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杨林语

21、第 21 章

　　很快他的吃屎表情转为巨大的惊恐，周琛撸起袖子，气势汹汹朝他走过去。

　　赵岚慌乱道：“大哥，你听我解释！”

　　“小诺！小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啊！”赵岚发出一声惨叫。

　　周琛一记勾拳把人ko。

　　徐灿不由自主“嘶”了一声，床上的人慢慢醒转醒，徐灿低头看了一眼，问：“感觉好点了吗？”

　　乔姿点点头，她注意到门口撕巴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睛慢慢睁大，脸上出现了和赵岚如出一辙的吃屎表情。

　　赵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周琛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打架？

　　乔姿掀起被子下床，徐灿忙拦她，“你起来干什么？你不晕了？”他正要说什么，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痛苦，他捂住胸口，缓缓倒在床上。

　　周诺的心脏遭受这许多磨难，终于罢工了，徐灿的意识还在，却无法再支配这具心脏病发作的身体。

　　他听到乔姿在耳边尖锐的喊了一声：“周诺！”心里痛苦的“卧艹”一声，他是真的受不了女高音。

　　身边响起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自己软塌塌的身体被人抱起来，周琛在他耳边狠狠道：“小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死吧！”

　　哇靠！好霸道总裁的台词，上一回有人对他讲这么霸道的台词，还是他老子指着他道：“你再敢丢下老婆孩子出去胡混，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一周后。

　　徐灿躺在病床上嗑车厘子，一颗又一颗抛到嘴里，吃的满嘴满手血红，咧嘴森森一笑，变态杀人狂魔似的。

　　他百无聊赖的问系统：“乔姿咋还不来？”

　　系统道：“这才十二点，她刚下班，还要给大少爷带您亲自点名的刚出炉的榴莲饼，中午路上还堵车，等过来也要一点钟了。”

　　徐灿“哦”了一声，晃晃脚趾，“你这什么语气？你不是最讨厌乔姿了么？”

　　系统冷哼一声，“我见过现在的她，就不免对从前的她产生怜悯，太惨了，何苦招惹你这个渣男。”

　　徐灿受身体所限，有气无力道：“我咋了？我对她多好啊。所有美人应得的待遇，哪一条我没给她？就连榴莲饼都是她最爱吃的，不然那东西臭烘烘的我买它干嘛？”

　　系统道：“你让乔姿自己买给自己吃？”

　　徐灿理直气壮道：“对啊，我又不能下床。”

　　对渣男这一波操作，系统无从槽起，转念一想，女孩们好像还很吃他这一套。

　　它警告道：“徐灿，你现在用的可是女人的壳子，你小心玩脱了搞一出直掰弯。”

　　徐灿满不在乎道：“怎么可能！”

　　系统心想：怎么不可能。

　　它眼前出现一幅画面，烈日炎炎的午后，乔姿排在一家生意极好的点心铺的长队里，以手作扇扇着风，时不时抬起脖子望望长队，抿唇面色虽严肃，却无一丝不耐。

　　乔姿下班后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先马不停蹄赶到商业街排队买榴莲饼，然后拿着榴莲饼赶到医院去看望病床上的女人，就因为在自己最无助害怕的时候，是那女人照顾的自己。

　　好吧，或许还因为她的心脏病发作和自己也有一部分关系。

　　乔姿现在的状况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岚因为出轨的事情被家里发现，这段时间一直没跟她联系，乔姿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还有才认识没多久就已经让她心猿意马的周琛，原来竟是周诺的哥哥，这也不得不令她怀疑其中是否有隐情。

　　至于万恶之源的周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等着自己给她带榴莲饼过去。更可悲的是，自己竟真的因为她的等待而变得有些心焦。

　　生病的周诺和赵岚口中描述的周诺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难缠的怕人，就她那样的好手段，赵岚是怎么冲破重重阻碍搞出轨的？

　　乔姿带着一身暑气进了病房，徐灿坐起来，笑眯眯道：“你来了呀！快坐下休息一会儿，外面热不热？我给你拿冷饮。”

　　他欠身从床头放着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沁着冰的橙汁，还贴心的想要拧开，手心都磨红了，瓶盖纹丝未动，徐灿面不改色的把橙汁递给乔姿，刨了刨放在柜子上的纸袋，带着榴莲味道的热气扑鼻而来，他自己嚼了一块，递给乔姿一块。

　　乔姿坐在满室的榴莲味道里，喝着冰凉的橙汁，机械的嚼着一块榴莲饼，虽尴尬，却也并不着急要走。门外偶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的脑袋便侧一下。

　　徐灿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道：“我大哥今天公司有事，不来了。”

