赏》肉炒肉

7、圣旨

　　这头谢荣昌和谢宝宁听到来福传来的圣旨也是不知所措，谢荣昌更是在心里骂了好几遍皇上奸诈，再看到来福递来盛着十四颗南海珍珠的盒子，谢荣昌更觉得明帝提出的这事儿不能答应。

　　他想要太子到他手底下办事是一回事，皇上想要他女儿做儿媳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谢宝宁捧着这一盒沉甸甸的珠子更是晕乎，甚至不知道谢荣昌为什么要把是自己发现了纸条蹊跷之处这件事情告诉皇上，更不知道要如何和来福打交道，只能跟在谢荣昌身后，父亲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来福看了看谢荣昌身后的小姑娘，心想皇上真是心急办坏事，十四岁的女孩子也想往东宫放，谢家人会乐意就怪了。别说谢家三房，柳相要是知道了皇上想让太子娶自己十四岁的侄女，估计都得和皇上闹起来。

　　为了明帝着想，来福把谢荣昌拉到一边，低声劝道：“谢大人，您今日离开之后陛下他就已经看过六小姐画像了，谢大人也知道皇上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什么样的人，听杂家一句劝，您不如想开些，顺其自然。”

　　“如何顺其自然？让我云英未嫁的小女儿和尚未婚配的太子殿下单独出门？”谢荣昌恨不得冲进宫去问问明帝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和明帝相处多年，谢荣昌到底还是忍住了脾气，耐心问说：“此事，太子殿下知道么。”

　　来福点点头，“不过和谢大人一样，殿下知道时，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撮合殿下和六小姐了。要和六小姐同行前往云泽县查案一事，陛下也只是通知殿下一声，没有给殿下拒绝的余地。”

　　这在意料之内，不过谢荣昌不死心，又问：“皇后娘娘知道么？”

　　来福又点点头，“谢大人以为呢？陛下看的画像，就是找皇后娘娘要来的。”

　　“那平栾伯和定国公知道吗？”谢荣昌心已经凉了一片。

　　来福这回终于摇了摇头，“不过，陛下已经知会了皇后娘娘，也叫奴才转告谢大人，徐家和颜家的事本就是皇后娘娘私底下的一句玩笑话，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没有当真，这事儿以后就当皇后娘娘从来没提起过，娘娘一心一意要为殿下选合适的太子妃，都看殿下自己的心意。”

　　什么殿下自己的心意，应该都是皇上的圣意吧！

　　谢荣昌心里愤愤地想了想太子的模样，和祝国公府已定亲的几位小姐未来的夫婿比了比，左右还是有些安慰，“陛下还有何事嘱咐？”

　　来福犹豫了一下，对谢荣昌和谢宝宁说：“陛下说，明日太子殿下到刑部见谢大人，陛下已备好马车，还请谢六小姐收拾妥当，明日一早便与太子一同出发。”

　　“明天就去？”谢宝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到来福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谢宝宁也知道自己的反抗估计是无济于事，便多问了一句：“公公，不知能否让民女把平日里随身照顾的丫鬟带上？”

　　其实太子身边的人肯定是各个能干，武艺也有保障些，但是姑娘家出门到底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来福考虑到了，明帝自然也考虑过。
　　来福点了点头，说：“六小姐想带谁在身边，尽管带着就是。不过六小姐还是看着些，您和殿下此番出门办案，也不宜过于隆重。按照陛下的说法，是一切从轻从简。”

　　这话谢宝宁明白，她原本也没打算带上很多人，“公公放心，就带两个，不会麻烦殿下。”

　　“六小姐客气了。”来福听谢宝宁说话懂事又客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仔细看看才发现，谢宝宁长得确实是像宫里最得宠的那位贤妃娘娘，尤其是这一对眼睛，水灵得勾人，简直和她姑母一模一样。

　　来福忽然觉得明帝这番撮合也不一定不能成，便多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身边车夫侍卫都有，一路上也会有人打点歇脚的地方，陛下吩咐过，绝不会让六小姐委屈。”

