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降横财一千万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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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场景是我不曾设想过的。
我跟绿豆道出了亲眼目睹的他爹出事的大概经过，并没有刻意隐瞒报案这一情节。我带有同情口吻向他陈述警察的雷厉风行、冷血无情，他始终耷拉着头，默然不语。
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绿豆不是说昨天晚上他爹一直跪在家门口念经忏悔直到被雷劈中吗，那为何又会同时出现在我的家里并且喝了酒唱了曲然后大醉酩酊？
难道说，我昨天见到的岳父老丈人不是真的肉身，而是死后的阴魂？
卧槽，浑身冷飕飕，越想越可怕！
绿豆不等我想明白，一个大耳刮子就已经掴在了我的脸上，脆生生的，感觉好痛。他高声骂道：“混蛋，康永乐你这大混蛋！我说我爹怎么一身酒味！他肯定不放心我嫁给你这个阔少，专门跑到你家考察一下你的品性为人。你居然把他灌醉，还叫警察把他抓走！他这辈子最怵的就是警察！你太坏了，我爹就是被你害死的！”
他的情绪转换太快，令我猝不及防。
我气得直跺脚，忍不住爆粗口骂了一句，“我操，你他妈的还讲不讲理？不是说你爹是被雷劈死的吗，怎么我成了杀人凶手了呢？”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绿豆又哭了，哽哽咽咽，梨花带雨惹人怜。
“你听我说嘛。把我爹的死因归罪于天雷，实在迫不得已！昨天晚上，我妈接到警察电话，通知家属去认尸，我妈愣了，问认什么尸。警察说，他们在一次抓嫖过程中发现了我爸，我爸仓惶逃跑，追逐之际，我爸就死了，估计是犯了心脏病。
“我妈当然不信警察的一面之词，带我到了警察局，要看执法记录仪，想验证一下他们说法的真伪。他们却说记录仪在抗法过程中被我爸摔坏了，怎么也不肯给。没办法，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国家机器，于是我和我妈哭哭啼啼把我爸的遗体领了回来。
“我看过我爸身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整张脸都变形了，他肯定是被坏警察活活打死的，呜呜……”
“别哭了，不值得！你爸抛妻弃女，而且涉嫌入室杀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说话呢！我爸向来胆小如鼠，怎么有胆子杀人？”
绿豆暴起，指着我的脑门骂，“康永乐你混蛋，居然出言不逊侮辱我爸，侮辱一个死去的老人！你不晓得死者为大吗？”
“我这不是站在你角度考虑吗，你还不高兴了，我去你妈的——”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绿豆一声暴喝，然后来自于无数围观群众的指责咒骂像鸡蛋果皮一样朝我丢来，搞得我措手不及，抓不到机会向他们解释清楚。再然后一些很是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的男同胞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最终发展成一场以多欺少的群殴，几十人殴我一人……
我被这帮愚民打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我听到他们在发泄完了怒火各自离去时嘴里还在骂着我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我对不了解内情的人们无话可说，事实上我的嘴唇已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我被人们抬着，像扔垃圾一般扔到在五马镇的大街上。
冷风吹过，我痛入骨髓，瑟瑟发抖。
我看到死亡正在前方向我招手，我恐惧得无以复加，这是要去阴间会会老丈人的节奏吗？我陷入一种半昏迷状态，所有的景物都亦真亦幻。
每个过路的人在路过我的身边时都要吐上一口痰以示正义愤慨。
彻底清醒过来时，街道人清冷无比，连一条杂毛狗都看不到。我的家人朋友全不见了踪影，我真的希望有个人能在此时拉我一把。
我大声呼喊，天大地大，无人回应。
我觉得我快挂掉了。时日无多了。摸了摸裤兜，手机丢了，钱包还在。
钱包里还有几张能用的银行卡。
于是冒出了个强烈念头，我必须在临死之前买一份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写上我父母的名子。也算是作为一个儿子，对父母最后尽的孝心。
对，这事得赶紧办。
事不宜迟，我像喝醉的螃蟹一样慢慢腾腾地向前爬去，每行进一厘米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煎熬，终于在一个街口遇到了一辆出租车愿意载我去目的地。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一家保险公司的办事大厅里。
我声音嘶哑地朝窗口叫喊，总算有人出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少妇样的女人。她看到我的样子竟然吓了一跳，像看着了一个外星人。
我从怀里摸出卡，开门见山：“我叫康永乐，我要买保险，人身意外险。卡里有五十万，全刷掉吧。本来准备结婚用的，现在用不到了，哈哈。”
女人也乐了：“兄弟，是你啊，还认得我么？”
我细细地打量了女人一番：“挺漂亮的，有点印象。”
“黄梁城，中国人民很行银行，想起来没？”女人提示道。
“哦。”我一拍脑袋，“你怎么换工作了，银行的待遇不好吗？”
“一言难尽啊。”女人苦笑，“有时间再聊吧，你怎么鼻青脸肿的，遇上坏人吗？”
“不说这个了，赶紧帮我把正事办了吧。”
“行，这就弄。”
女人接过我的卡，然后勾下头，快速填了几张单子，然后把卡插进卡机里，然后又抽出来，疑惑道：“奇怪，卡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明明还有二十万的。你再试试。”
女人点头，再次把卡插了进去。
可是插了进去却抽不出来了，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突然间一阵响动，POS机爆了。当此时也，一群武装警察冲进来，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我傻掉了。
“抱头，蹲下！”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好的好的，千万别开枪——”我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深蹲在地。