　　一小块榴莲饼被捏成碎屑从指缝里漏下来，乔姿慌乱道：“我不是在等他。”

　　徐灿甜甜的笑道：“我知道，你是专程来陪我的。”

　　系统没眼看，道：“渣男，快停下！请停止散发你那该死的魅力。”

　　徐灿道：“我不行的，美女当前，我忍不住。”

　　乔姿被徐灿异样的热情搞的面红耳赤坐卧不安了，她这人向来争强好胜，输人不输阵，可是此刻却特别想落荒而逃，离这个吃错药的女人远一点。

　　这时护工推着餐车进来，缓解了病房中弥漫的尴尬气氛，乔姿问：“你还没吃午饭？”

　　徐灿道：“等你一起。”

　　乔姿看着护工一样一样端上桌的丰盛菜肴，迟疑道：“医院还有这样的病号饭吗？”

　　徐灿面色如常道：“vip病房想吃什么都有。”

　　乔姿难得没小心眼儿，怀疑徐灿嘲笑她没见识。

　　两人平平和和吃了一顿午饭，饭后，乔姿又挨过煎熬的半小时，终于快到上班时间，她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要走，且心里底气十足。

　　只是没料到这女人竟会这样死皮赖脸。刚才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模样不见了，徐灿因为吃了许多忌嘴的食物，怕医生查房抓住，所以食的很是虎虎生风。

　　这会儿他又变得虚弱无比，抓着乔姿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蹭，“你要走了？多陪我待一会儿呗。”他嘟囔道：“从前每次我生病你就是这样抱着我的。”

　　乔姿疑心自己听错了，生病时候抱着她？是指电梯里她抱着自己哄慰那件事吧。不过她的心脏终究是软了，头一回对“敌人”生出一分怜悯之情，若是早一步认识周琛，她也就不必对赵岚下手，那么这女人这时候就该是抱着她的丈夫撒娇。

　　乔姿被徐灿扯着手，硬邦邦道：“你要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对赵岚放手，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成了。”

　　“嗯？”徐灿的耳朵竖起来，从乔姿软绵绵的小腹上抬起头来，“你说真的？”

　　“真的。”她木着脸，语气不好道。也不知道是因为放手而不甘心，还是因为徐灿变脸如此之快而心里不痛快。

　　徐灿的贾宝玉本性发作，见不得美女不高兴，他把脑袋往乔姿小腹上一扎，小孩撒娇似的道：“早就告诉你放手了，赵岚那种渣男不值得你为他掏心挖肺，他抠死了钱都舍不得给你花，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

　　“我给你介绍个好的，有钱，人帅，单身，还大方，随随便便给次零花钱就够买辆跑车。”

　　乔姿心中有预感，扭扭捏捏的作势要把人推开，听到从周诺嘴里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周琛怎么样？”

　　这使她的脸颊“轰”一下着了，红烫的吓人，她的脑海里不由出现一张俊朗的成熟男人的面孔，周琛？周琛当然好了，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徐灿观察乔姿的表情，感觉这事儿有戏，心里大喜，他把人拉到床上，说：“来来来，下午请假，咱们好好唠唠这事儿，你要是能成了我嫂子，那我可太高兴了，不光我哥，我也给你买买买，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太喜欢你了。”

　　乔姿敏感的小心灵被这话刺激到了，徐灿手里拿着灭火器，精准灭火，“噗哧”一下把小火苗扑灭，他正色道：

　　“像你这样优秀的女性，我活这么大就见过你一个，我和你不能比的，我是命好，生的好，而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用自己的双手得来的。”徐灿顺势捉住乔姿的两只小手，拢在掌心里摩挲。

　　“你缺的不是钱，也不是男人，而是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你想想这个舞台，除了周琛还有谁能给的了你？他有雄厚的资本，睿智的头脑，宽广的男人的胸怀，当这种男人的女人才是自由的，无畏的！”徐灿热情的仿佛一个传销工作者。

　　乔姿被这番说辞唬的一愣一愣，怔怔看着徐灿，徐灿话锋一转，高深莫测道：

　　“还有一点与周琛无关，但是最重要，那就是你即将拥有一个热情的，善良的，永远无条件支持拥护爱戴你的小姑子。”

　　他一扬下巴，“怎么样？”

　　过了一分钟，乔姿回过神来，不由偏过头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三分无奈和忍俊不禁，她说：“周诺，你和我想象的真的完全不一样。”

　　她接着面色一变，眼神凌厉的看着徐灿，“不过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只靠自己，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好好养病吧。”

　　她说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包就要走，徐灿依依不舍的攥住她的衣角，说：“再来啊。”

　　乔姿回头看他一眼，眼神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