　　谢荣昌不知道趁着谢宝宁和来福说话自己跑去写了点什么，还封进信封里才递给来福，叮嘱说：“烦请公公务必将此信转交给太子殿下。”

　　来福应下，又和谢宝宁多说了几句太子的习惯禁忌，这才带着几个跟来的小太监回宫去了。

　　谢荣昌心里不知叹气叹了几遍，等到谢宝宁想起来问他为何要说出是自己发现了蹊跷之处时，谢荣昌更是后悔，随手把南海珍珠往谢宝宁跟前一推，直说道：“还是为父太贪心，看上了宫里新来的这几颗珠子，想给你讨点好处来。”

　　谢宝宁失笑，这不怪谢荣昌，换了谁都想不到明帝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她打开锦盒，看着里面整整齐齐十四颗一般大小圆润光亮的珠子，忍不住惊叹皇上的大手笔，又安慰谢荣昌说：“爹爹别自责了，这盒南海珍珠好看，二伯那里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女儿很喜欢的。”

　　“喜欢就好，爹爹交给你娘亲，让你娘亲改日叫人去给你用这个做一副新头面。”谢荣昌好像心里好受了些，又忍不住叮嘱谢宝宁说：“阿宁，这太子殿下，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又还算是个有些真才实学的人，尤其是会与人打交道，怪讨人喜欢的。别说你大哥了，连你那老奸巨猾的舅舅都被他哄得五迷三道，不夸他两句都难受。你此番与太子一同出门，千万跟紧身边几个丫鬟，不要被太子骗晕了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谢宝宁忍不住笑了，“哪有爹爹这样调侃太子殿下的。”又见谢荣昌一副严肃样子，谢宝宁赶紧收敛了笑容，正经回了谢荣昌一句，“女儿谨记爹爹教诲，一定不会被太子殿下美色所迷惑的。只是不知道娘亲和祖母那边，爹爹要如何交代啊？”

　　这下谢荣昌才是真的头疼起来了。老夫人那边倒是好说，就说谢宝宁去柳家老宅住一阵子看她外祖，老夫人一向希望能和柳家多来往，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柳如是那边若是知道了是他为了几颗南海珠子就把小女儿卖了，还不得闹上天去。谢荣昌想不出主意来，只能请教谢宝宁。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谢宝宁也觉得为难，父女二人一起左想右想，谢宝宁终于想出个法子：“爹爹先瞒着娘亲，女儿一会儿给娘亲留一封信，明日女儿出了京城，爹爹再将信交给娘亲。”

　　“好啊你这个臭丫头。”谢荣昌敲了敲谢宝宁的脑袋，“你这是自己溜走，把烂摊子留给你爹啊。”

　　谢宝宁吐了吐舌头，“本就是爹爹闯下的祸让女儿受了罪嘛，女儿信中会多为爹爹说两句好话的。”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谢荣昌忽然又想起谢宝宁说只带两个丫鬟，便问道：“你刚刚说只带两个丫鬟同行，是带白梨和黄芪？”

　　谢宝宁点点头。她的四个大丫鬟，红桃管的是她的起居、绿柳管妆发，此番出远门，既然是一切从简，多半也是用不上她们，带着还显得招摇。白梨会厨、黄芪是学过医术和武术的，带在身边，谢宝宁也觉得安心一些。
　　“用不用爹爹调两个侍卫跟着你？”谢荣昌不放心，谢宝宁却觉得没必要，以太子出行定然有人在暗中保护为由，拒绝了。

　　谢荣昌无话可说，只能把谢宝宁压在自己书房写信，又把白梨和黄芪两人喊来左右叮嘱了许久，还给谢宝宁塞了不少私房钱，这才放了谢宝宁回去休息。等到自己回了卧室看到柳如是，谢荣昌又忐忑起来，一边希望明日早些点到，不要带着这个秘密和柳如是单独相处了，一边又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

　　就这样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硬生生熬到了出门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