“喂！喂！我是洞腰！”一个手持对讲机的警察高声说话，“报告领导，嫌犯康永乐已成功抓捕！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好样的！回去给你们请功。收队！”
领导的声音粗重又沙哑，像极了那个不爱抽玉溪牌香烟的人。
拘留所里，隔着铁栅栏，警察头头向我介绍自己：“我叫白狼，是这儿的最高长官。”
又说：
“昨天晚上咱们见过一面，就在你家的大别墅里，听说你要结婚了，我还特意向你道贺新禧。虽然我文化水平不高，整不出像样的成语，但我的心是善良的，我的祝福也是真诚的。今天之所以抓你，是因为你涉嫌杀害了绿大宝，也就是绿豆他爹。”
又说：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讲一讲。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三年前，绿大宝和一个年轻寡妇私奔，浪迹天涯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一个月前，黄梁城发生一起入室杀人案，楼道监控里出现了绿大宝的身影，他成了最大嫌疑人，全国通缉。
“三天前，他潜回五马镇，并于当晚约了几个猪朋狗友一起喝酒。不知为何，他去了你家，又不知为何，你们发生了争执，你把他灌醉并痛下杀手。然后，你趁夜将尸体埋在了偏僻的小树林里，再然后，你若无其事地回家，并于第二天敲锣打鼓举办婚事。
“我们警方经人举报第一时间发现了尸体，经过连夜排查走访，很快锁定了杀人凶手就是你，五马镇首富——康永乐！然后排兵布阵将你抓捕归案！”
又说：
“听完我的讲述，你肯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纯属栽赃陷害。那么，给我一点时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也许听完之后，你会明白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十年之前，我十三岁，读初一，我有个姐姐，也读初一，我们是同一个班，班里还有一个同学，此人不爱学习，成天调皮捣蛋，最爱搬弄是非，他叫康永乐！对，就是你！当年我的名子叫白牛，班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你当然没有印象了！
“那一年，正值青春期，我情窦初开，对于男女之情充满无尽幻想，可悲的是，我第一个喜欢女孩居然是我的姐姐！我出生的家庭是不幸的，父母离异，父亲远走他乡，母亲酗酒度日，唯一让我感到世界尚有一丝温暖的就是我的姐姐。她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她对我的爱日月可鉴，但是，错就错在，那时的我误以为亲情就是爱情——我爱姐姐，我要娶她为妻，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天，我做了件一辈子都在后悔的事，放学路上，我趁着四周没人，一把抱住我姐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我以为这只是情到深处的表达，没想到却被一个躲在山坡上撒尿的不良少年目睹了全过程。
“这少年就是你，康永乐！你这个大嘴叉子，在学校里四处散布谣言，说我和姐姐发生了不伦之恋，干了苟且之事，还说姐姐已然怀了我的孩子。你添油加醋，言之凿凿，夸大其实，造谣污蔑！搞得几天之内，学校里风言风语，对于我和姐姐所谓的‘丑闻’，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个人看到我们姐弟俩，都会投来不怀好意的异样目光！
“人言可畏，我和姐姐被无情地贴上了‘狗男女’的标签，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指指点点、热潮冷讽。学校根本没办法呆下去了，尽管我和姐姐的学习成绩都还不错，但是只能选择退学，不然我们都会疯掉的！我以为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姐弟的处境会好一点，但姐姐还是不幸地患上了抑郁症。一年之后，她选择跳楼自杀，只留下一句遗言：我恨这个冰冷的世界！
“姐姐之死，我悲痛欲绝，也想同她一样离开人世，但我还有另一个牵挂——母亲还在。所以我必须活下来，承担照顾母亲的重任。她才四十岁，自甘沉堕的生活让她看起来苍老又孱弱。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得为母亲养老送终。
“还有一个原因促使我忍辱负重地苟活于世，那就是对这个社会的恨，尤其是对一个人的恨，那个人就是杀死姐姐、摧毁我人生、改变我命运的罪魁祸首——康永乐！这个名子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永生永世都不会忘却！我想总有一天要他血债血偿，要他为自己的愚蠢和犯贱，付出比我惨痛十倍的代价！
“阿乐，现在明白我为何要整你了吧？在弄死你之前，我还要告诉你几个坏消息。一，我以非法侵占国有土地罪，将你家的大别墅充公了，过几天就会进行公开拍卖，估计你是赶不上拍卖会了。
“二，你名下所有的产业被封存，所有的银行卡被冻结，包括你父亲的饲料加工厂，还有，他开的那辆奥迪车也被我拖到警队仓库了。
“三，你的好基友绿豆因为感念我抓住了杀害他爸的真凶，而对我有了极大的好感，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并且在昨天晚上进行了激烈的肢体碰撞。
“不过我只是玩玩，只是为了报复你。我绝对不会和一个娘娘腔结为夫妻。我要娶的女人叫青纯，她满足了我对女性所有美好的幻想，她是我的女神！据我了解，她喜欢过你。所以我发誓一定把她搞到手！哪怕使出浑身解数、耍尽一切手段！”
“姓康的，老子话尽于此，今晚过后，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对，只有怨，没有恩！到了阎王爷那儿，你也别恨我，就像我姐姐一样，要恨就恨这个冰冷的世界吧——
“阿机阿羡，把我准备好的二锅头给康兄弟灌上，还有那个烧鸡，统统塞进他的肚子里，好让他吃饱喝足了再上路……”
我被阿机阿羡两个喽啰强行塞了肉、灌了酒，又被强行拖到了七楼天台上。
夜风拂面，寒意入骨。
一个被人恨了十年的人就要结束这趟人生之旅了。
狗屁千万富翁，狗屁快意人生，老子现在失魂落魄，嘛也不是了。
没有任何意外地，我被推下了高楼，身体贴近地面的一瞬间，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我想我的人生没有结束，其实才刚刚开始。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乾坤老人，助我君临天下——”
临死之前，我喊出了我的穿越密语。
老子要做皇帝，威加海内，至高无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天降横财一千万 6
